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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建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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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号看守场,被命名为“一号”,不是根据监牢的级别来排位的,而是它建址在淮南省南海群岛的一号岛上。
    南海群岛目前发现的并且被命名的有多达一百六十余座岛,其中最大的岛屿就是一号岛,而最小的岛只能容下一个人站在上面。岛和岛之间相距几到几百海里不等。
    事实上,就设施建资和综合管理等方面而言,如果一号看守场在同行中称第二,没有哪个敢排在第一位。
    它是国内防守最严密的岛上看守场。
    看守场的南面直面一望无际的苍茫大海,北面背靠着第四军在淮南省的驻军基地,在陆地和南海群岛交界处,有百里天然屏障和镭射覆盖区,闯入即会化为灰烬,而且军营有炮弹时刻对准一号岛方向。而面向大海的那一边,更是有着一道来自大自然的毁灭力量,据传有着最原始的鱼兽,凡是路过船只,全部葬身鱼腹,无一幸免,连残骸都找不到半块,人称“死亡地带”。
    一号看守场不通船,不设码头,一切人、设施,全部依靠空运。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从一号看守场逃出去过,就是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邱予已经从吴斩那里了解到了一些关于一号看守所的情况。在来之前,他一直以为一号看守场是个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紧张压抑,布满了高压电线、被高墙和围篱环绕着的封闭区域。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外来的人也看不见里面,让人见之生畏。
    等亲眼见到以后,才发现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
    邱予一众六人在场卫的包围下,经过先前坠机的那片海边,此时飞机残骸已经沉入海面了,有一群场务围在那里对着海里指指点点,语态充满了新奇和感慨。
    邱予隐约听见他们在争论些什么,翻来覆去地提到几个词,有“飞行记录仪”、“打捞”等等。
    “飞行记录仪?”他问跟他并排走在一起的女孩。
    女孩的耳力比他还好,也听见了场卫们的议论:“飞机上用来记录飞行数据的仪器,比如飞行高度、速度、航向等,还有舱内的声音,失事前30分钟的都能记录下来。飞机失事后,能用它重建数据,分析事故原因。看来看守场是准备下海打捞了。”
    邱予心里一动,这东西真有这么神奇?
    他在飞机落地前一刹那,连带着全飞机的人移动,阻止了一场坠毁事故的发生,这些会被记录下来吗?如果这些都能被解析重建,那他不是很快就暴露了?
    邱予心中忐忑起来,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邱予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海边那些对着海里指指点点的场务身上,但是他们仅仅是守在那里,没有人下水,看样子是在等人来打捞。
    邱予他们越走越远,迎接着扑面而来的潮湿到了海边,几艘船艇停靠着,在周东的指示下,他们跟着场卫由甲板上船,而后被带到船舱内挤坐在一处。
    舱内潮湿黑压压的,地面脏乱看起来是个用来装货的船。没有人说话。
    很快,船身摇晃着启动,载着众人朝一号岛驶去。
    船厢是无窗封闭的,看不到外边,但想来是些海礁峭壁,海洋植被穿行而过,船行得小心翼翼,在慢速的晃动中,让人心生沉重。
    船舱内谁都没说话。
    刚刚的那场厮杀仿佛还存在于空气中,让人心有戚戚。来的时候九个人,加上押运组和乘务,现在就剩下他们六个人,回想起来不由得一阵后怕,懊悔当时不该头昏脑涨,上去跟押运兵搏命。本来以为那些押运兵实战经验不如他们,动起手来才知道是大错特错。
    邱予经过青年和女孩的分析,已经知道,那些不是真正的押运兵,而是死士。他又想起袭击他们的那架银灰色战机上的图案——红花绿色的花芯。
    那是御律门的标志。
    御律门是前朝历经百年的古老杀手组织,到现今还存在着,只是很少出现。乱花渐欲迷人眼,冒充御律门的越来越多,很难辨明真伪。而这次,很可能是真正的御律门,周六那天和谢晓纲他们分开以后,他特意去翻了漫画,了解到御律门高级别的杀手,同样会在牙中藏毒。
    死士、高级别杀手……这些都和青年口中的大家族有着不可言明的关系,如果真像他说的,会是什么样的大家族?他们的目标又会是谁?
