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五悲剧的开端
次日清晨开了朝会,崇祯提出了昨日商议的内容。甚至还专门提点了自己的老丈人,原本以为他会捐出来三万。可谁知道他就坚持捐出来一万,这差点没有把崇祯给气死了。不过在朝会上他也不好意思大发雷霆,毕竟别人都捐了。如果自己在大发雷霆了,恐怕都没有人在捐献了。
几日下来募捐了几万两,可是崇祯的内心越发的凄凉了:“朕的岳父,朕的大臣们……京师一老妪捐出全部家产四百余两,朝中大学士魏藻德才捐了五百两。朕的岳父区区一万多两……”合计几万两,这点钱够干嘛?甚至都不够一支万人军队的开销,更可气的是皇后给岳父的五千两他还贪污了两千两。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崇祯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陛下……”周皇后也暗暗垂泪,这些朝中的大臣捐出来的钱财,甚至不如她女儿送来的多。那些奢侈品以及小零食,这些拿出去都是很好卖的东西。
崇祯坐在那里却是有点无言,好一会儿他突然想到一个人:“对了,大狱中还有一个人……孙传庭。”这个人是王晨说过的,纵观朝廷那么多人,可是王晨却只和他说过保全两个人。
想到这里他立刻传令,把关押在狱中的孙传庭找了出来。孙传庭比卢象升还要大一些年纪,可是在统军上却丝毫不弱于卢象升。此刻看着有点沧桑的孙传庭,崇祯突然有了一种内疚的感觉。可是在眨眼有消失了,王晨和他说过的两个人似乎都被自己快要玩死了?卢象升如果在,恐怕不会有今日的局面。如果孙传庭不是被关押在牢中,想来流寇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到来……
“伯雅……流寇合计七十余万前来京师。”崇祯赐座上茶,好半天说了这么一句话。
孙传庭刷的一下起身,好一会儿才说道:“杨嗣昌……不是在负责剿贼吗?他难道一点事都没有做?”对于杨嗣昌他可是有仇恨的,自己落得这个局面都是那人的错。他不是一直主和,那么议和了为何不剿贼?
崇祯却说道:“现在京师危机,建奴还在骚扰我们。朕临危受命于你为护城大将军,统管京师防御一切力量皆有你调动。”崇祯心里凄凉,可还是期望这个人能有所行动。
“臣领命……”带着崇祯的命令,孙传庭接受了京师的防御。整顿城防和御林军,可是京师内只有不到三万人。临时招募了一下,也不够五万人。这要防御传说中的七十万的流寇,简直可以说去送死。
看着孙传庭那背影,崇祯可谓是五味涌上心头。在现在这个局面,让崇祯觉得暖心的只有两件事。那个捐了全部家当的老妪以及孙传庭离开时候坚定的步伐:“大伴……朝阳曾和朕说过,如果不行就要保下孙传庭和卢象升。卢象升朕没有保住,伯雅如果在……”
王承恩在一边小声的说道:“陛下,不如我们强行南迁吧?”
崇祯沉默不语:“朕已经没有脸面去见先祖了,罪己诏已经下了……如若在南迁,镇岂不是颜面丧尽了?大伴朕写一封密信交与你……如果真的城破……你前去交给伯雅……”
王承恩连忙跪在了地上:“陛下不可啊。”
“朕……只是留了后手,大伴这帮大臣各个不能信啊。”说到这里他才明白王晨为何说不可救,如若想救除非重立。只是一次捐钱,就彻底让崇祯绝望了,他知道朝中的那些人很是有钱。无论是那几个太监,还是说自己的岳丈,简直就让他有一种心凉的感觉。
面对着几十万的流寇,崇祯已经用他能想到的所有办法来面对了。可惜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吴三桂根本不想走,以辽人为主题的关宁军可不愿意放弃产业背井离乡。这让他们磨磨唧唧始终不愿意出发,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太多了。
主力如果撤回家人怎么办?那些军户的家人都放弃吗?自然是不可能的,这也就导致几十万的军民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离开。另外吴三桂的父亲吴襄也说,如果大军回来,崇祯就准备十万的军费吧。好在是募捐还是不少的,这让火烧眉毛的崇祯也默许了。
可是吴三桂害怕,他担心自己离开山海关就不保了。那个时候清兵在后面跟着,暴怒之下的崇祯会不会杀了他,宛如那袁崇焕一般?总之吴三桂害怕的很,这关宁铁骑想要回去没有半年都不可能……
