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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驱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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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氏平日对张氏的刻薄苛刻村里人都看在眼里,纷纷列举她的可憎之处。
    冯氏只觉喉头一甜,喉头发痒想咳,再装不下去了。
    爬了起来,呕出一口血来。
    气得指着袁大牛骂:“放你娘的狗屁,明明是你们爷几个都不愿意跟死尸待一孔窑洞里,才挪出来的。”
    指望路人主持公道本来就不靠谱。
    大家一看她都气吐血了,觉得她可能真冤枉了。
    又开始指责袁大牛跟他的儿子们不孝顺。
    尹桃花跪在后头,听着冯氏母子互相推卸责任,指责是对方要把张氏放到猪圈里的,心里暗自庆幸。
    多亏着没有换成功窑洞,他们那孔窑洞小,放不开张氏的灵床,这里头没有她的责任。
    低头跪着,尽量表现得老实又娇弱。
    她如今刚死了婆婆,本来刚进门就死婆婆使得她有口说不清,又重孝在身娘家不能回,只能在这儿忍耐着。
    这边正在评着到底谁把张氏放到猪圈里去的,门外有人进来:“这里是袁大牛家吗?”
    众人看过去,原来是龙尾沟杨举人家的杨管事。
    袁弘德赶紧迎上前:“杨管事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看到袁弘德也在,杨管事松了一口气。
    袁大牛家租他们家的地是袁先生做的保,他们家家主交代过,有什么事客气一些,不要伤及双方的交情。
    以往袁大牛家虽然做的也不是很好,但是也算是差强人意,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今年却不行了,麦收都过去好几日了,袁大牛佃的地里还没开镰收割,这样下去今年的租子只怕难收上来了。
    所以他今日带人过来催一下,看看出了什么事。
    听袁先生这话,他也不知道袁大牛家没割麦子。
    也是,袁先生跟他们家大少爷一起才从府城回来,估计家里的事还不知情。
    杨管事答道:“回先生话,袁大牛家佃的地,直到如今还没开镰收割,我家主人怕误了时节,遣了我等过来询问一下出了什么事。”
    往人群中扫了一眼,就看到草席下头盖着个人。
    只以为是袁大牛家有人去世,这才误了农时。
    村里出了这等败坏风气的事,五柳村的人只觉得面上发烧。
    袁弘德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不能损了村子的颜面,对杨管事说:“烦请杨管事回去转告杨山长,收割的事马上会做安排,定然把麦子按时收割完,请杨山长放心,
    等忙完这些事,我会亲自登门给杨山长一个解释。”
    听袁弘德这样说,杨管事就放心了,猜到其中还有缘故,也不深究,带着人告辞:“那就多谢袁先生,我们就先回了。”
    反正两村相邻,想知道也容易打听到,没必要跟袁先生为难。
    五柳村的人心情也都轻松了些。
    过后再说,那时候对袁大牛家的处理已经完成了,袁大牛应该已经不是他们村的人了,虽说还是同一件事,跟他们村就关系不大了。
    颜面算是保住了。
    袁弘德去送杨管事,剩下的其他五柳村的老户围在一起迅速商议出一个决定。
    待袁弘德回来,对他说:“袁先生,不是我等不讲情面,实在这种事太惊世骇俗,为长者不慈,为夫者不仁,为子者不孝,
    俺们五柳村虽为乡野之地,也容不下这等不慈、不仁、不孝之人,免得败坏了村里风气,教坏我两姓儿孙。”
    不再细究究竟谁的过错,快刀斩乱麻,快速了结这事。
    袁弘德知道是因为杨管事过来,让这件事更快有个结果。
    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也符合他们家的利益。
    表态道:“我理解,他们这事办得确实有违人伦,只是他们家现在张氏还未敛葬,佃的地还没收割,
    能不能宽限几日,把张氏葬了,麦子收了再撵他们走?”
    众耆老又商量了一番,答应宽限些时日。
    冯氏一听要赶他们走,再次晕了过去。
    汲汲营营算计这么些年,到头来转瞬成空。
    前来帮忙的和看热闹的都怕跟他家走近了受他家牵连,纷纷走避。
    袁弘德交代:“回头棺木等物买回来我会让务川给你们送过来,我还有事,就不过来了,
    你佃的杨山长家的地,抓紧割了麦子把佃租交了,下一季不用种了,出了这种事杨山长不会再佃于你家。”
    不是袁弘德无情,实在他不愿意跟这种人交往。
    而且这种事一出,他们若是再跟袁大牛家过从甚密,被人告发会影响袁伯驹的前途。
    袁家人的心情实在糟糕,今天的经历,再次刷新了他们对人性的认知。
    袁弘德交代陶氏:“他们家若是过来求你,什么都不能应承,那家人已经坏到根子上了,无可救药。”
    袁明珠赞同曾祖父的话,对自家人都狠到那样的程度,还能指望他们有救?
    袁弘德不再管袁大牛家的事,专心带着家里人收割庄稼。
    陈玉贵带着他的两个弟弟先过来帮忙。
    陶氏家陈袁氏没来,问他:“槐花呢,她怎么没来?”
    陈玉贵挠着后脑勺,嘴巴咧到了耳边。
    陶氏见他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找大夫看了吗?”
    “请铃医看了。”
    没两日,宋宏盛也带人来了。
    这日吃饭的时候,跟袁弘德商议袁梁两家的亲事。
    旁边桌上,袁伯驹已经听曾叔祖说过这事,小脸红彤彤的,还努力保持着仪态。
    长辈就在旁边,不敢过于放肆,同桌年轻人的一个个挤眉弄眼扮着鬼脸打趣他。
    袁弘德看了,摇头失笑,回答宋宏盛:“我这次去府城,已经采购了一些东西回来,回头让秋娘看看还差多少,在咱们本地买些配上,
    你跟梁家问问,咱们商议个日子把这事尽快办了,伯驹祖母病了好长日子了,别回头再有什么变故。”
    宋宏盛也知道钱氏病着,每次来都没看到她出来活动,只当病得不轻。
    忙应着:“俺回去就去问。”
    袁伯驹是袁家长孙,一旦钱氏病故,他得守制三年呢,谁知道这三年会出什么变故,还是早办了两下都放心。
    宋宏盛打算等今年袁伯驹考过院试,不管结果如何,都得让钱氏“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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