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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一笔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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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公获罪后被俘上京,又因在先帝面前屡屡出言不逊,这一条命到底是保不住了。
    汤军户道:“我们这些汤姓族人无不战战兢兢,尤其我祖父从前跟随汤公甚是亲近,受伤还家之后,还私底下为汤公做了不少事。”
    邬梨啧啧嘴,“你们这一枝能保全真是幸事,汤公找你祖父伯父做事隐秘,外边的人哪里知道呢?要不然以先帝的暴虐,你祖父在汤公死前还替他打理产业,肯定跑不了!”
    魏铭听着,不由地问,“汤公的产业?”
    那汤军户压了声音,“汤公那会定是察觉自己处境不妙了,让我祖父抓紧替他变卖了不少产业出去。”
    “可汤公后人和兄弟全都被论了罪,钱财地产又能留给谁呢?”
    邬梨脸皮抖起一个八卦的笑,“汤公老当益壮,那个年纪还能传宗接代,难不成还有私生子......”
    “胡说什么?!”汤军户赶忙打断了他,“并无后人了。不过那些产业卖的一大笔钱,确实送了出去。”
    “送了何人?”魏铭问。
    汤军户自啄了一口酒,“这事只有我祖父他老人家才知道了,他老人家是坚决不肯说的。”
    既然是在危机时候能被汤公信任的人,肯定不能像汤军户似得,一顿饭就说出了口来。
    魏铭自己琢磨着道,“汤公在那样的时候,能把钱财送去哪里呢?”
    邬梨也道:“这么一笔钱不少吧?估计也送不远。”
    汤军户回想了一番,“时间太久,那会儿我还小,想不起来了......后来祖父就让我们家小辈,能考举的尽量考举,见我读书像样,还道让我努力考,去修竹书院读书。只是,我好不容易考上了秀才,但我祖父又不让我去修竹书院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想得。反正竹院厉害,人家也不要我这样的混子......”
    他这话,听得魏铭心中一动。
    曹知县说竹院兴起,是因为得到了一笔来源不明的资助。而几乎是同一时间,汤公委托汤军户的祖父变卖了相当一部分产业,送了出去。
    泰兴和仪征都在扬州府内,相距离不过二百里地。
    “那一笔钱大约有多少?”
    汤军户想了想,“有大几千两?后来我家贫的几年,我婆曾说过我公,哪怕从那笔钱里扣一小块出来,也够我们家过一年了!”
    魏铭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看着如今迷惑的邬梨,见他只知道舀了一只蟹粉狮子头大口地吃,觉得就不要想着指望他了。
    不过,若汤公送出的钱正是竹院得到的钱,那就难怪前世,邬梨成了悟梨楼主的时候,曾说导致大兴覆灭的党争,是从汤公而起!
    可若书院真的因汤公的钱声名鹊起,为何竹院没有任何说法传出来。是竹院不知道,还是不想与汤公扯上关系?
    不过竹院后来形成的竹党,与内党互斗最是凶猛,会不会有为汤公出气的意思在里头?那也就是说,汤公口中的狗贼,是内党的人?宫中的内侍?
    魏铭回忆起前世来。
    竹党和内党之争持续几十年,后双方逐渐拉拢其他小派系,以至于到了后期,各路派系发展起来,形成了六党之争,大兴也就此凋敝了。
    竹院的创建人叶云真叶侍郎对太监参政不爽许久,开坛大骂,但这在竹院慢慢起来之后,一时销声匿迹,成了学术争论,宣扬政治主张,大骂内党干预朝政的事,反倒落到了不起眼的地方。
    甚至到现今,竹院刚刚在江南发展起来,与内党的斗争也不过而而,全不如后几十年,其孙女婿沈攀与内党斗得来劲。。
    这符合汤公遗志吗?
    汤公特意变卖产业支持叶侍郎,而叶侍郎看似,并没有及时回报。
    魏铭又把目光投到了汤军户身上。
    汤军户方才说,他祖父先让他去修竹书院读书,后来他考上了秀才,又不许他再去......
    指尖搭在桌上,哒哒敲击了几下。
    魏铭脑中纷纷的思绪落了下来。
    汤公的钱必然给了叶侍郎,但到底是何人害了汤公,叶家又为何没有替汤公伸张正义,就不得而知了。
    他目光不由向西看去。
    仪真是非去不可了。
    他想到了仪真,脑中一个身影,突然捉迷藏似得冒了出来。
    卖酒的丫头,耍玩得如何了?
    “唉,魏生,傻笑什么?”邬梨叫了魏铭,疑惑地看着他,“汤公的事唏嘘还来不及,你还笑?”
    魏铭竟不知道自己方才笑了,赶忙道否,提出去拜见汤军户的祖父一番,又同邬梨道:“后日启程,你可随我去仪真?”
    “去!怎么不去!你管我吃喝!”
    魏铭一阵无语。
    这邬梨恐怕和某小丫头,能吃到一块去......
    翌日,拜见了汤军户的祖父,那位老人家精神倒好,但提及汤公与他之间的关系,三缄其口。
    魏铭也不过多问,问候了这位老人的身体,便同邬梨收拾行李,准备去仪真。
    “仪真有竹院,我训导曾嘱咐要去竹院领教一番天下文章,邬兄也同我一道吧!”
    “能行吗?”邬梨持怀疑态度,“我这人运道不行,你还是自己去吧,别耽误你!”
    他所谓的运道不行,根本就是邬陶氏耽误他。
    魏铭不在乎,上下拿眼打量他,“只要邬兄肯把这一身行头收拾了,我看没问题。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仪真的乞丐帮更欢迎你。”
    邬梨仰头大笑,满嘴黄牙朝天,魏铭侧过了脸去,邬梨却又把头伸到了魏铭脸前。
    “魏生从外瞧着一本正经,这内里却是个促狭鬼!有趣有趣!”
    魏铭愣了一愣。
    上一世,自己是这样的吗?
    *
    扬州府仪真县,崔稚跃跃欲试地跟着殷杉的朋友栗老板,往沈家去。
    前来邀酒大会的酒商大江南北不知道多少家,沈家家主、扬州酒会的堂主沈万里,不可能都认识都招待。好似童试报名一样,沈家也专门辟出一个院子,给前来参会的酒商报名。
    今日是报名的第三天,院内外水泄不通,殷杉的友人栗老板便是扬州一酒坊的当家人,他们家每期必来参会,算得熟门熟路,崔稚跟着,总算是见了一回世面。
    这邀酒大会,大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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