“嗯？”
    寒烬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顾倾城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
    难道女装这件事从这时候就已经开始流行了吗？思想观念这么超前的？
    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
    女扮男装去闯荡江湖的女侠不胜枚举，男扮女装的自然也会有，思路稍微活络些，恶趣味的心思上来，提出这种要求也并不奇怪。
    但就算能理解，却并不代表寒烬能接受！
    若是真的这么做，传回去岂不是要被笑话死？
    帅哥穿越，意外被异界少女调教成女装大佬？
    这是绝对不行的！
    “不！可！能！”
    寒烬一字一顿，斩钉截铁，态度非常坚决且强硬。
    “呵……”
    顾倾城摩挲着剑柄，面色更冷。
    铮！
    剑光闪烁，眨眼间便横在寒烬脖颈，剑锋森寒，像是在轻轻摩挲着他的肌肤。
    “想死？”
    顾倾城眼睛眯成一条缝，不带任何情感的语气让人乍听起来头皮发麻，仿佛其中蕴含着汹涌杀意。
    “绝对不可能。”
    看着眼前似乎随时都要暴走的顾倾城，寒烬反而淡定起来。在他心中，女孩子最强大的武器绝对不是手中的宝剑，哪怕是绝世神兵也不行，他可不怕威胁。
    “你……”
    顾倾城已经消逝的怒气又渐渐回升，原本想要恶搞一下来维持心理平衡的，结果寒烬这个态度……
    “你知道我不可能真的杀你的。”
    她还只是少女，未入江湖，也做不到真正的杀伐果断，一剑封喉？顾倾城还做不到。
    这无关实力境界，完全是心态。
    就像刚刚站在战场的新兵，手不抖、腿不软的，拉出去调查一下，以前很可能就是以武犯禁的江湖人。真正第一次面对战场，血腥气扑面，煞气横生，怯场没什么丢人的。
    “是的。”
    “你不敢杀我。”
    寒烬点点头，很大方的承认。越是轻易拔剑的人，就越不会沾血。而嗜血的剑客，向来都是一击必杀，剑出鞘，必斩敌首。
    像顾倾城这种稚气满满的少女，还没那么冷血。
    “你……”
    顾倾城憋着气，又有种无处释放的感觉。
    “我是不敢杀你，也不敢伤你。”
    她深呼吸，长剑轻轻撤回来，缓缓收入剑鞘，盯着寒烬这副越来越沉着淡定的表情，无可奈何的情绪里，忽然就感觉很委屈。
    鼻尖泛酸，眼眶泛红，仰着头，声音有点哽咽：“所以，你就这么欺负我是吧。”
    她再优秀，也还是学院的学生，也还是花季少女，心境远远没有那般强大。
    “……”
    寒烬开始有点不知所措。
    女孩子最强大的武器，其实是眼泪。
    如果是敌人，他可以冷酷，如果是路人，他可以无视。
    但问题是这完完全全就是他惹的事，人家妹子本身就没做错什么，还在这里受着委屈。
    “你别哭……”
    寒烬叹口气，语气放缓，再没有刚才那么强硬的态度：“你这个要求太难为人了，而且我穿你的衣服出门，传出去也不像话，对吧？”
    “哼……”
    顾倾城没说话，疯狂的眨着眼睛，抵抗湿润的眼眶，同时不断深呼吸平复着心绪，或许是感觉到寒烬没有再那么无赖和强硬，情绪终于平复。
    “呵……不穿也行。”
    顾倾城走回卧室，拎着她的靴子走出来，红着眼睛扔到寒烬面前：“你不是喜欢洗衣服吗？拿去洗！我学院还有很多脏衣服，都给我洗干净！”
    她现在是真的生气，单纯的生气。
    “……”
    寒烬叹口气，这姑娘真是……受到委屈马上就进行小报复，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好吧。”
    他点头答应。
    虽然顾倾城极力掩饰着属于女孩子的柔弱，哪怕快气炸也没失去理智，哪怕再委屈也没流一滴眼泪，但越是这样，寒烬就越不好意思。
    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情绪还不能发泄，这种憋屈的感觉他清楚。
    “嗯。”
    顾倾城面色稍缓，心想着回去把那些原本准备扔掉的衣服弄得更脏一点，拿过来恶心他。
    反正都不打算留着了，折腾死这可恶的家伙。
    “这还差不多。”想到这些，她心情稍微变好了一些，情绪没有那么激动，平静下来。
    “我去喝酒。”
    但顾倾城现在可不打算摆什么好脸色，扭头出门，下楼走到吧台的位置，重新坐好。
    瘦高少年和小胖子全程震惊。
    顾倾城情绪收的再好，微红的眼眶和鼻尖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消退。
    都是学院的学生，江湖经验他们也被传授过，这种情况貌似还是女神受了委屈？
    以这位的脾气应该拔剑追着砍才对啊？
    怎么回事？
    他们虽然听不清楚房间里的动静，但绝对没发生打斗，然后顾倾城就这么出来，貌似那个掌柜的很轻松就应付过去了……
    这是何方神圣啊？！
    “看什么看！”
    顾倾城吼一句：“要么喝酒，要么做梦，要么就回去，别在这碍眼。”
    话说完，她没管二人什么反应，反而朝着楼梯口瞥了一眼。上次她这个态度跟这俩人说话的时候，寒烬就出口一顿差评，这次呢？连个人影都没有！
    顾倾城心情忽然好转不少，原来你也有今天！
    在她的印象里，从她来过这家店时起，寒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拘谨过，从来都是那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度。
    “哼……”
    轻哼一声，她不再胡思乱想，直接趴着就进入游戏中。
    寒烬没出现，但刚才顾倾城的语气直接吓得两名少年浑身直抖。
    瘦高少年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下意识就要进入状态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一个被忽略的很重要的事情！
    这酒也太奇怪了！
    想醉就醉，想清醒就清醒！
    他感觉到寒意在后颈炸开，瞬间爬满全身，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酒？
    这家店什么来路？
    越是未知，就越让人恐惧啊……
    就在这时，客栈里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
    “掌柜的！买酒！今天加量了，来十坛！”
    走在前面的大汉赤着膀子，上身的皮肤伤疤纵横，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虬须满脸，长相非常粗犷。
    “吴湛吴老前辈？”
    瘦高少年一惊，目光看到第二个人的时候脑海里仿佛被重锤砸中，牙齿忍不住轻颤。
    “杀神慕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