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酒
看着面前的身高百丈的巨人,即便是以海德拉那粗大的神经也不由得感到了一阵的惶恐。
提丰,希腊语为“typhon”。音译为“台风”。可以说,从名字上便已经直白的表达出了人们对于提丰的恐惧——移动的灾难。
这样无怪乎人们会这么认为提丰。在海德拉的传承记忆中,成年的纯血泰坦身躯往往在一千至两千米之间。随着年龄的增长,体型与实力亦是会不断地得到增长。而提丰不同,那数百丈的身躯,令他看起来至少有三千米高。站在地上,就宛若山峰一般宏伟。黑灰色的肌肉大块大块的隆起,站起的时候头部更是直接插入云层之间。但这似乎并不会影响到他的视线范围。那灰暗而充满了压迫力的眼睛所注视的地方,便是云层也都被其目光搅碎成残渣。
浓厚的冥府死气盘旋,缠绕在他的周身。暗淡的气旋在流窜在周围的空间之中。沼泽地是生命的乐土,但是在提丰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切生灵似乎都陷入了沉寂。
作为这个世界的造物主,纯血泰坦拥有着对于其他生灵那堪称绝对的压迫力。这种压迫力并非是来自于力量上的察觉,而是源自于生命等级的差距。泰坦创世绝不是说为了什么伟大的事业。只不过是单纯的感到天地间实在是太过无聊,从而举行的一场比赛罢了。而作为造物主的他们,早在创世之初,便已经在生灵的“源代码”上刻下了对于泰坦的恐惧。
在短暂的惊恐过后,海德拉很快便冷静了下来。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年,但是这也是海德拉第一次看到提丰本来的面貌。那仿佛在诉说着何为“力量的正体”的身躯予以海德拉无穷的震撼。虽然已经达到了初位神的位阶,但是即便如此,海德拉也丝毫无法感受到提丰的力量边界在那。但是哪怕如此,单从神话中的表现来看,也要远超寻常的主神存在。
“你便是,海德拉?”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提丰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波澜。而海德拉也不敢有丝毫的异议,低着头回应道:“是的,父亲。”
并没有丝毫的迟疑,虽然不知道提丰来到这里的目的是因为什么。但是在这种不可逆的,巨大的实力的差距下,海德拉还不打算玩什么花的。所谓的傲骨和气节并不会令神明高看一眼,这一点海德拉比谁都要清楚。
就像有一只蚂蚁咬了你一口,你难道还会称赞一句:“啊,真是一个敢于反抗,令人刮目相看的小家伙呢~”然后将它放走吗?并不。更多的人会选择直接摁死,回过头就扔到了记忆的废纸篓里。
诚然,依靠着信仰之力,海德拉有信心未来能够比肩,甚至超过提丰。但是在尚未成长起来之前,该怂一点还是怂一点的好……如果说能得到提丰的庇护,那么自己的成长的道路也会失去很多阻碍。
并不知晓海德拉正在想些什么,或者说也不屑去想海德拉正在想些什么。提丰平静的说到:“为什么要把火焰传给人类。你应该知道,火焰与雷霆皆是是诸神的权利,是神明的象征。你的行为已经传到了克洛诺斯那个懦夫的耳朵里。但你如果不能交出一个令我满意的答复,那么你也就可以消失了。”
虽然提到了克洛诺斯,但是从话语中能够直观地感受到,提丰并没有多少的尊敬与在意。单从身份而言,提丰应该还能算是克洛诺斯的同母异父的兄弟。而塔尔塔洛斯作为冥府的正体,提丰亦是掌握了冥府的妖魔。但是即便如此,海德拉也不会怀疑提丰会杀死自己……
对于神明而言,亲情是淡薄的。海德拉能够隐约的察觉到蛇母那满是惊恐,慌乱的目光——她与提丰并没有多少的爱意,或者说,提丰也只是单纯的将她强暴,发泄兽欲罢了。但是即便如此,蛇母依旧一视同仁的对待着海德拉与自己胞族。想着,海德拉原本有些不安的心也平复了下来。
越是强大的存在,其繁衍的能力便越发的困难。
这并不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之一。一直到现在,真正意义上的纯血泰坦也就只有几十个罢了。就以提丰而言,他的精子与其说是精子,倒不如说是寄生虫。蛮横的寄生在蛇母的体内,然后摄取母体的营养与血脉。
通过这种方式生下的子嗣,血脉往往也都是残缺的。地位就类似于东方古代侍女生的孩子一样,不受重视,甚至说饱受欺凌……但是,提丰并没有纯血的泰坦子嗣,也就是说,自己没有竞争对手。只要能拿出足够的利益,或者说得到提丰的在意与欢心,哪怕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提丰也会轻松的保下自己。
想着,海德拉低着头沉声说道:“我之所以将火焰传给人类,正是为了父亲您。”
“嗯?”
似乎是来了点兴趣,提丰的眉头微微挑起。而海德拉也没有卖关子,快速的爬到自己的洞穴深处,从中拿出了几个密封的坛子。虽然说是坛子,但也只是针对海德拉的身躯而眼。就以常人的比例来看,这是一个足足有两人多高,三人多宽的大陶缸。
击碎泥封,一阵充满了诱惑醉人的果香缓缓的从陶缸中飘出。看着海德拉身前的大陶缸,提丰皱了皱眉头,随即身躯开始了飞速的缩小。很快,原本那数百丈的巨大身躯变缩小成了十米左右。巨大的水缸在他的手中就如同寻常的水杯一般,也没有丝毫的迟疑与犹豫。并不是自大,而是那源自于实力的自信。
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感到不适。但是很快,适应了液体的味道后,提丰便也就沉迷了进去。那数吨的液体便在一阵咕咚咕咚的吞咽声中迅速消失。
满意的砸了咂嘴,提丰能够清晰地感到自己的头颅有些轻飘飘的眩晕。但是出奇的,提丰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排斥这种眩晕,因为这种级别的眩晕甚至连最低级的诅咒都算不上。只要稍微在意一下,自己便能够免疫这种状态。但有趣的是,提丰感受到了一阵的愉悦、就仿佛落在了云朵上一般。
“这是什么东西。”
提丰有些随意的看着面前的海德拉,而海德拉看到了提丰手中空荡荡的水缸后亦是迅速的又从洞窟里拿出了这三年来所有的存货。一边将酒水满上,一边站在那里低着头恭敬的说到:
“这是酒,希望父亲您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