皇城内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狗血,一个帝国最后居然如此的悲伤戏剧,丝毫没有大宋时候的惨烈。宋之亡无论他们自己怎么懦弱,可最后亡的那么悲壮,虽然少了些许血性可却比大明要好的多。明明还有那么强的军事力量,可是大明就这么没了。
“大王这一路的官员都是草包,明日我们就可以进入京师了。”牛金星恭维着李自成,这一路碰到的总兵真的是有意思的很。尤其是那太原总兵,亲自打开大门迎接了他们。晚一点李自成打算从新固关直入真定府,也不知道此刻张献忠到哪了。
李自成咬着一口肉脸色并不是很好:“一群草包而已……只是不知道张献忠走到那里了?他们还有骑兵也有火器,配置上比我们要厉害的多。”李自成担心张献忠已经到了京师,他心里其实不愿意张献忠太快了。这对于他的计划很不好,他要先一步抓到崇祯称王立国。此刻的国号他都已经想好了,一切都要快在快一点。
自己抢在张献忠前面立国,势必要在大势上占据上风,得到京师大量的资源,然后超越张献忠。留给他的道路只有走,要么就是臣服于自己。不过他应该也会离开,然后回去自立开国。想到这里李自成的内心才有了不安,到现在他都没有觉得建奴是个问题,反而把张献忠视为对手。
李岩也认可了这句话,说起来他们真的还不知道王晨的强势,也不知道建奴真的很可怕。他们被张献忠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才有了这些想法:“闯王那张献忠应该要快了,我们要快一点朝着京师去了。如果让张献忠提前占据了皇宫……我们到时候恐怕。”后面的话他实在是没敢多说,说出来实在有点打击气势。
李自成点了点头说道:“明日休整一番,留下一些兵力准备出发。最起码也要在张献忠之前赶到京师,这一次张献忠虽然说的好听,可还是要防备那人。”前面几次合作不错,以至于很多人都会相信张献忠。
次日清晨李自成从固关出发,穿过固关踏入京师的路上,李自成有一种难言的激动。这种难言的喜悦,已经让他心底的忧虑少了许多。大事可成不断的在他的心底回荡,只要抢在张献忠之前……
“大人真定府巡抚是徐标,此人还是颇有点能力……”有些人是本地的人,却是了解了许多。
李自成点了点头说道:“派出使者前去让他们投降……”随着李自成下令,立刻有使者带着牌子前去出发了。
此刻真定府的巡抚徐标却是没有那么害怕,究竟是没有经历过战争,还是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呢?反正是他在加紧防御,根本就没有觉得流寇大军有什么害怕的。他现在正在城内巡视,看着布置的还算不错,自己会不会立功呢?
想法还是挺不错的,然后流寇的使者就来了:“报……大人,流寇的使者来了,送来令牌和信封让大人投降。”传令的士兵立刻就汇报了,其实他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士兵居然隐隐约约有点喜悦?
徐标拿着信封看了一眼,大怒:“无知小儿,区区反贼也敢张狂?”说着一把将令牌、信封全部丢到了火盆里面。
周围的士兵一震,都低下头去,一个个都不敢说话。徐标扫视了一眼说道:“传令下去加紧防守,无论如何都要与流寇决一死战。”此刻的表现出来气场,当真是要决一死战。身为巡抚一直都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巡视领地各个级别的官员看见都要低他一等。长期以往,他觉得流寇根本不是问题。这种脑子缺根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仅仅是古代……
随着他的演讲完毕,他转身离去准备去上奏朝廷。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士兵的眼神,那些士兵一个个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尤其是跟随着他身边的几个副使,甚至于知府、他们四下互看好像完成了某种默契……
入夜之后,几个副使坐在了一起:“流寇几十万大军,城中不过几万人,我们肯定受不住。大家伙觉得我们不如……投了?”这话激起了风浪,几个副使眼神发狠。
“不如我们绑了那徐标,直接投了义军怎么样?那徐标什么都不懂,纸上谈兵都不是,却是用我等兄弟的命去给他升官发财……”另外一个副使,也是有想法的人。
“好……明日绑了那徐标,献给义军……”几个副使一讨论,瞬间就定下了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