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屎盆子
“自寻死路!”黄色身影见张小卒竟然敢主动迎战,顿时狰狞冷笑,喝道:“一剑长虹!”
随着他的喝声,漫天剑影突然绽放出绚丽色彩,在空中划过,如长虹饮涧。
绚丽的剑影把张小卒淹没,贯穿了他的身体,可是却未发出利剑刺穿身体的声音,原来竟是张小卒留下的虚影。
黄色身影微微愣神,这一剑他志在必得,万没想到竟然落空了。
而就在他微微愣神的一瞬间,张小卒的身影猛然闯入他的视线,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张小卒的拳头就轰在了面门上。
砰。咔嚓。
沉闷的撞击声夹带着鼻骨碎裂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听了后无不倒吸一口冷气,替黄衣男子感到疼痛。
“啊”黄衣男子的惨叫声划破天空,他高挺的鼻梁整个塌陷,口鼻往外窜血。
张小卒手臂往前送,手掌贴着黄衣男子的脸颊绕向脑后,勾住他的脖子往下猛地一按一拽,黄衣男子身体顿时失去重心往前扑倒,张小卒的膝盖顺势而起,砰地一声顶.进黄衣男子的心窝里。
哇!
黄衣男子嘴巴一下撑开,只觉心肝脾肺都堵到了嗓子眼,就要从胸腔里挤出来。
他的身体被一记膝撞顶到了半空,张小卒顺势一拳轰在他的肋侧,咔嚓几声,不知打断了几根肋骨,他的身体横飞出去,再次摔进竹林里。
黄衣男子摔在地上,抱着肚子,身体缩成了一只大虾,嘴巴像死鱼一样大张着,喉咙里发出嚯嚯惨叫声。
场面一下子有点安静,似乎都被张小卒的凶悍震慑到了。
“周大哥,这把剑好像不错,你试一下顺不顺手?”张小卒捡起黄衣男子落在地上的长剑,掷给周剑来,然后看向夏竹,说道:“院子已经被包围了,暂时出不去。”
“嗯。”夏竹条件性地点头应了声,随着张小卒走回周剑来几人身边,而她心里还在震撼于张小卒的凶悍战力,海之境二重天的马锦飞,竟然在瞬息间被完爆。
这让她不禁回想起那天在山洞里偷袭张小卒,反被张小卒抓住一瞬间的破绽打断几根肋骨的情景,结合这一场干净利落的战斗,她总结出一点,绝对不能让张小卒近身,否则即便是海之境四重天,甚至是五重天的修为,都不一定能扛得住他的蛮力殴打。
“还不错,能凑合用。”周剑来接过张小卒掷来的长剑,挽了个剑花,笑着点点头,随即目光落在张小卒身上,上下打量一眼,轻声问道:“贯通速门了?”
“嗯。”张小卒高兴地点点头。
虽然心里已有准备,可看到张小卒点头,周剑来的眼角还是抑不住抽了两下。别人或许不知,可他心里清楚的很,张小卒战门先天堵塞,想要贯通其中一门是多么艰难。
他敢肯定张小卒在百荒山必有奇遇,因为紧靠他昨天夜里服用的灵丹妙药和天材地宝,远远不够他贯通速门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百荒山另有奇遇。
不过奇遇这种事,属于个人隐秘,不好追问,周剑来只能强压下心中的好奇,微笑道:“因祸得福,可喜可贺!”
“可是还不够强!”张小卒不由地握起拳头道,脑海里浮现出和大牙鬼战斗的情景,大牙鬼的战技把他完爆了。
有了这次的生死教训,张小卒再也不敢轻视武技。
“修炼讲的是循序渐进,不能着急,着急容易出事情。”周剑来道,“再者,你的战力在同龄人中已是鹤立鸡群,别说咱们白云城没有能出你右者,即便在这天才辈出的雁城,怕也找不出一个能和你比肩的。”
“哼!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五大家族的人有人听见周剑来对张小卒的高度评价
,顿时面露讥讽之色。
周剑来没有理他,目光落在薛凤霞身上,因为这个女人开始了她的表演。
“霞儿妹妹,你别怕,有我们在谁也不敢欺负你。发生了什么事,你的侍女和护卫为何惨死,你只管大胆地说出来,我们给你做主。”贺家长子贺不凡向依偎在他怀里的薛凤霞问道。
张小卒和马锦飞的战斗虽然稍微打断了剧情的进展,可在贺不凡看来打断的恰到好处,因为正好给闻声前来围观的人一个赶路的时间,此时门外的街道上已经围满了人,他们蓄谋的这场大戏恰需要这些观众。
贺不凡的声音铿锵有力,声音里还夹带着一丝真元力,穿透力很强,每个字都清楚地传进了门外围观人群的耳朵里。
围观的人群正在好奇发生了什么事,贺不凡的问题正中他们下怀,所以场面一下安静了下来,都竖起耳朵听,生怕漏掉一个字。
“呜呜”薛凤霞非常配合地抽泣起来,呜咽道:“眼下雁南叛军即将兵临城下,雁北大牙狗烧杀抢掠搅得民不聊生,眼看咱们雁城危在旦夕,眼看雁城的老少爷们都攥紧了拳头,做好了战场杀敌的准备。我一个弱女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想为雁城为大禹出一份力,因为我深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恰巧昨日听家父大人说最近雁城混进来许多叛军和大牙狗的奸细,于是就带着家丁在大街上巡逻,希望能捉到这些该死的奸细。我们从西城区一路巡到东城区,忽然发现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听着,听见她说发现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于是耳朵竖得更高,场面更加安静。
“呵,说咱们三个呢。”周剑来闻言冷笑。
“这不是血口喷人吗?”牛大娃怒道。
“是啊,就是血口喷人。赵大哥他们就是被她这样不停地往头上扣屎盆子,到最后忍无可忍一怒拔刀,结果正中她们的阴谋诡计。”周剑来道。
