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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卷 融教密辛 十三章 风云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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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李秉和阿跌颜在酒店中打斗的同时,另一边掌柜的已经找到了府衙差役,二十来人,轻甲黄衣,腰挂朴刀,循着主路,整齐列队,往酒楼赶去。
    原本挤挤挨挨的道路,被这群当差的一赶,辟出了一条道来。
    街边的面摊上,一个粉衫女剑客刚刚夹起一筷子面条,听着背后这当差的脚步声,停下了动作,微微侧目。
    “官爷!再快点吧!那个黑袍人,听口音是个回纥蛮子,不仅个子极高,武功也强,再晚一点,怕是要把我的店给拆了。”掌柜的跟在捕快身后,不断催促。
    捕快被催的也有些不耐烦,白了掌柜的一眼,瞧见他那老实模样,对着一队人马冷冷道:“跑步前进!”
    粉衫女子闻言,从腰带中摸出两枚铜板,拍在桌上,拿起桌上的短剑,也跟在了群差役的队伍后面。
    再回到酒楼,李、盈两人和鹰尊者斗的正酣。
    阿跌颜的身法变的比刚才更快,须臾之间,似乎压制住了李秉的攻势。
    李秉现下没有内力,剑招威力大减,更何况他也心知这《阳月剑诀》每用一招,自己的内力就会增长一丝。如果用的太多,恐怕手上的那银铜两环就束不住了。他当下变招,改用攻势更加刚猛的日四剑,想要速战速决。
    “挥日阳戈!”李秉荡剑一击。
    阿跌颜左闪躲开,断剑劈在木桌上,桌面顿时炸裂,木屑四散。
    奇了!这一招,居然带着浑厚内力,威力大增。
    李秉手臂上的内力刚刚充盈起来,一招之后,又荡然无存。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阿跌颜原以为李秉的内力不纯,所以这精妙剑招,徒有其形,没想到之前都是在藏拙,当下更加谨慎小心。
    那内力的感觉刚一回来,李秉就心道不妙,再看手上的两道环,原本就驳杂不清的银色环,瞬间又剥离了不少,变得更加模糊,几乎快不成环了。忽然之间,那阳月剑诀,李秉不敢再用了。
    可阿跌颜发现李秉藏拙,哪里肯罢手,反而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攻势更加猛烈,除了鹰击长空的爪法没有使用,其他招式全部都亮了出来。三式醉拳捶胸,又急又猛。
    李秉正分神想着手环的事情,等看见阿跌颜袭来,已经晚了一步,刚刚挥剑,一拳已经击到他手肘,将断剑剑身震飞,横插入柱中;又一拳击腹,将他整个人身形都打的后退。
    还不算完,阿跌瑟一把拽住李秉的腰带,猛地回拉,当胸又是一掌,打的他倒飞出去。
    两力相冲之下,李秉的粗布腰带被震断。腰间没了束缚,皮袄褂子散开,露出白色的内襟。
    两本秘籍带着一张帛书,从他胸口处的内襟里掉出来,在空中翻飞,又落在地上——正是李秉一直贴身收藏的《阳月剑诀》《白雪内经》以及休屠人祭坛里的那张无名帛书。
    这是一瞬停留就让其中夹的纯黑帛书一览无遗,一连三张,统一的样式,不同的图纹。
    阿跌颜愣了一瞬间,眼中震惊到难以置信!整个世界到处寻找的《三相经》帛书,居然一下有三页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舍了李秉,连忙伸手去探那帛书,盈澜儿猛的一鞭,缠在他手腕上,硬生拽开。
    谁知这阿跌颜见到地上的东西,已经发了狂,全不留手,反抓住皮鞭,将盈澜儿拽飞到自己身前,凌空就是一掌。盈澜儿身法大乱,匆忙间也伸手对掌。
    两掌相击,阿跌颜岿然不动,盈澜儿被打的倒飞出去,跌落在桌上,痛叫两声。
    胳膊脱臼,五脏六腑也被内力震得疼痛不已,再也动弹不得。
    阿跌颜心中只有那三页残卷,懒得再管盈澜儿,连忙俯身去抓经书。
    李秉也回过神来,场上情况如此危及,哪里再管的了那手上的禁制,从柱子上拔出断剑。一步跨出,抬手便是一招众星拱北。
    一剑刺出,这剑招还未打在阿跌颜身上,李秉手腕上的银色光环,忽然光芒大盛,转瞬又崩裂,化为万千银粉,弥散在空中。李秉向前突刺,银粉便从他指间流过,扑在面上。
    银粉闪闪,如漫天星光,甚是瑰丽。
    三金锁脉,这白银一环,便是破了,李秉腕上,仅剩紫铜一环。
    却说这一剑蕴含充沛内力,气势滔天,连剑身上都出现了蜂鸣。阿跌颜也不敢硬接,只得收回手来,后退两步,抓起旁边一个木凳对拼。
    “嘭!”
