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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在等人送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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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后,雨停了。
    温凉在树洞里又枯坐了很久。
    然后他离开灵巢,去了一趟黑沙会。
    再次返回平安巷的时候,他将自己的头发剪成了短桩,看上去像是第一区的那些新潮青年一样。
    “温凉,回来啦?”巷口的张婶依然一如既往的热心。
    “是啊!”温凉笑着回应到:“张婶又在练东河舞呢?”
    “是呢,我这人啊就是闲不住,跳跳舞打发时间!”张婶笑着说到。
    温凉从她的身边经过。
    没走多远又遇到了另外的熟悉的人,他也热心的和他们打招呼。
    平安巷里三百人,他每一个都叫出了他们的名字。
    “咦?这小子今天是吃错药了吧?怎么这么热情了?”
    “是啊?他居然还叫了我的名字,以往他从来不叫的!”
    “也许是以后要在这平安巷生活了吧?没有他家那两个女人,他以后可就难咯……”
    在温凉离开以后,他的背后许多人议论着。
    “宋叔!”
    “温凉啊,”宋德远住在巷子的中间位置,喊住了他。“那个藤妖昨天晚上已经死了,你要去看看吗?”
    温凉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去看了。宋叔帮忙处理了吧!”
    “好吧!”宋德远背着手离开了。
    温凉笑着将一个路过他身边的行人给拉住了,“燕青,你等一下!”
    “你谁啊?认错人了!”那人一甩衣袖,就要离开。
    “燕青,你难道不知道,伪装成别人的时候,要将你耳朵后面的胎记给遮住吗?”温凉不紧不慢地说到。
    那人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耳朵,“什么胎记?我怎么不知道。”
    温凉笑了一下,“你的耳廓比常人要圆,耳廓后面有三个小小的红点。你不知道,但是我和小连却是知道的。当初小连最喜欢你,你还记得那个榴莲吗?你吃了最大的一块整的,我只舔了一下榴莲核……”
    那人提着的一口气终于呼了出来,撕下脸上的面皮,“什么榴莲不榴莲的,有什么事,快说!反正我要离开这里了,别耽误我太久。”
    “耽误不了太久的,随我来吧!”温凉说到。
    于是燕青跟在他身后,又朝着来路走了回去。
    他们走到救济所的门前,温凉就在救济所的门槛上坐了下来。
    “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燕青不耐烦地问到。
    “等一下吧?”温凉回答到。
    “等什么?”
    “等人送剑来!”温凉回答到:“我买了一柄好剑,等下要送给你!”
    “哈哈,”燕青大笑起来,“你会送东西给我?哈哈,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送过东西给我?现在你要送东西给我,哈哈……”
    温凉没有理他,只是沉默地坐在门槛上。
    等到燕青说够了,才又继续说到:“我后来才知道,榴莲核是不能吃的。可是,那真的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了。燕青,你知道那个榴莲是怎么得来的吗?”
    燕青看着他。
    “那就是小连的初夜啊!”温凉轻轻地说到。
    燕青扭头看向了一边,没有说话。
    “你那时候,最得大姐的喜欢。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给你,好吃的,好玩的……你还去过白水园的,对吧?即便是被淘汰回来了,大姐还是给你做了新衣裳……”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燕青冷冷地说到:“我要走了,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第五区!在那里,只要有实力,很快就能出人头地!你说这些是想留我吗?温凉,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个傻瓜!虽然你现在比我厉害,但是你知道吗?你就是个傻瓜!你是个笨蛋!”
    温凉抬头望着他,“很奇怪,你以往不是很怕我吗?怎么现在不怕了?”
    “怕你?呵呵……”燕青冷笑了两声,“好吧,我是有些怕你。这也没什么丢人的,大家都怕。你那时候又不和我们玩,一动手就是要死人,谁不怕你……”
    “你是说言明志吗?他是该死,你不这么认为吗?”
    燕青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言明志是救济所里小兄弟中的一个,有一天在小连的水杯里下了药。温凉是用一只铁签,在他睡着的时候插进了他的心脏。
    “婆婆有一根金针,她一向最宝贝那个东西,平时连看都不给我们看一眼。是不是在你哪里?”温凉问。
    “在我这里又怎样?她送给我的,你别想拿走!”
    “我要那东西干什么?”温凉说到,“这不等着无聊,随便找点话说吗?”
    “你到底在等什么?没什么事我真走了啊!”燕青说到。
    “急什么?”温凉说到。“婆婆昨天晚上投梦给我,说她最喜欢你了,当年你出现在救济所的培养皿里的时候,一看着她就笑。她叫我要照顾好你。”
    燕青也坐了下来。
    离救济所门槛不远处有个石墩,他就坐在那上面,默默地望着天空。
    “瞧!来了!”温凉朝巷子那头努了怒嘴。
    燕青转头,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忽高忽低地向这边飘了过来。
    “我说过要送你一剑的!”他听见温凉说。
    但是他没有回头再看了。
    他低头,看见一只破破烂烂的铁剑从自己的胸膛口穿了出来。
    剑刃上有铁锈,有鲜血,有那枚他藏在内衣兜里,现在已经被截为两段的金色的针。
    一股冰冷的气息,从自己胸膛里面,像是电流一般瞬间传递到自己的四肢百骸,他在不停的想,但是却一动不能动。
    “我是傻子,是笨蛋,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听见温凉在他的背后说。
    “我只知道,婆婆养育了我长大,小连教会了我修炼。那么,所有害过她们的人,都!得!死!”最后三个字,像是从石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说的人比听的人更加艰难。
    他直到意识消散的时候,还在想一个奇怪的问题:为什么这个温凉明明只有破破烂烂的二境,却可以杀五境的他如杀一条老狗般容易。
    “复制!”他模模糊糊地听见一个声音。
    然后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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