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将就穿一下，待会再去买吧。”
    方任然直接将带血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那个……昨天我给你发信息，你怎么没回？”就在他穿衣服的时候，背对着他的柳芊芊开小声口问了一句。
    “昨天？身体有点累，一直睡觉没来得及看手机。”方任然随口说道。
    柳芊芊轻轻的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复杂的再次开口道：“很多事情……都没有听你说过。”
    “嗯。”
    方任然穿好了衣服开始向着外面走去，对柳芊芊道：“你先回学校去吧，我自己去买身衣服之后就回去。”
    “我跟你一起去。”柳芊芊立刻跟了上去。
    “你先回学校吧，买个衣服而已我自己就行。”方任然说。
    “没事，反正学校里面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会议，而且……”柳芊芊想了想开口道：“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我最喜欢的那个发套丢了，正好要去买一个。”
    方任然看了看她绑着马尾辫的发套，开口道：“这个不就是你最喜欢的那个吗？”
    “啊？”
    柳芊芊忽然失措了一下，随后就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你还记得啊。”
    “嗯，好像是大二的时候买的。”方任然点了点头道。
    柳芊芊笑起来说道：“是啊，当时我们两个一块逛街，那天好大的风啊，记得我当时喜欢披肩发，结果头发弄眼睛里去了，你就说买个发套，想看我扎马尾辫的样子。”
    方任然不太能懂她为什么突然提起来这些事，点了点头：“嗯，好久的事了。”
    记得那时候他喜欢她，根本就不敢说出口，每天都在打擦边球，进行着各种的暗示，可是柳芊芊把他当朋友，根本就没有想过其他的。
    柳芊芊继续笑着回忆道：“然后你就陪我去挑了一个，其实当时挺中意那个天蓝色的，你说粉色的可爱，我就买了个粉红色的。然后你说我扎马尾辫的样子很好看，从那以后我就每天扎着马尾辫了。”
    “是啊。”
    方任然点了点头，对于柳芊芊所说的这句话，他根本就不会往男女的一方面去想，因为以前柳芊芊也总是说出一些话，做出一些动作，会让他想歪了很多。
    以后在告白之后才发现，柳芊芊口中的那些话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暗示，她就是在单纯的描述一些事情。
    现在她说的这句话，也一定是没有那方面的意思的。
    看着方任然就轻轻的点了点头，很随便的回了一句的样子，柳芊芊的内心不禁有些失落感，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说一些打擦边球的话语了，也不喜欢用某些话在暗中调戏她了。
    他不喜欢她了。
    柳芊芊很伤心，从那天穆嬅卿出现之后就一直很伤心，但是没办法，她如果和他在一起相爱，那最后家族来人强行带走她的时候，强迫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的话，他又该会是多伤心啊。
    离开了医院，开始向着街道走去。
    “你回去吧，我待会也要回去。”方任然开口道。
    “没事，我正好想买一个发卡。”柳芊芊笑着说道。
    方任然眨了眨眼：“好像很久都没看见你笑了。”
    “毕竟家族的压力太大，那几天根本就笑不出来。”柳芊芊嘴上笑着说道，其实她更想说的是，你都和别的女人上床了，我哪里笑得出来？
    “现在问题解决了？”方任然问。
    “是啊，说来还是很巧的，你那天下午刚和我说一切事情明天就可以解决了，结果在第二天真的就解决了。”
    “那真是太好了。”
    ……
    接下来两个人又沉默了一段时间，方任然并不想找什么话题，他现在只想把满身是血的衣服赶紧换掉，他也并没有觉得和柳芊芊走在一条街上有什么不妥，她只是把他当普通朋友。
    而柳芊芊的沉默，则是在想着有些问题究竟要怎么问出口才好。
    “我原来……以为九天玄女真的已经不在了。”柳芊芊忽然开口道。
    “不单是你，我也是这样觉得。”方任然说。
    “没想到嬅卿同学竟然就是这个世界上无数人敬仰的九天玄女。”柳芊芊感慨的说道：“也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和她相遇，感情还那么好。”
    “嗯，我也没想到，事情很突然，直到那头四阶虚空兽降临，我才忽然明白过来。”方任然回了一句。
    “她……现在回中心战场了吗？”
    “回去了，毕竟实力已经恢复。”
    “她的婚姻……很自由吗？”柳芊芊问。
    “不自由，什么社会舆论加身，还有什么中区司令部强制，还有什么狗屁使命加身，强行被安排和那宋什么的才是一对，一点也不自由。”方任然一脸厌恶的说道。
