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大殿中，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冷冷地对峙着。
    剑舞趁机偷偷感受着内心世界，书儿依旧不愿意面对现实乌尔奇奥拉被砍中的现实，抱着膝盖躲在阴影中。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剑舞拧着眉心。虽说她战斗经验比书儿要高，可想要发挥出潜能还得需要书儿自己来。
    两人的关系就好像是剑士与剑，剑反过来操控剑士？
    无论剑拥有多么丰富的战斗经验，都无法发挥出剑士的潜能，只有以剑士为主体，剑为辅助才能将力量发挥到极致。
    突然！
    “躲在那里的两只小老鼠给我滚出来！”卡罗尔没有急着进攻，反而抬手一剑斩下，虚空之力撕裂了空间直接将大殿入口处的墙壁给斩落。
    墙壁上一道巨大的黑色裂痕划过，砾石崩碎，入口处的洞口顿时被扩大了一倍。
    而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两人失去了掩体，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黑色的死霸装？死神么？”卡罗尔危险的眯着眼睛，怪不得觉得像是老鼠一样的气息令人讨厌，原来是两个死神！
    “阴沟里的老鼠就老老实实的躲在阴沟里不好吗？”
    “非要出来找死？”
    卡罗尔厉声喝道，双手的动作一点儿都不慢，粗壮有力的手臂高举着虚空大剑，随即用力的斩下。
    他是空间的主宰，即使相距数十步的斩击，依然能够攻击到敌人。
    在卡罗尔的字典里，没有“距离”一说！
    “不好！快躲开！”
    当卡罗尔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一剑斩碎了墙壁的时候，血利和竹美二人的脸色齐刷刷一变。
    下意识的动作便是离开原先的位子，重新找到地方隐蔽起来。
    可是卡罗尔的动作太快了，操纵空间的力量，直接隔着老远的一剑斩下，黑色的剑芒破碎虚空落在横贯而过，誓要将二人给拦腰斩断！
    “太快了！”
    “躲不开了...”
    血利和竹美的心中同时浮现出一股绝望，不禁埋怨起对方来，为什么不过大脑的就要来这里？
    为什么要针对那个少女，蓝染大人关注她，自然有蓝染大人的理由。
    这一刻，两人终于明白蓝大为什么会在意乌尔奇奥拉·书儿了。
    可惜...
    要死了么？
    就在血利和竹美绝望的等待死亡降临的时候，一股如沐春风般的灵压扑面而来。
    铛！
    雪色的长发飘逸随风舞动，纤细娇小的身影站在他们身前，单手握着一把纯白精美的斩魄刀。
    在二人惊愕的瞳孔中，少女轻轻一挥手臂，撕裂了空间的巨大黑色剑气瞬间被震碎。
    “好...强...”
    咕咚，血利和竹美齐齐的咽了咽口水，随即看向对方，从对方的眼神中皆看到了一抹不敢置信的震惊之色。
    让他们来不及反应，让他们躲闪不及，让他们无法反抗只能等待的死亡，在眼前的少女面前竟然如此之弱？
    二人在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同样的一个念头，“本以为已经高看她了，却没想到还是小看了她。”
    书儿（剑舞）并非心血来潮的救下两人，而是她知道这两个家伙的身份，蓝染派来监视的人。
    就书儿所知道的，蓝染一共派了两组人在真央灵术院负责监视她，一组便是高年级（现在已经毕业）的血利和竹美，另一组人则是同年级的赤利和修。
    剑舞断定血利和竹美出现在这里，一定和那个危险的男人有关，所以她才出手救下两人。
    可正因为如此...
    卡罗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偷袭？不，战斗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事，只有成王败寇！
    偷袭，也可以理解为趁你病要你命！
    呼哧！
    卡罗尔刚刚斩出一剑，握着虚空大剑的右手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可他还有左手！
    五根有力的手指紧扣在一起，而后猛地挥出，一招隔空打牛！
    砰！
    远在大殿一侧入口处的书儿的身体顿时被抛飞到了空中，咔擦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光是听声音就已经觉得很痛了。
    书儿的身体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好巧不巧的砸向了倒在地上的乌尔奇奥拉的身上。
    咚！咚！
    一阵急促的心跳声蓦地响起，书儿那双墨绿色的瞳孔中的冷漠渐渐褪去，露出一双明媚的大眼睛。
    “糟了...”剑舞的意识渐渐散去，身体的掌控权也渐渐地回到了书儿的手上。
    在剑舞陷入内心世界中时，她最后一眼看到的便是倒在乱石堆中，不知是生是死的乌尔奇奥拉的身影。
    在身体掌控权被夺走的之后一刻，剑舞调整了身形让书儿的身体，双脚着地稳稳的站在了乌尔奇奥拉的身边。
    书儿...会很难过吧。
    剑舞轻叹一口气，彻底的沉浸到了书儿的内心世界中...
