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心中暗怒
十年时光匆匆流逝。
在这十年中,紫阳宗先后有张思泓、魏晋文两人炼化五阶妖丹,可惜这两人积累不够,都没能成功结丹,想要再次冲击金丹瓶颈,两人都要修养十来年功夫。
张志玄的弟子唐疫生也赶上了末班车,在半年前开始炼化妖丹,能不能结丹也是未知数。
异灵根修士,首次结丹的机会有五六成。
有人一次就能结丹,有人需要两次。当年寒烟结丹,也是耗费了两次机会才突破瓶颈。
唐疫生结丹的机会,也就五五之数。
当年赤焰宗之战斩获的二十二枚妖丹,现在仅仅剩下一枚珍藏在宗门府库。
眼看再过五年这枚妖丹就要过期,紫阳楼楼主夏幼清找了内务府府主聂星渊,将这枚妖丹要到紫阳楼,准备举办一次拍卖大会,将这枚妖丹炼成了法丹公开出售。
突破成功之后,张志玄修炼到金丹九层已经十年。
十年没有走动,张志玄、青禅、寒烟三人收起气息,悄悄地沿着故道,遁向了丹霞山紫阳楼。
他们这次来紫阳楼,不仅是为了散散心,还准备从紫阳楼兑换一些上品灵石,准备尽快去西耀州。
内务府珍藏的十几枚上品灵石已经被高阶修士兑换一空,张志玄青禅虽然珍藏了三十块上品灵石,可是出门在外远远不够。
所谓穷在家富在外,这一次去西耀州,仅仅往返传送的耗费,就需要很大一笔数目。
因青璃海与西耀州距离更加遥远,相隔浩瀚海,南崖州、九龙海三处修仙界,传送一位修士的费用高达五万灵石,这个价格对紫府期修士已经很难承受,除非一些人想要通过跨洲传送阵躲避仇敌追捕,就连金丹期修士,如非必要也付不起传送费用来西耀州。
使用这座传送阵的,基本上是元婴期高手。
青璃海人妖相加,总共也不过千余元婴修士,传送的频率远比不上神水宫、云霄宗控制的南崖州传送阵,即使价格高了五倍,这座传送阵实际上也没有太多的赚头。
内务府虽然没有了上品灵石,紫阳楼却是土豪巨富。
紫阳楼每隔五年与内务府交割一次账目,夏幼清贩卖高阶灵物往往只收上品灵石,五年时间就能攒下不少家底,对张志玄这次出远门也是一个不小的补助。
张志玄三人没有展露修为,就像普通的低阶修士一样,一路之上走走停停,仿佛又一次回到二百多年前那样,慢悠悠的进入宋国领土。
他们第一次进入宋国,就遇到齐一鸣勾结洪山宗修士杀人夺宝,当时张志玄三人皆是筑基修士,面对两位紫府的围杀,要不是柳灵均为青禅留下了护道神通,只怕三人就要生离死别,也不知道谁能逃离紫府修士追捕。
想到这一幕,张志玄心中不由得有些特别的感触。
三人故地重游,又去了一次青桃郡。
如今青桃郡已经并入紫阳宗领土,青桃坊市也由紫阳宗紫府修士看守。
故地重游,张志玄顿时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二百多年岁月过后,无论是当年的仇人还是故友,皆化成了一抔黄土。
修道三百年,张志玄渐渐地感觉到自己人味儿越来越淡,除了宗门几个相互扶持的道侣,自己早已经没有了亲人、朋友。
修行到了他这一步,已经算斩断了俗缘。
张家的修士,除了思泓、泽瑞少数人,他已经分辨不清他们的面目。
就连青禅、寒烟,也不知道谁能陪他走到最后。
如果无人陪伴,成仙之后,是多么的孤独?
没有强大的毅力心智,长生不死可能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
长生虽好,却有剧毒。
压下了心中的感慨,张志玄道心反而更加的坚定。他看了身后的青禅、寒烟一眼,暗暗发誓一定要去一次西耀州,找到清净莲花,炼成紫心玉莲。
就算不为自己,也要帮助寒烟渡过心魔劫。
因当年杀死赵良辰一事,寒烟内心一直有心魔暗藏。她感觉对不起赵良辰父子,可惜赵家无后,要不然还能稍微弥补。
尤其是张志玄执掌宗门,执行门规越来越严厉后,她内心中常常有隐忧。
觉得自己自身不正,此事一旦被人揭漏,必然是一大丑闻。
宗门高层都不能严守门规,有何面目要求低阶弟子维持操守?
如果炼不成紫心玉莲,寒烟未必能渡过心魔劫。
有这一条因由,就值得张志玄冒险去西耀州。
尽管他心中清楚,莲花寺是上古战场,里面凶险异常,甚至有上古凶兽、魔物,即使元婴期修士,也很难全身而退,就算有青禅保护,成功从莲花寺脱身也就一半机会左右。
紫阳宗摊子已经很大,孤雁要闭关稳固修为,青璃海那边也不能长时间离开元婴修士看守,神女峰也要有人照顾。灵均三人皆不能长时间离开,而进入莲花寺可能要准备十几二十几年功夫。
所以这一次去西耀州,只能抽调张志玄青禅夫妇。
夏幼清、唐凤岚等金丹后期修士,到了莲花寺遗迹这种地方,并不能起到太大的用处。寒烟修为更低,去了这种上古战场遗迹,更是沦为了拖累,还要张志玄、青禅照顾。
沿着以前的脚步,三人来到了丹霞山。
三人正缓缓地走上山顶坊市,青禅忽然皱了皱眉头,张志玄神耳朵一抽,心中顿时有些暗怒,他这种城府颇深的修士,脸上的表情竟然维持不住,充满了厌恶。
“爹爹,不要哭了。哭没有用,与其在这里痛哭,还不如回家苦修、冒死冲关,修成大道日后报仇。”一个年方妙龄,身穿黄衫的女修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要拉起她嚎啕大哭的老父。
张志玄三人皆是高阶修士,耳目远超凡俗,虽然距离超过十里,密林中一对父女的谈话他们依旧能听清楚。
黄衫少女的父亲头发花白,从相貌上看已经五六十岁左右,此人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痛哭道:“本以为紫阳宗善名远播,没想到都是一丘之貉,一丘之貉!是我瞎了眼,害了你祖父、你大哥。要不是听了我的话,他们也不会携带宝物上山,不明不白的死在此处。”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刚才在坊市大闹一场,估计紫阳楼已经派来了杀手。你还在这里哭哭啼啼,再等一会儿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黄衫少女用力拉起了老父,脚下使用神行术就要带着父亲下山逃走。
“紫阳楼修士想要杀人灭口在山上就可以动手,绝不会多此一举。”
黄衫少女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解释道:“坊市中人多嘴杂,一旦事情闹大了捅出去,对紫阳宗名声没有好处,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能平安离开坊市。不过杀人凶手未必愿意留下隐患,很可能会尾随我们下山,要走就快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