    柳芊芊微微皱起了眉：“那她为什么还要选择和你在一起，她就没有考虑过她离开之后，你的感受吗？”
    柳芊芊非常不能理解穆嬅卿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觉得穆嬅卿太自私了，明明不能陪伴方任然一辈子，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然后再离开方任然，只留下伤心的他？
    “那时候她全身经脉都碎了，没有任何恢复的可能性，只能作为一个普通人活着，所以才会和我相遇，可谁知道后来突然发生了各种事情。”方任然开口道。
    “原来是这样……”
    柳芊芊又收回了先前自己内心中对穆嬅卿的评价，她觉得穆嬅卿幸运，但又觉得她不幸。
    幸运的是她有机会能抛开一切，随心所欲的去爱一个自己想爱而又不敢去爱人，不幸的是，命运弄人，强拆姻缘。
    想到这里，柳芊芊又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才是幸运的，她现在拥有了得到全球大学生炼丹大赛第一名的资格，获得了婚姻自由。另外，自己所喜欢的人失去了爱人，她现在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可以不顾家里任何人的反对，可以不用担心会有人来伤害方任然，可以在那天的小河边非常高兴并大声的回应他：我也喜欢你！
    柳芊芊继续道：“本来我是打算在学校运动会之后就离开这里的，但是现在我忽然又不想走了。”
    “为什么？”方任然随口问了一句。
    “先不告诉你，这暂时还是个秘密。”柳芊芊笑了起来。
    方任然也没多问这事，只要她婚姻自由了就好，至少不会再出现像那天下午痛哭时候的模样。
    “对了，那天在学校的下午，在厕所门口撞见你，你说的那些话，我还以为你不想和我做朋友了。”方任然突然想到那天柳芊芊哭的时候。
    “那天……”
    柳芊芊回忆了一下，那天对于她来说是极度充满伤心的一天，得知方任然真的要和穆嬅卿结婚，她哭着说了很多控制不住的话：
    我说你女朋友真漂亮，你们感情真好……
    嬅卿同学多漂亮啊，反正我这张脸看了三年也腻了，哪有她有新鲜感……
    听说你们才认识，一个星期多就要结婚了，比起我这个相处了三年最后只能做朋友的强多了……
    方任然！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理解！你就是一块木头！蠢死了！
    ……
    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酸，像吃了一整个柠檬一样。
    那天的话她已经说的非常明显了，结果方任然却一直在说他不明白她什么意思，还瞎扯话题。
    那天，方任然是真的不明白柳芊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不知何时，“柳芊芊不可能喜欢他”这个思想已经在他潜意识中变得根深蒂固。
    柳芊芊说的太多话，做的太多事都让他误会了，他下意识的就不会去想柳芊芊的话有男女感情方面的意思。
    但是在柳芊芊看来，方任然其实已经懂了她的内心，只不过他就是在装傻不承认，不想拆穿以免双方尴尬。
    现在方任然已经不可能和穆嬅卿在一起了，柳芊芊觉得方任然的心会很快回到自己这边，她只要一直陪在他身边，安抚穆嬅卿留给他的伤口，并加以耐心的等待，很快，过去那个喜欢自己的男孩子就会再次对自己告白。
    耐心，耐心的等待。
    她不能在这个方任然刚和穆嬅卿分开后，内心还极受打击的时候和他说出那些话语，那样的话，方任然很可能因为一时间接受不了下一段感情而继续装傻，装不知道。
    她相信，方任然一定会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
    “还有最后一件事我想要问。”柳芊芊道。
    “修真者的事情？”方任然道。
    “对啊。”柳芊芊说道：“你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你是修真者。”
    “哦，我就是最近才有了灵根，以前就是个货真价实的普通人。”方任然说道。
    “最近才有的？大概什么时候？”
    “一周了。”
    “一……一周？”柳芊芊呆了。
    “嗯。”
    “也就是说……才七天？”
    方任然点了点头。
    “……”
    柳芊芊看着他脸上毫无波动的样子，整个人就呆了，虽然她只是一个凡人没有修真能力，看不出方任然的境界。
    但是在校门口的时候很显然方任然和那苏森直接打成了平手！
    那苏森可是去年全省修真者大赛的第三名！目前的修为境界已经到了元心境巅峰，只差一步就进入若水境！
    方任然和他打成平手，至少也是需要同样的元心境巅峰才行。
    可是……他才拥有灵根七天啊！
    七天从拥有真气到元心境巅峰？
    七天跨越了快四个大境界！
    这修真天赋……已经远远超越九天玄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