    ……
    书儿（本体）的意识渐渐回归，视线也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入目便是一具倒在血泊中的身体。
    “哥哥？乌尔奇奥拉？”
    “这是真的...不是梦...”
    书儿呆呆的站在原地，连手中无双剑舞形态的斩魄刀都掉落在了地上，她不愿意相信，或者说是不愿意面对现实。
    乌尔奇奥拉是那么的强...
    怎么可能死掉，死在这种连配角都算不上的酱油党手上？
    怎么可能...
    ……
    卡罗尔可不管书儿是不是在战斗状态，他只知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个健步冲入虚空，眨眼的工夫拉近了数十步的距离。
    跳跃空间！
    噗！
    虚空大剑斜空划出，剑刃斩透了书儿的身体。剑刃之上黑色跳动的火焰状灵压，被赤色的鲜血晕染。
    就像是...燃烧沸腾的血液中绽放出一朵朵神秘而妖异的花儿。
    成王败寇！
    “最终活下来的人是我，我就是胜利者，我才是虚圈中真正的王！”见到书儿倒在了地上，卡罗尔张开双臂仰头狂笑了起来。
    “哈哈！”
    “啊哈哈...啊哈哈...”
    ……
    咔擦！
    突然之间，一声骨头碎裂般的轻响。仰头狂笑的卡罗尔一僵，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笑声戛然而止。
    他连忙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乱石堆中...
    咕噜噜，细碎的小石头哗哗的往下掉，在那处掩埋的废墟中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这股灵压，是乌尔奇奥拉·西法？”卡罗尔连忙一个闪身往后跃去，拉开距离。
    与此同时，一道低沉而冷漠的声音蓦地响起。
    “封锁吧，黑翼大魔！”
    ……
    ……
    时间往前追溯数分钟...
    ……
    咚，咚咚。
    咚...
    是心跳的声音？是我的心跳声吗？乌尔奇奥拉艰难的睁开了双眼，意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唔...好重！”乌尔奇奥拉抬手打算将倒在他身上的书儿给推开，手掌刚刚抓住书儿的肩膀时，他的动作蓦地一顿。
    滴答...
    滴答，温软似水的血液滴落在脸上...
    咸咸的，这是血？不...是血和泪。
    是书儿的？
    乌尔奇奥拉的瞳孔猛地一缩，眼眶逐渐放大，惊愕的不敢置信的看着倒在他身上的书儿。
    “...”
    死了？
    不会的。
    不会的！
    “不！！”
    ……
    咔咔咔！
    破碎的面具彻底的崩溃，露出了乌尔奇奥拉本来的面目。
    一头黑色短碎发、惨白的肤色与绿色的眼睛，脸上有深绿色类似于泪痕的破面纹。
    虚的面具位置为头部左半，犹如一只带有恶魔角的头盔。
    墨绿色的灵压化作磅礴大雨倾泻而下，亡灵大殿内的气氛一沉，空气像是进了水的海绵一样沉重。
    卡罗尔瞠目结舌的望着天空中洒落的雨滴，墨绿色的灵压雨滴！
    “太，太...”
    太夸张了吧？这等灵压就算是那个男人也不如吧...
    卡罗尔吃惊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乌尔奇奥拉温柔的将书儿抱起来，接着又轻轻地将她放倒墙壁安全的地方，而后缓缓地站起来不舍的看了她一眼。
    这才转过身来面相卡罗尔，眼底的温柔转瞬即逝，剩下的仅仅只有冰冷的漠视。
    ……
    卡罗尔是瓦史托德中期境界（十七级灵压）破面，乌尔奇奥拉是瓦史托德巅峰境界（十八级灵压）自行破面。
    后期与巅峰灵压等级为同一级，亚丘卡斯后期与亚丘卡斯巅峰的灵压等级同为十五级，瓦史托德后期与瓦史托德巅峰的灵压等级同为十八级。
    不同的是，能够突破后期达到巅峰的境界，大虚除了拥有更强的战斗力之外，还可以进化到下一阶段。
    能够突破到后期到巅峰，从堕落成为虚的那一刻，不，从还是人类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天赋！
    ……
    乌尔奇奥拉不想在书儿的旁边战斗，他主动纵身远跳，落在了大殿另一侧高台上的王座之上。
    居高临下。
    俯瞰着下方，冷漠的目光落在虚空行者·卡罗尔的身上。
    “封锁吧，黑翼大魔！”
    ……
    嗡！
    令人惊惧的灵压雨倾盆而泻，狂风呼啸，吹散了纯黑的世界，单调的色泽中莫名的多了一分墨绿，神秘而美丽。
    少时...
