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重回云郡
    “我找人看过了，这张方子的用药和令祖父，令尊的习惯有些相似。可以那二位如今的医术，必定撰写不出这样的方子……穆臻，你告诉我，方子你由何得来？”
    “……我好像和公子说过，出自我手。”
    穆臻险些忘记了，她曾经在云霁面前自吹自擂过。
    说她自己无师自通。想必说的太夸张了，云霁压根没信过。
    其实穆臻也没太在意，她知道云霁不会信。以至刚才险些被云霁诈出异样来。
    “你祖父和父亲都没这等功夫，你能行？医术不同于旁的东西，不是看几本医书便能大成的。穆臻，你若执意不说，我只能对穆家下手了。”
    穆臻看向云霁。
    他脸上毫无表情，不见喜，不见怒。
    只那么平述着告诉她，他要对穆家下手了。
    到了这一步，是不是要和她前世的轨迹不谋而合了。
    “你尽量向穆家下手。兴许你把穆家整垮后，我还送你份大礼呢。”
    “……你当真不在意穆家？”
    “我都被穆家扫地出门了，你也看到我那个父亲有多不辩是非了……还有我那个同父异母的长姐，有多么蛇蝎心肠。我岂会在意他们？”
    穆臻语气十足的鄙夷。
    “你即不在意他们，又何必要回云郡。”
    这个问题难不倒穆臻。
    “我在云郡出生，虽说不容于家族。可同样向往云郡的繁华。这次回来，便是想看看能不能在云郡落脚……毕竟云北那个地方，公子也是亲眼看到的。
    谁也不愿在那里呆一辈子。”这个理由很充足。
    云霁并不怀疑。
    他只去了一次，便对那里深恶痛绝。
    这辈子都不愿踏足。
    穆臻在那里生活了五年多，自是向往云郡的繁华。
    虽说不能回穆家，便以她的实力，重回云郡倒也并非难事。
    没有家族依靠，她也能凭自己的本事在云郡落脚。
    只是，云霁本能的怀疑穆臻有未尽之言，这姑娘实在精明……做事滴水不漏。
    从活了二十几年，还从未中过谁的圈套，平生从未尝过败绩，这次终于品尝到了。
    滋味当真一言难尽的很。
    “只是想重回云郡？”
    “自然。上次公子离开前，我还恳求过公子相助的，公子难道忘了？”
    云霁自然没忘，不过也没当真便是了。
    他们这种人说话，向来是云里雾里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有时候连自己也分辨不出。
    “以你的本事，何需旁人相助？”云霁淡笑着称赞了一句。
    事情到了这一步，云霁和穆臻其实谁也没胜。眼下看起来似乎是穆臻的人更胜一筹。可只要云霁有机会吩咐一声，片刻能反败为胜，所以穆臻看上去和云霁闲话家常，不露急色，实则内心焦急的很。“今天的事，公子想如何了结？”
    “各退一步。”
    穆臻定定看了一眼云霁。
    点头。“好，各退一步，我让人放下箭，公子带人退走。接下来的路途中，不再用计阻拦？”
    “……好。”虽然再次无功而返。
    可云霁觉得自己这次似乎也还算有些收获。
    这姑娘……下次需更加小心提防。
    穆臻对着窗外挥了挥手。
    几个持箭的身影瞬间散去。
    “你便不怕我反悔？”此时他若反悔，云霁相信，穆臻毫无还手的机会。
    “云家嫡子的信誉，我还是相信的。”
    云霁笑了笑，刚才有一瞬间，他还真的想不顾一切把穆臻擒下。
    然后再慢慢逼问她自己想知道的事。
    可是……
    她笑着说，相信他不会食言。
    他竟然便真的不想在她心中成为一个没有诚信的小人。
    罢了，来日方长。总有较量的机会。
    云霁转身。
    在他即将出门之际，穆臻开口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对几张药方子执念那么深？”
    云霁步子微顿，却没有开口。就在穆臻以为他不会回应她之时。云霁开了口……
    “哪怕我姓云，是云家嫡出长子，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的。”
    他说完，不再停留。
    走廊很快响起脚步声。
    云霁走了，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上辈子的噩梦，止于此。
    那些她惶恐了一辈子的人，标上云家标记后，穆臻发现自己心中曾经存在的莫名俱意，彻底消失不见了。
    凤喜很快推门而入。
    三步并作两步的扑向穆臻。
    “小姐，你没受伤吧？那个姓云的没有难为小姐吧？”
    “我们好歹是胡交，还算有几分旧时情谊，他怎么会难为我？”
    凤喜撇嘴。
    都到了这时候，小姐还在哄她。
    见鬼的故交……见鬼的旧情情谊。
    一次，两次的出手加害。
    若是不小姐命大，指不定被云霁害成什么样呢？
    真是白长了那么张芝兰玉树的脸。
    心指不定黑成什么样呢！“他为什么总害小姐？小姐又没招惹他。”“……或许，是觉得你家小姐倾国倾城。胜过他家妹子，云家小姐可是千金榜之首，许是怕被我夺了魁首吧。”
    凤喜已经不想开口了。
    听小姐鬼扯呢……
    连千金榜都出来了。
    那是个什么破榜单，连穆欣都能上榜。
    云家小姐哪怕是个丑八怪，以云家的名望，女儿也能榜上有名。
    千金榜什么时候真的接了相貌排名了。
    欺世盗名的东西罢了，谁会真的在意。
    看着自家小姐一脸疲惫，可还是努力撑起精神，对她说着逗趣的话。
    凤喜知道自己不顶事，是个除了吃喝笑闹外，一点本事没有的累赘。
    能跟着出门，已经是小姐开恩了。
    一旦遇事，她非但不能保护小姐，还反过来让小姐保护她……
    终于解了危机，她还要想法子哄她，让她转开目光，生怕她胡思乱想。她虽然笨，却不傻。
    穆臻待她的好，她铭记在心。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结草衔环。
    江言伤的不重，养上两天，便能上路。
    穆臻特意分了一辆马车给他。
    江言笑着说自己也算是因祸得福。
    可以一路躺着去云郡了。
    接下来的路，果然一帆风顺。
    车队是在一个傍晚到了云郡城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