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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下雨,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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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被猛地推开,蓝芳影闯了进来,还听她喊道:“云姑娘,你可在这儿?”
    话音刚落,蓝芳影便愣住了。只瞧谢玄与下身硬挺,站在床前警惕着她,云蕊则躺在床上,见她来,便皱了眉。蓝芳影不由看了看谢玄与的下体,谢玄与感受到蓝芳影的打量,旋即扭过头去。面色倒没变,因他脸色已没法再红了。
    蓝芳影严肃起来:“我来得不巧了。你们尚未婚娶,就颠鸾倒凤,还是在长辈家中。小谢爷,你不该是这般浑人啊。”
    “夫人教训得是。实是事出有因。”
    云蕊正要就焚情香一事与蓝芳影对峙,只听蓝芳影道:“掳走云姑娘的老梅头,我已杀了,御下不严,让你们见笑。”
    云蕊还要提地下淫窟一事,可回想蓝芳影话语,似乎她和谢远狐,谢玄与父子关系非同一般,面上先缓着,不要闹太僵,待会儿再把事件的前因后果告诉谢玄与。
    谢玄与顿了顿,随后说:“他虽死了,可师妹清白名节也被我所毁……”
    蓝芳影不禁笑了,她想谢玄与该是头一回尝腥,连云蕊不是处子都没发觉。蓝芳影道:“唉,都怪我识人不明,不想他是这样的人。你们俩还是尽快将此事告诉给你们父亲师傅知道,定个良辰吉日,早些成婚。也算是亡羊补牢,时犹未晚。”
    谢玄与说:“夫人说的是。原本晚辈等前来,是为夫人祝寿,可如今,师妹身上还有药力未解。晚辈想明日立刻带师妹回醉溪谷,请夫人见谅。”
    蓝芳影说:“我的寿辰不过虚礼,你们年轻人的终身大事才最要紧,我立刻吩咐下去,为你们备车。打算何时动身?”
    谢玄与道:“明日就走。”
    蓝芳影说:“仓促了些,唉,都怪我待客不周。”
    “夫人言重。晚辈还要谢过夫人照拂。”
    蓝芳影说:“做长辈的,本就该照顾晚辈。好了,我也走了,不打扰你们小俩口。”
    谢玄与将蓝芳影送出房去,只见邓秦也在外侯着。三人又客套一番,邓秦奉上了三套女子衣裳,说是蓝芳影大女儿孙青裳的。这番话完,蓝芳影和邓秦才走了。待两人走后,谢玄与立刻回房,关上门,坐到云蕊身边。云蕊从床上坐起来,用被子遮着胸乳,对谢玄与说:“他们何时在外面的?”
    “邓秦是刚刚才来。”谢玄与皱眉,“但蓝芳影在外头站了有一会儿了。”
    云蕊说:“我之前被老梅头拐到一间挂着大红灯笼的院落,偏房的书柜遮掩着一条地道,地下有个淫窟。”
    谢玄与问:“你可记得路线?”
    云蕊点头:“记得。”
    谢玄与思虑片刻后,说:“还是先将你送回醉溪谷。”
    云蕊一听,不住叹息:“抱歉,我拖累你了。”
    谢玄与说:“不,不是的。我是怕蓝芳影再对你下手。何况……就算现在找到入口,也没用了。蓝芳影必定已把证据湮灭。”
    谢玄与看了看云蕊,见她肩润肤白的模样,脸色又红了。他别过脸去,对云蕊说:“师妹,你好好休息,我在外守着。”
    “你不留下?”