    风止，雨尽。
    王座之上，一对足以遮蔽天空的黑色大翅膀铺张开来。
    身穿白色连身长袍，头戴有双恶魔角头盔的乌尔奇奥拉静静地站在那里。
    除了黑色指甲变成了长爪之外，一头如墨般黑色的碎发变成了长发，泪痕的纹路也变得更粗更清晰了。
    ……
    从始至终，卡罗尔都保持着嘴巴微张，目光呆滞的状态，直到乌尔奇奥拉的翅膀一振，震动空气发出一阵急促的风声时，他才回过神来。
    “你...”卡罗尔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找不到词汇来形容眼前的一幕。
    “卡罗尔·tj。”乌尔奇奥拉淡淡的开口喊道。
    “嗯？”卡罗尔神色一凝，从乌尔奇奥拉的身上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稍微不慎就会死亡的威胁。
    面对同一等级的瓦史托德大虚破面，卡罗尔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不过，卡罗尔对自己的力量非常的自信。
    空间之力！
    属于神的法则！
    “你死定了。”乌尔奇奥拉的语气冰冷而平静，一点儿都不像是战前的绝对宣言，反倒是像在和老朋友聊天，问对方今天天气如何一样。
    “呵呵...”卡罗尔报以冷笑。
    卡罗尔以为乌尔奇奥拉跟他一样是瓦史托德中期的境界，只有十七级的灵压等级。
    若是卡罗尔知道需要十八级灵压，且突破后期达到巅峰境界的瓦史托德大虚才能自行破面，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
    滋！！
    乌尔奇奥拉手心虚握，荧光闪烁的灵子凝聚在手心，幻化成一把似枪非枪的武器——月光剑！
    手握在月光剑中间部分，两头都可以作为剑刃使用。
    “来了！”卡罗尔的神色一紧，下意识的动作就是一个后跳，闪入次元空间进行空间跳跃。
    咻！
    模糊的影子忽闪而至，卡罗尔根本就没有看清乌尔奇奥拉的动作，只觉得一片残影透体而过。
    乌尔奇奥拉出现的时候，已经卡罗尔的身体交错而过，手握月光剑站在卡罗尔的身后。
    噗嗤一声闷响，卡罗尔身前从左肩到右下腰侧，一道发丝般细小的线条蓦地爆裂开，鲜血泉涌般的喷洒出来。
    “咳咳...呼，呼...”卡罗捂着胸口单膝半跪在地上，张嘴咳出一大口鲜血后费劲儿的喘息着。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滴答滴答的往下掉落，很快的便在他的身前形成了一大滩血迹。
    “真的假的...”
    “太夸张了吧...”
    “主宰空间之力的我竟然毫无反应的站在原地...”
    卡罗尔捂着胸口，不管他如何使劲儿按住伤口，都无法抑制住那滚滚而来的鲜血从指缝间溢出来。
    “速度不仅仅只是超越了视觉的极限么...”
    呸，卡罗尔啐了一口，将嘴里残留的鲜血吐在地上。他伸出一只手艰难地支撑着身体站起来。
    “就连我的反射神经都已经跟不上了。”
    “究竟要和这种家伙怎么战斗？”
    第一次，从记事起的第一次卡罗尔不自信了，他缓缓地侧过脸看向站在身后十步开外的乌尔奇奥拉。
    “看到他的动作再做反应已经来不及了，身体的动作跟不上意识的转换。”
    “这家伙...”
    不自信也仅仅是一瞬间，作为虚圈的王者，卡罗尔的强大不仅仅只是实力，他还有一颗强大的心。
    乌尔奇奥拉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然后到双手，然后到手中的月光剑，他活动着手掌握了握月光剑。
    “砍偏了吗？果然还不熟练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