    木屑横飞,两人都被这内劲相冲的余波震的后退半步。
    阿跌瑟看着刚才的银粉飞舞,李秉的真气又忽然涨了数倍,还以为是他启用了什么暂时提升修为的秘法,更不敢大意,终于不再留手,双手由掌变爪,对空三招,刮起疾风刺耳之声,算是起势。
    李秉看着这鹰爪功,又想起黎无寒和公羊无际说的“两兄弟”的事情来,心中大致明白了,眼前这人,才是真正的鹰尊者。
    地上三张帛书,和两人都是一步之遥;即便都想拿到,可谁也不愿先踏出这一步。
    忽的,外面行军的声音越来越响。两队黄衣人影闪过,一圈捕快吏役转瞬将这酒楼大门堵个严实。
    “是何人在此聚众斗殴!给我拿下!”
    为首的捕头大手一挥,这些差役顷刻间全部涌了进来。
    阿跌瑟瞥了一眼众人,心中一横,不再迟疑,伸手去抓那三张帛书。
    李秉见他动,也跟着一步跨出,左手去抓那秘籍,右手反转一剜,便是一招“日饮无何”,去截他手的去路,欲逼他躲开,。
    谁料他已经拿定主意要拿到那三本帛书,左手竟然一把死死握住李秉的断剑,一股鲜血喷出,将他的左手掌心浸的鲜红;右手再向前奔了一寸,先李秉一寸,将那沾着血的帛书抓在手里。
    说时迟,捕头大人喝了一声:“住手!”,二十多柄朴刀朝两人肩头架去。
    阿跌瑟反应极快,左手回掏,夺了一人的兵刃,顺带一扫,逼开其他差役,两步踏出,凌空飞起,一脚蹬在房柱上,借力从窗户跃出。
    李秉看他抢了经书又逃走,也想追将上去。可这一步还没迈出,十多柄刀就已经架在了脖子上,另外十人也围在自己身边,当下不敢在动。
    他心中着急,对着那捕头大喝:“我又不是贼人,那黑衣人才是,快追啊!”
    安子看着差役来了,也跑出来:“我们是来帮忙抓贼的,你不抓贼,反倒抓我们!真的贼人已经跑了啊!”
    “嚷什么嚷?”捕头一脸不悦,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你是捕头,还是我是捕头!”说完他啐了一口,朝着门外大喊:“掌柜的?掌柜的!你他妈……人呢?”
    那掌柜的得了传唤,三两步走进来,站在门口,点头哈腰,细细瞅了瞅一下李秉的面容,默默道:“他好像是客人……对……他就是客人,我记得他,他是帮忙的,不是那人。”
    捕头应了一声,又道:“这样啊!那收了吧!”
    一令既出,所有差役收了刀,放开李秉。
    李秉刚摆脱这些差役,又连忙追出酒楼——外门人头攒动,满街灯火,哪里还看的到鹰尊者!
    “哎!”李秉恨的咬牙切齿:“这下可糟了!”
    李秉气恼之极,手中的剑柄捏的咯吱作响。这群衙役来的真不是时候,他白了一眼那个捕头,真想上去给他两拳。
    他本想追出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找到阿跌瑟的踪迹,可盈澜儿一声低咳,又引的他回来,围去桌边。
    “你还好吧!”李秉伸手扶她坐正,可手刚一碰她,盈澜儿就疼的哇哇直叫。
    李秉看她的样子,低声道:“左手骨头都错位了,不能动。你现在这呆着,我去找大夫来。”
    那群差役刚要走,捕头听这话,又折回来:“不就是脱臼吗?这点事还要找大夫?”说罢,慢步走到桌前,在盈澜儿手臂上摸了摸骨。随手抓起桌上筷篓里的一把筷子,放到盈澜儿嘴前:“咬住咯!别松口!”
    盈澜儿知道他要正骨,张口咬住筷子,看着那捕头,微微点头示意已经准备好。
    捕头也不废话,连数也不数,伸手就来。
    “啊!”一声闷叫,李秉看着盈澜儿口里的筷子,分明颤抖了一下。
    “行了!你试试吧!”捕头说完转身便走,临出门前,他打量了一下酒楼里一片狼藉的样子,朝着掌柜的说道:“你看你这里乱的,自己收拾收拾吧!下次看到凶神恶煞的人,找点差人来找我们。别都指望你们街上那几个混混!听到没!”
    “诶!诶!”掌柜的点头哈腰,送走一行差役。
    看着差役离去,李秉原本想亮出世子身份,让这群差役帮忙找人。可自己身上一个信物都没有,空口白牙,估计也没人能信,当下作罢。
    盈澜儿也活动活动胳膊,果然又恢复如初,只是自己挨了鹰尊者两掌,五脏六腑翻腾的厉害,既不敢运功,也不敢大动,只能扶着桌子坐下调息。
    李秉对着安子说道:“你好好照顾着你澜儿姐姐,我出去找找!”
    安子知道其中关系厉害:“秉儿哥,你小心!”
    “我也去!”这猛的一动,盈澜儿又震得自己身上中掌的地方生疼,面露难色:“算了算你,你去吧,我动不了了。那人武功高卓,你千万小心!”
    “你好好歇着吧!这些事情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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