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八章 灰湖之证(一)
浩瀚的神国打开了无比雄伟的大门。
伴随着各种恢弘的神光、圣辉,庞大的神军滚滚而出,宛如星海之中的一场盛典。成功主神的神国几乎是倾巢而出。
六位最强大的属神联手,架设了一道虚空神桥,庞大的神军通过这一道神桥直接抵达了无数个星域之外选定的那一片虚空。
在他们抵达之后,立刻分工协作,从周围的虚空中摄取、分离各种基本材料,开始建造一座主神之墓。
和宋征的判断一样,成功主神也明白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庞大的“星空工地”外围,出现了一座巨大的虚空门户,又有一只神军走了出来,简单的沟通之后,便加入了建设的队伍之中。
紧跟着第二座、第三座……虚空门户不断打开,神山上几乎每一位神明都派来了手下的神军进行协助,不过规模大小不一。
成功主神就要“走”了,但不能给祂留下“人走茶凉”的印象,万一人家成功了呢,说不定将来还需要人家提携。
尽管每一位神明其实都并不看好这一次的超脱。
星海历史上有多少顶尖的强大存在都尝试着超脱,可是没有一位成功,成功主神的确不凡,但比起那些存在,只怕还差了一些。
但是烧冷灶这种事情投入不大,一旦成功收获极为可观。反正只是派遣一只神军来参加建设而已。
成功主神一直没有露面,谁也不知道祂在什么地方闭关,恐怕一直要等到这座主神星墓建成,祂才会出现。
……
另外一片虚空,场面就要显得“冷清”很多,但是人虽然少,可是规模却一点也不逊色。因为有捕天者存在。
宋小天显化出自己的本体,居中“调度”。
她所谓的调度,就是伸出自己的触手,看上了哪一颗星球便直接拽过来。这样造成的后果,对于星海来说简直是灾难。星球之间的互相作用被打破,不断有各种的星海异动产生。
不过这里远离文明星域,并不会造成生灵的灾难。
宋小圣也显出了万古凶猿的身躯,正在干着苦力的活计。除了他之外潘妃仪他们也都在忙碌着。
另外七杀妖皇、剑冢仙子等人也赶来了。
他们先修建了一座厚重的星宫,四周封闭,宋征正在其中闭关。
远离宋征的“星墓”极为遥远处,忽然一道身形闪现出来,他朝星墓望了一眼,转身举起了先祖剑正要离开,忽然又有一道身影在星海中飘荡出现。
“你要去找史头儿?”
宋征无可奈何的转身来,果然看到了潘妃仪:“我就担心瞒不过你。”
潘妃仪切了一声:“你这点小手段,能瞒得过谁?不光我猜到了,胖子、韵儿都看出来了,只是我们有默契,不戳破你,哼哼。”
宋征苦笑:“我也不知道能否找到,所以还是不带你们一起去了。”
潘妃仪凝视着他,双眸如秋水让人心神沉醉。她并没有坚持陪宋征一起去,良久才说道:“你……万事小心,我们等你回来!”
宋征对她露出一个微笑,身形向后一飘,隐没进了星海无穷的黑暗中。
……
这是一片极端黑暗、极端寒冷、极端混乱之处。
这样的空间在星海的意义上本不应该存在。
周围明明是虚无一片,却又感觉似乎充斥着各种存在。明明是一片虚空,但是双脚踏上去却好像踩在了万古寒冰上。
但是任何一种生灵一旦进入此地,就会瞬间被冰封,然后被一种混乱的力量撕扯成为齑粉,最后被黑暗彻底吞噬,化为了这里的一部分。
这原本应该是生灵的禁区,封印着星海最为深沉的机密,不应该被任何有意识的存在发现和进入。
但是现在,却有一道身影在其中跋涉。
这一道身影虚幻而缥缈,若不是身外燃烧着火焰,他可能早已经被这里同化,成为这一处极端神秘所在的一部分。
那火焰已经极为稀薄,如同蝉衣一般的披在他的身上,他的手中捧着一盏古灯,正是这古灯在不断地释放火焰,维持着他身上的那一层火衣。
而他的全部念头几乎都要被这里的极端严寒冻僵了,仅余的两个念头一道用来操控着头顶上的一只古老铜勺。
勺子很是古怪,由七颗形成组成,不断地指点着他前进的方向。
哪怕是他的火焰只能够极为勉强的维系自身安全,他也努力分出了一团裹住了那铜勺,因为一旦失去了这铜勺,他永远也走不出这一片虚空。
另外一道念头,他时刻关注着手中的油灯,一旦灯火支撑不住,他就要立刻向其中添加“灯油”。
而他添加的灯油若是被外人看到,一定会大呼暴殄天物,因为每一滴灯油,都是一件先天至宝!
这油灯燃烧了先天至宝,才能维持住火焰,不被这一神秘之处所同化。
他已经没有余力去计算自己在无数个世界显化为魔,奴役那些可怜的生命,不计牺牲为自己寻找的这些宝物,究竟能不能支撑到自己抵达最终的目的地,因为他只有两个念头还能活动,只能这样机械的走下去。
他也知道应该多做准备,最好各种宝物都要留足“余量”,可是他所要完成的事情,就像是超脱一样,不论准备多少都会显得不足。
为了抵达古天门,他已经消耗了太多的宝物,但在他眼中真正的重宝,全都是为了现在准备的。
他知道身后本来有一道某人的分身,那分身也颇为强大,以星海中的捕猎者炼化而来,并且被那人加持了诸多手段,可是那有什么用,刚刚进入这一片神秘之处,就立刻化为了虚无。
而且他非常肯定,那人甚至根本不知道他的分身已经消亡了,因为这里跟外界彻底隔绝,程度远远超过了无归之地。
他就这样走着,孤注一掷。
时间和空间在这里已经失去了意义,他所认为的“行走”,很可能根本不是行走,而只是在这里保持自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