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迪身上那件夹克，不会是你前两天准备的那件吧？”
    趁着拍摄前的间隙，查理兹偷偷拉住夏洛特小声问道。
    “是啊！”
    后者倒是没有欺瞒她的意思。
    “她知道了会杀了你的！”
    查理兹咬牙切齿地看着夏洛特，声音却很小，生怕被不远处的朱迪·福斯特听到。
    “可能吧！”
    夏洛特笑了笑，
    “如果她没先被吓晕的话。”
    ——朱迪·福斯特身上那件夹克，是夏洛特用最近抓住的那只画皮的皮囊做的。
    虽然作为一张人皮，鞣制和其他制作过程都很麻烦，但好莱坞是有很多专职的道具与服装师的。他们完全有能力手工制作任何服装。
    当然，解释起来比较麻烦——
    “我们电影的剧本上，的确有一件人皮夹克的需求，本来不需要用真的。但你知道——”
    当时，夏洛特对接手这件事情的服装师麦克法兰老头摆了个无奈的pose，
    “有些投资人是有奇怪爱好的。有个人不知从哪弄来一块真的人皮，希望我们给他做成真的人皮夹克，等电影上映后他好收藏。”
    “这些该死的有钱人！”
    麦克法兰老头啐了一口，看着绿纸上富兰克林大神的面子，接下了这个活。
    “什么？你说这老头为什么不觉得奇怪！？”
    面对查理兹的问题，夏洛特一声哂笑，
    “莎莉，这个世界上，变态不要太多。别说喜欢人皮衣服了，就是尸体做的家具，也有不少人喜欢收集，甚至还催生了相关的产业甚至工厂。”
    说到这里，夏洛特自己也觉得全身发毛，
    “麦克法兰老头我之前做美术师时就认识，他做这种活儿赚外快已经不是第一次，早就见怪不怪了。”
    “……”
    当时，查理兹也只能用“这个世界上什么怪人都有”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但即使如此，查理兹也没想到，那件人皮夹克夏洛特是准备给朱迪·福斯特穿的。
    “你这么做，是为了对付画皮？”
    “当然。”
    夏洛特点了点头，
    “同时，也是为了帮你入戏嘛！”
    “……”
    ——有你这么帮忙的吗！？
    查理兹内心一阵无语。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知道朱迪身上那件夹克的来源之后，她一看对方就有些全身发麻。
    这倒是非常符合剧本中，女主角翠面对连环杀手时的心情。
    ——怪不得这个混蛋说什么帮我入戏！
    女孩看着一脸淡然的男人，恨不得咬他一口。
    ——好吧，昨晚已经咬过了。
    查理兹颓然地叹了口气，之前紧张的情绪却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
    这场戏就在一种略带诡异的气氛中开始了拍摄。
    透过监视器，看着镜头中的两位美人，夏洛特不禁有一种她俩都拿错了剧本的倒错感。
    在原本的历史中，查理兹·塞隆并不是一个擅长演柔弱女性的演员。她的样貌以及气质更适合气场强大的女性角色。
    一般来说，坏女人居多，《女魔头》中更是扮演了连环杀手艾琳·沃诺斯，还因此得到了奥斯卡小金人。
    至于朱迪·福斯特，这位双料影后小姐虽然性格坚韧而强大，但容貌上却是十足的弱女子范。
    即使《沉默的羔羊》里，她扮演fbi探员克拉丽丝，也依旧带着一种不堪重负的柔弱感。
    虽然这很切合剧情。毕竟，《沉默的羔羊》这个标题，其实就是从克拉丽丝讲的童年故事中引申出来的。
    但不得不说，朱迪·福斯特扮演的克拉丽丝，绝不是《终结者2》中，莎拉·康纳那种强悍的女性角色。
    她兼具了传统女性角色的柔弱和fbi探员形象的坚强，两者竟然很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这也是朱迪·福斯特能再获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根本原因。
    而现在，擅长演柔弱与坚强并存的角色，在《沉默的羔羊》中负责追查连环杀手的朱迪演起了危险的连环杀手。
    而查理兹，这个后世经常演坏女人的家伙，今天却演起了被害者。虽然有时婊气十足，本质上却是个软妹子。
    “光是她俩演的角色，就够让很多人记住我们这部《忌日快乐》了。”
    夏洛特笑着对一边的老枪说道。
    “是啊！”
    老枪点了点头。
    他倒是不知道查理兹以后会怎么样，可朱迪·福斯特以前演过什么样的角色他还是知道的——这个连环杀手角色虽然只是客串，但的确是对她以往形象的一个颠覆。
    “尤其，她演的还很好！”
    即使透过监视器，老枪也能感觉到朱迪饰演的连环杀手所释放出来的狂气，
    “今天的拍摄应该会很顺吧！”
    实际上，不只是朱迪表现不错，连和她对戏的查理兹，今天也超常发挥了。
    就好像是把昨天跟比尔·莫瑞对戏时因为连续ng积攒下来的演技、愤怒和运气全积攒到了今天一样，查理兹来个个演技大爆发——
    面对散发出独特气场的朱迪·福斯特，她这个菜鸟演员竟然丝毫没有落下风。
    无论是面对杀手时恐惧，还是恐惧下面隐藏的愤怒，女孩都表现的淋漓尽致。再加上准确的台词和动作，老枪简直产生了她是在和奥斯卡双料影后飙戏的感觉。
    ************
    查理兹的感觉跟老枪一样。
    与以往只是在表演不同，今天因为那件人皮夹克的缘故，她心底真的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这种恐惧感，随着夏洛特的一声“action”，让她不再是演“翠”这个角色，而是真的融入了其中，融入了名为“翠”的壳里。
    在这个壳里，她尽情挥发着自己的情绪，无论是那潜藏的恐惧，还是昨天因为连续ng积累下来的愤怒。
    甚至是长久以来，她在好莱坞所受挫折积累下来的怨气，以及对父亲的怨恨和恐惧，都在这短短几分钟的表演中发泄了出来。
    这让她的表演中，带着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虽然这种感觉可能并不完全符合剧本的要求，但不知为什么，身为导演的夏洛特却始终没有喊“cut”。
    于是，查理兹就顺着心中的感觉一直演了下去，直到她举起手中的道具枪，对准朱迪，扣下扳机——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