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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重螺旋1(H) 作者:[日]吉原理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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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父親的背叛還要辛辣。

    為什麼,你要如此苛責媽媽?

    一字一句都像尖銳的利牙,不容分說撕裂母親的心。

    你有那種權利嗎?

    甚至到了在尚人他們面前痛哭失聲的地步。

    真的不想看到,那種模樣的母親。除了裕太之外,誰都不想……

    也是因為如此,大人們才能忍住什麼也不說。然而么弟裕太卻打著『正義』的名號,不留情面地抨擊母親。

    尚人覺得很沒天理。

    他真想–痛揍害母親哭泣的裕太。

    因此,當雅紀將以淚洗面的母親抱到寢室之後–「裕太,別再因自己的任性而害媽媽哭了。因為最難過的人不是你,而是媽媽。」

    立刻代替母親,果決地開導弟弟。

    「爸爸在外面有了比媽媽……比我們還要喜歡的女人。他已經不要我們了。他和那女人一起住在別的地方。所以,他不會再回到這個家了。明白了沒?」

    連母親在口頭上仍堅守不放的『謊言』,雅紀也一針見血地戳穿了。

    如果只會一昧地掩飾流血化膿的傷口,那麼自已也會無法前進。雅紀大概是這麼想的吧。

    除了母親以外,父親有了比她–比自己還要喜歡的女人,比起這樁事實,雅紀口中『不要……我們了?』的說法,似乎帶給裕太更大的打擊。

    「不要……我們了?」

    這比發問語氣蒼白的神情,誠實道出裕太的心聲。

    「沒錯。所以,爸爸才會一個人離家。」

    不過,對於從不避諱將『我最喜歡爸爸了』公然掛在嘴邊的裕太而言,說不定會認為這只是雅紀的負氣話。

    調皮搗蛋的老么–旁人一眼便可看出,父親是何等地寵溺裕太。

    既然知道這點,每有所求的時候,裕太『求助』的對象必定是父親。就好像,那是老么的特權。於是,在善於撒嬌的老么的纏功面前,父親往往會失去該有的立場。

    那樣會寵壞小孩子–母親的臉色絕對稱不上好看。然而已經先取得承諾的裕太,不管母親在事後擺出如何不悅的臉色,他都不會在乎。

    比起囉唆的母親,裕太更喜歡溺愛自己的父親。

    相較於沙也加對雅紀的戀兄情結,裕太的戀父情結也絕不遜色。

    順帶一提,偶爾裕太和尚人扭打成一團時,父親也總是偏袒裕太那一方。

    「因為尚人是裕太的哥哥嘛……」

    已經成了父親的口頭禪。

    但,尚人並未因此變得扭曲乖僻。因為雅紀一定會在背後支持他。

    如果裕太的特別座在父親膝上,那麼尚人的便是雅紀懷中。

    裕太是爸爸的小孩,尚人是哥哥的小孩。誰來看都是這麼回事。

    就這方面來說,篠宮家的父親和長男可說將角色分配得恰到好處。另一方面,綠中一點紅的沙也加,看起來便特別的早熟。

    「為什…麼?為什麼、不要……我們了?」

    「不知道。我又不是爸爸。」

    「那雅紀哥就去問爸爸啊!為什麼不要我們了,把理由問清楚啊!」

    對裕太而言,那已非老么的任性,恐怕是為了確定自我存在價值的最優先事項吧。他想弄清楚,自己是否還被父親『所愛』。

    就算父親『不要』哥哥和姊姊,也絕對絕對不會拋棄自己。

    那麼寵愛自己的父親,不可能會丟下自已不管。裕太或許一直對此深信不疑。

    不過–雅紀卻不給他轉圜的餘地。

    「我對『不要我們的理由』一點興趣都沒有,也不想問。如果你非知道不可的話,裕太–你就自己去問爸爸吧。」

    與其說是訓誡不明事理的弟弟,毋寧更接近長男對父親明確的拒絕吧。

    尚人第一次看到哥哥如此嚴峻的表情。聽到平時溫柔無比的哥哥親口說出不留情面的冷言冷語,尚人覺得心好痛。

    所以–才會如此吧。裕太只好生硬地將視線從雅紀身上移開,帶著眩然欲泣的神情望向沙也加。那是求助般、深切的眼神。

    然後,平時總是有話直說的沙也加不但一語不發,反而還咬嘴唇垂下眼簾。

    「小…尚……」

    裕太的聲音完全不像從前,彷彿換了一個人似地虛弱不堪,而且細微。交織著震撼和哀傷的雙眸霧霧的,似乎馬上就要被淚水給融化了。

    不過,尚人卻只能咬著牙:

    「那種事–問我也沒用。」

    勉強丟下一句話。

    既然雅紀說他不想問,那麼說再多都沒用。是因為不想忤逆最喜歡的哥哥,只為追問出父親的真意嗎?

    並非如此。

    世界上有任何孩子在聽到『你是沒人要的小孩』後,會感到高興嗎?

    就算父母能若無其事地拋棄親生孩子,卻沒有小孩希望父母拋棄自己。

    正因如此–

    『寧願選擇情婦也不選擇家人嗎?』

    『自己已經被拋棄了嗎?』

    尚人雖然很想知道其後的理由,卻不想從父親口中聽到任何辯解。

    –就是那樣。

    或許旁人會覺得這只是『小鬼的歪理』。但對尚人而言,卻是無法退讓的最後一道防線。

    丟掉不需要的東西,將想要的東西弄到手。

    這行為的必然性,還有它的涵意,用腦子就能想通。

    然而,家人並非說丟就丟的『物品』。

    甚至只要有一些風吹草動,就能引發情感上的歇斯底里。

    更何況,是直接從口中聽到他的答案–這很嚇人。總覺得若是面對面到最後,似乎會就此倒地不起,再也站不起來。

    於是,自此以後,父親成了禁忌的話題。雖然並沒有人如此規定。

    就好像,父親原本便不存在似地,大家都不自然且笨拙地演著戲。

    也可以說,被遺留下來的家人,也許下意識都在追求著新的『牽絆』和『防制』吧。

    那是針對父親為了一己之私而拋妻棄子的控訴和憤怒。

    父親的外遇真成了重新審視家庭羈絆的反面教材,正因愛恨交織,所以才會留下怎麼樣都無法消除的斑駁傷疤。在每個人的心中。

    從那一天起,沙也加和裕太的針鋒相對就此消失無蹤。

    特別是裕太,他明顯沉默許多,彷彿從前那個快活的小搗蛋已經從人間蒸發。脾氣變得暴躁不堪,沒有人管得動他。

    總是一副憤世嫉俗的態度,沒有任何脈絡可尋,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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