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两个剧本？”
    第二天，看着被夏洛特摆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剧本，朱迪·福斯特有些发蒙。
    “一个是《忌日快乐》的新版分镜头剧本，有一定的调整。”
    夏洛特开始解释，
    “另一个，则是一个名叫《女巫布莱尔》的剧本，是我上次在南加大参加《致命弯道》的庆祝派对时收到的。”
    “你之后打算把这个剧本也拍成电影？”
    “不，是你之后要把这个剧本拍成电影！”
    “what！？”
    夏洛特的话再次让朱迪蒙住了，
    “你收了个剧本打算让我拍，为什么？”
    “为了画皮！”
    夏洛特直接说出了让朱迪无法拒绝的理由，
    “这是个非常简陋糟糕的剧本，如果由我来拍的话，完成很容易，可之后肯定会面对铺天盖地的批评。”
    “所以你自己不拍，而是让我拍！？”
    朱迪用一种嗔怪的眼神看着夏洛特，后者则纠正道，
    “是让你拍，不过不是以演员或者导演的身份，而是以制片人的身份。”
    “制片人！？”
    “是的。”
    夏洛特指了指《女巫布莱尔》的剧本，
    “剧本后面我写了一些简单的说明，你看完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是吗？”
    影后小姐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展开剧本读了起来。
    ——这就是昨天夏洛特和查理兹说的计划。
    不管朱迪是否欺骗了他们，画皮这个怪物怪物，甚至包括那个可能创造了画皮的邪神，他们现在力量的来源都是《沉默的羔羊》。
    是观众观看过《沉默的羔羊》后，残留下来的恐惧。
    无形的恐惧积淀成了看不见的魔力，可以被相关的鬼怪们所借用。而要消灭这种鬼怪，一部或者两部新的电影，在夏洛特看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从电影中来，回电影中去。
    “这个电影的剧本可真糟糕！”
    很快，快速浏览完《女巫布莱尔》剧本的朱迪就发出一声感叹，
    “不过，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对导演来说，这是个糟糕的电影，但对制片人来说却不是。”
    “宣传方面，有很多可以操作的空间。”
    夏洛特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是这样没错。”
    朱迪也同意他的看法，
    “不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做你后面附上的那些宣传操作，一定程度上，也会损害我旗下制片公司的公信力的。”
    ——没错，夏洛特在《女巫布莱尔》的剧本后面，附上了原本历史上，这部首开网络病毒营销纪元的电影的宣传方案。
    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
    炒！！！
    虽然在1994年的现在，北美的互联网推广远不如1999年，病毒营销不太可能。
    但反过来，此时的北美观众，也还没有经历过那些新鲜的花招，还很简单和年轻。
    这就给炒作提供了可能。
    尤其，夏洛特还建议朱迪利用一些现实中发生的事件，如之前被《致命弯道》利用了个彻底的维安尔斯谷系列案件。
    这样折腾一圈下来，把《女巫布莱尔》这部伪纪录片的始祖炒火并不算困难，不过制片方也肯定会因此消耗一些公信力。
    ——毕竟是打算跟原本历史中一样，打着“这是真实事件记录”的幌子进行宣传的。
    等观众们发现你把他们忽悠的声泪俱下，最终只是为了他们口袋里的钱……
    这肯定会损害制片方的信誉的。
    朱迪·福斯特作为一个从小就在好莱坞摸爬滚打的老江湖，能看出这点并不奇怪。而夏洛特也有信心可以说服她：
    “的确是会损害一些公信力或者说信誉。但问题是，损害谁的？”
    夏洛特的话让朱迪若有所悟，
    “你是说，炒作时重点突出演员和导演，淡化制片方的存在？这倒是个办法，可对导演和演员来说……”