    “……”谢玄与说,“蓝芳影说得对,我们毕竟还没成亲,不好如此。”
    谢玄与站了起来,再不敢看云蕊,径自出了房门。关门前,他对云蕊说:“我在外面守着,有事叫我。”谢玄与又一顿,接着说:“没事……没事就……就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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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中午,蓝芳影备宴为云蕊和谢玄与送别,一番客套之后,谢玄与将云蕊扶上马车,自己坐在车前驾驶,一路远离了参禅山庄。
    云蕊想,谢玄与只怕到现在一直没有休息,便撩开车帘,对谢玄与说:“师兄,我来驾车吧,你坐车里休息一下。”
    谢玄与摇头,说:“我不累……”
    谢玄与一甩马鞭,车驶得更快了些。云蕊又软语劝说一番,谢玄与执意不肯。
    云蕊没法,只得坐在车里,过一道竹林时,云蕊闻到了空气中的湿意,从车窗看出去。此时已过中午,天光却暗暗的,云也蒙蒙的下压,怕要下雨。便对谢玄与说:“咱们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谢玄与说:“就快到晋城了,等等吧。”
    可马车飞快地从晋城边的官道过了,全然不做停留。
    云蕊终于察觉谢玄与心绪有异,她也沉默着不言语。
    看来,谢玄与的确很在乎昨晚的一夜春宵,他觉得没法面对云蕊。云蕊只怪自己失察,两周目的感情经历,足使云蕊看淡男女情爱。谢玄与可不一样,他原本就喜欢云蕊,如今云蕊又成了他的第一个女人,也不知道他给自己压了多重的负担。
    云蕊不禁问自己,愿意嫁给谢玄与吗?这是她从未想过的问题,而今不得不想。
    她对风思行并无深情,先前回避谢玄与的爱慕,谈不上不喜欢,仅仅是觉得谢玄与并非她所钟意的选择。她也不清楚是出于什么原因,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回避谢玄与。如今,云蕊才明白过来,她心中一直藏着对谢远狐的妄念,只是从今以后,这妄念可以止了。
    云蕊觉得遗憾,也只有遗憾。她对谢远狐虽有妄念,但没有真的情意。至少在谢远狐对她付出心意之前,她是不会动心的。
    思绪纷飞间,云蕊听到了雨声。风把马车车帘吹起,正能见着谢玄与驾车的身影。云蕊看着他的背影,思忖他虽是谢远狐之子,可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不像他父亲。也不知他母亲是谁?是谢远狐年少轻狂时辜负的闺阁小姐吗?想是女夫子一样的人物吧。
    云蕊笑了笑,雨却在倏忽间紧烈起来。豆大的雨珠把车棚打得啪啪作响,云蕊赶忙去喊谢玄与:“师兄,你把车停一边吧,先进来躲雨。”
    谢玄与没听见一样,继续赶车。马车狭小,他怕自己进去了,会把持不住自己。与其如此,不如在外头淋雨,还能保持清醒。
    雨下得很大,没多久,谢玄与身上全湿了。
    云蕊叹了口气,撩起车帘,看向前方。只见不远处有座破庙,云蕊说道:“师兄,我们先在前头那座破庙躲躲雨吧。我怕我还没回去,你就先得风寒了。”
    谢玄与“嗯”了一声,驶向破庙。停了车,云蕊把伞和谢玄与的换洗衣物拿出来。谢玄与撑着伞,和云蕊一起进了破庙。破庙里都是稻草,中间架着三五根烧黑的木炭,应该是有其他旅人在此过过夜,四周还有他们留下的干柴。
    云蕊拿出火折子,把木炭重新点燃。雨势还是很猛烈,风越来越大,把雨水吹到破庙里来。看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若是天黑了还在下,她和谢玄与就要在破庙中过夜了。
    云蕊看了看谢玄与,他浑身湿透了,水珠从他发梢,衣角不停跌落。云蕊说:“师兄,你先把衣服换了吧,我帮你把湿衣服烤干。”
    谢玄与一顿:“……在这儿?”
    云蕊听了,转过身去。谢玄与说:“这不妥。就算你背对着,我也不好在你面前换衣服。”
    云蕊说:“事有轻重,你要是病了,我还得照顾你,路上又要耽搁。师兄,已经快到秋分时节了,不比夏天,淋点雨无所谓。你……”云蕊沉闷一口气,说:“你这样折磨自己,我只觉得,对不住你。”
    谢玄与听了,一下沉默,站在原地也不动弹。
    云蕊想同他说,男欢女爱,一时糊涂,他不用上心。可这话用说的,倒是简单。平心而论,云蕊在进入游戏之前,也曾想过,生命中唯一个男人,只这一生一世一双人,忠贞不韪,恩爱到老。谁曾想,一周目开局就被那个强盗玷污了。以这样的经历作为情爱的开端,云蕊无论如何也没法将肉体关系与精神恋爱混为一谈了。
    谢玄与大不相同,他是男人,自认在男女关系中是得利的一方,现在遇上的第一个与他缠绵的女人,又是他喜欢的。他又怎会同云蕊一样想法呢?
    罢了,从伦常想想,他这样态度,也算好事。说明谢玄与人品端重,教养得体。云蕊不该教唆他,做轻薄孟浪之人。
    可不让他忘了,云蕊又该以什么身份面对他?
    于是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云蕊,愿意嫁给谢玄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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