薛凤霞直接说道:“我们发现了这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后,并没有立刻拦下他们盘问,而是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试图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老巢。那三个人实在狡猾,在东城区转来转去,还好我们跟的特别谨慎,没有被他们发现。最终,他们在确定身后没人跟踪后翻进了这个院子。”
“小女子在院门前一看,这不是戚大小姐的听雅轩吗,心里顿时就松了一口气,知道他们三个原来是戚大小姐的人,那肯定不是奸细了。”
“我原本是想离开的,可突然感觉不对劲,心想他们三个要是戚大小姐的人,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呢,难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心中一时好奇,就悄悄翻进院子,万万没想到听见了惊天密谋。”
说到这里,薛凤霞语气一顿,故意勾起人们的好奇心,待场面静得落针可闻时,她突然厉声喝道:“这三个人竟然真是叛军的奸细,他们正在和天字营的军官密谋,说不日反王李元德就要率领大军兵临城下,让城主戚无为和天字营做好投诚的准备。天字营的长官,就是他,亲口保证反王一到城下就立刻开城门恭迎反王进城。”
薛凤霞从贺不凡怀里出来,猛地伸手指向赵全。
“放你娘的狗臭屁!”众目睽睽之下,赵全哪受得了这般污蔑,当即气得眼冒金星,拿长刀指着薛凤霞怒吼道。
“血口喷人!”
“放屁!”
“臭婊子,老子撕了你的嘴!”
其他将士也都怒火中烧,恨不得把满嘴胡说八道的薛凤霞乱刀砍死。
“呵呵,事实摆在眼前,你们还想抵赖不成?你们倒是解释一下,若不是我们撞破了你们的密谋,你们为何要杀人灭口?可怜我的侍女和家
丁们,为了保护我,让我逃出去,把你们的密谋公之于众,全都惨死在你们的屠刀下。看,你们刀还在滴血呢!”薛凤霞怒喝道。
“放屁!放屁!放屁!”赵全歇斯底里,“明明是他们自己找死,往我们刀刃上撞的。”
“哈哈哈哈”薛凤霞冷笑连连,扬声道:“大家伙都听听,这是人话吗?谁会活够了往别人刀刃上撞?”
“可笑。可笑至极。”贺不凡甩袖道。
“当我们大家伙是傻子吗?明明就是杀人灭口!”
“还好我们来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五大家族的人纷纷附和,引导围观人群的思考。而赵全的解释又太过苍白,让人们不得不怀疑他们杀人的目的。
“不会是真的吧?”人群里出现了怀疑的声音。
“难说啊。东西王城就是这么叛变的。”
“戚无为原本只是个小小巡检,根本没经历过战争洗礼,东西王城失守指不定把他吓破了胆。”
“据说反王李元德对投诚的敌将礼遇有加,非但不会剥夺他们原本的权利,还会帮助他们清扫掉敌人。难保戚无为不会被利益所诱。”
“你们可长点心眼吧,这明显是一场五大家族争对城主府的阴谋,不然怎么会那姑娘前脚刚喊救命,五大家族的人后脚就把院子给围了?”
“这位兄台言之有理,小弟也怀疑这当中有问题。”
人群中有被五大家族的人误导的,也有懂得自己思考,然后察觉事情有猫腻的,可惜只占少数。
对这些有理智的少数人,五大家族的人并不在乎,因为他们谋划的这场计谋确实破绽百出,经不起推敲。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引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煽风点火,制造舆论,掌控舆论,一旦这场舆论大火烧起来,那些理智的少数人会被口水所淹没,他戚无为更是百口莫辩。
不过这场阴谋想要更好的坐实,还需要最后一步。
“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周剑来苦笑道,“咱们三个这就成了叛军的奸细了。”
“放他娘的狗臭屁!”牛大娃恶骂道,“咱们明明是土匪!你是大当家,我是二当家,小卒是三当家!”
“”张小卒额头冒黑线,心说土匪就土匪呗,非得说的这么详细吗?
“低调。低调。”周剑来忙压手道。
“听见没有!”五大家族里突然有人大叫,指着张小卒三人吼道:“他们亲口说的,他们三个是土匪。大家都知道,反王李元德就是土匪出身。可见他们就是反王李元德的人。”
“”张小卒三人全都一头黑线地看向大叫之人,好想抽他两个嘴巴子。
“大家听我说。”贺不凡突然朗声喝道,压下所有人的议论声,“究竟谁真谁假,只要把他们三个抓起来细细盘问一番就知道了。”
这便是最后一步,把张小卒三人抓起来屈打成招,列一份罪供让他们签字画押就成了。
当然,这最后一步有则完美,没有也无妨。因为他们已经以三十多条人命为代价,把屎盆子扣在了戚无为的头上。
若是放在太平时节,这种拙劣的烂招只能恶心一下戚无为罢了,可现在是人心动荡的混乱时节,这盆屎扣在戚无为头上,想洗干净可不容易。
“你们三个若是清白的,就乖乖放下武器跟我们走一趟,我们保证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贺不凡盯着张小卒三人微笑道,“所以,是放下武器自证清白,还是负隅顽抗呢?”
他这一问可是带了套的,放下武器并不能立刻自证清白,而负隅顽抗却能立刻说明他们做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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