    “所以我才不会拍这个电影嘛！”
    夏洛特耸了耸肩膀，一副很淡然的样子，
    “对于已经小有名气的导演和演员来说，拍了这个片子的确可能损害信誉。可对刚入行而且很年轻的新人来说，却并非如此。”
    “年轻的新人们即使因此受到一些毁誉，但却会成功打开未来的职业道路，对他们来说，是利大于弊的。”
    朱迪想明白了，
    “你该不会是希望我直接去找写这个剧本的人拍这部电影吧？”
    她指了指剧本上写着的作者名字——
    丹尼尔·麦里克。
    “他现在是南加大的一名新生，以你的手段，驾驭起来易如反掌。”
    在夏洛特看来，对丹尼尔·麦里克，拍摄《女巫布莱尔》的确是利大于弊的。
    虽然欺骗观众可能带来一些公信力的下降，但借电影的成功，给各大影视公司留下的深刻印象却是实实在在的。
    有了这些投资者与发行方的信赖，沉寂几年，等风头过去后，推出自己的新电影完全没有问题，毕竟观众都是善忘的。
    实际上，原本历史上的丹尼尔·麦里克，走的就是这条路线。可惜他在导演方面，水平确实一般，除了处女作《女巫布莱尔》，其他作品都不怎么火。
    然而，即使如此，这家伙其实也是走在职业发展的快车道上了。
    毕竟，就算是夏洛特这种，因为一些奇葩因素，得以在30岁出头的时候手握导筒，在导演里面都算年轻的了。
    而20来岁，甚至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能崭露头角，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呢？
    对参演的演员来说，这道理也是相通的。
    朱迪·福斯特也理解这点，所以她不再担心导演和演员的问题，毕竟看剧本就知道，《女巫布莱尔》这片子，拍起来毫不困难，麻烦的只是宣传。
    “既然如此，电影本身就没什么问题了。但你刚才说的“为了画皮”是什么意思？”
    现在，影后小姐最关心的，其实还是这件事情。
    而夏洛特，也等她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就如字面上的意思，当你监制的这部电影上映后，我可以通过法术，让你从观众的恐惧中获取力量。而这股力量，可以暂时压制画皮，减缓他的诞生。”
    “是这样吗？”
    “当然！”
    ——不是的。
    夏洛特的话是个谎言。
    在这里，他把《女巫布莱尔》的剧本废物利用，交给朱迪·福斯特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在试探。
    虽然已经做出了自己的推测，判断那本可能引发了事件的人皮书应该还在朱迪·福斯特的手上，但夏洛特毕竟缺少证据。
    而让朱迪监制《女巫布莱尔》，两个月后，他就能获得充足的证据了。
    毕竟，这部片子拍摄起来实在容易，快一点的话几天就能完成。加上炒作宣传，两个月上映也绰绰有余了。
    一旦电影上映，夏洛特就能通过观察朱迪和画皮的力量变化，来判断，她与画皮之间真正的关系了——
    如果画皮的力量完全没有变化，那就说明夏洛特的猜测错误，朱迪·福斯特真的如她自己所说，只是一个倒霉的受害者。
    可如果画皮的力量增强，那就恰恰相反，说明那本书真的在朱迪手上，甚至连画皮，也来自于影后小姐内心的阴暗面。
    不然的话，为什么让朱迪通过《女巫布莱尔》聚集来的恐惧力量，会被跟这电影没有关系的画皮吸收到？
    除非二者之间存在着更紧密的联系，也就是夏洛特的那些推断。
    ——至于画皮的力量可能会因此加强，夏洛特到并不担心。
    有的时候，强大一些的怪物，反而好对付，因为他们会因为力量而忘记逃跑。
    只不过——
    “这个手段是不是太迂回了？没有更简单的办法吗？例如直接侵入朱迪的内心什么的？”
    当他昨天为查理兹解释这一步操作时，女孩听完的反应是这样的。
    “有倒是有，可我的法力没那么强大啊！”
    夏洛特也很郁闷，
    “而如果不借用法术，面对朱迪·福斯特这种一线大咖，咱们可没什么手段可以强行撬开她的嘴！”
    ——尤其对方还是个演技大师！
    看着自己面前的朱迪·福斯特，夏洛特心中又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