    邱予正想着,忽然感觉到冷空气从对面袭来,他抬头一看,魏风正用无比憎恶的眼神,狠狠剜着尖嘴猴腮,如果不是场卫在一旁看着,他这时候早就忍不住扑上去了。
    邱予没什么表情,却暗暗握住了拳头。他知道魏风想要干什么,无论他要做什么,他都一定要阻止他。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船停了下来,随着几声“砰砰”的响动,场卫从外面打开了舱门。
    周东拖着沉重的步调,皮鞋踏在甲板上,晃荡过来:“下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邱予六人跟在场卫后边,他们没有受到在“解释号”上的待遇,场卫们的态度还是很端正的,没有动手动脚,呼来喝去。
    因为场卫们知道,这地方“安全”得很。
    邱予跟在魏风后面,最后一个下船。
    眼睛被刺痛得眯起,他这才发现,海平面远处的白光已经放出了它的第一缕光照。
    清晨的海上弥漫着白雾,海里有很多鱼类跳跃翻腾着出来吸收氧气。脚下踩在湿漉漉的草叶子上,地面不平整,混合着圆石、贝类和成群爬上岸的拟石蟹。
    上岸处,立着一块路标,写着“一号看守场”。路标年久风吹日晒,木头上都长满了青苔,没有人过多地注意它。
    邱予第一眼就被眼前看守场的真容吸引住了。
    确切地说,吸引住他的是一座环形建筑。
    一号看守场占地十万平方米,占了一号岛面积的五分之一。和想象中的一样,看守场建筑宽广雄浑,高七层楼,在远处被低空的山石草面挡着,根本看不见,只觉得整个发着光。离得近了,才看清它的全貌。
    这座建筑首尾相接,环绕自成一体,有着圈地为牢的意思。从复杂的建筑结构上来说,这不是一幢单纯的建筑楼,而是一座建筑城,比起西方国家的城堡毫不逊色。
    让刚来的六个人都呆滞大呼惊艳的是,这座建筑城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建造的,竟然通体透亮。此时天空放晴,阳光照在通透的材质上,熠熠生辉,比起海水还明亮了几分。从许许多多一样规格的小窗户上看,这建筑城一面的房间足足有上千个,透过这些透明墙壁,后面是来来往往晃动的数不清的人影。
    “今天的吗?”一声响亮的喊声传过来,打破了众人的僵滞。
    一个身穿土黄色场服的人从远处走过来。他看着大概三十左右,发型是过时很久的蓬松头,也许是天生的自来卷,打了发胶才压下去几分。这让他看上去趋近于中年,但神态还保留着些属于青年的蓬勃。他的神情并不严厉,看起来跟刚才见到的那些场务差不多,邱予这一看,才看见他胸前铭牌上写着两行:“一号看守场。场管:杨远”。
    周东点点头:“今天早上刚到,25号来这一批。”
    “怎么只有这么几个?”
    杨远还不清楚刚刚发生在十几海里外的那场事故。他手上拿到的名单上是一整页列表,他也知道2月25号来的这一批人里,有个特殊的存在。但是在他翘首企盼、望穿秋水的一早上巴巴的等待中,最终只等来了这六个人。
    周东把他拉到一边:“这几个人先特殊关照一下,“
    杨远露出惊讶的神色:“什么情况?”
    “今天早上,从四个集送中心机场过来的‘解释号’,全部在半路遭到袭击。有三架在四号岛附近坠毁,只有这架东边过来的,”他顿了顿,“机上全员幸免。我当时在四号岛,就离他们降落的岛上不远。”
    他把三号岛上发生的那场猫捉耗子的惨烈厮杀,给杨远简单描述了一遍,杨远脸上的惊讶越来越浓,听到最后直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现在谁也不知道在万米高空究竟发生了什么,”周东看了眼手表,“我现在去跟第四军那边联系一下,让他们拨点装备下海打捞残骸,恢复事故数据。我已经跟场主汇报过了,一会儿还得去跟律治院那边交涉一下。”
    “好!你快去吧,这交给我。”杨远略带茫然。
    不用他催促,周东转身就走,场卫一整支队伍全跟在他后面。场卫们再次登船,船艇启动,调头,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驶离一号岛,在后方水面留下一条如银蛇般的水痕。
    看守场建筑城前两里开外的空地上,只留下六名犯人和一名场管。
    “跟我过来吧。”杨远一招手,像个门房一样,在前面给众人领路,往一号看守场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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