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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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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跃民,你这两大箱子到底装了什么,怎么这么重啊?”钱胖子拎着两个箱子,气喘吁吁,一路都在抱怨。
    “这才多远哪,就这么一小截路,你至于抱怨一路嘛!”袁军嘲讽道。
    钱胖子气到:“你丫说话不腰疼,你就抱个包袱皮儿当然不累了。”
    “跃民和郑桐去陕北,咱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我是出了100块钱呢!你只能出出力气了。”袁军笑道。
    “你之前不是说舍不得吗,现在怎么又给了?”钱胖子奇怪道。
    之前郑桐去找袁军化缘,袁军死活不给,他心里盘算着,卖瓶子得了两百块钱,后来给跃民送了五十,又下了几次馆子,就没剩多少了,跃民郑桐一走,又没地方蹭饭,怎么也要留点。
    “跃民和郑桐去的陕北是红军闹革命的地方,为什么红军能站住脚啊,还不是因为穷国民党不要嘛,咱们作为哥们儿不能看着好兄弟挨饿啊,我就大公无私地把钱拿出来了。”
    郑桐身上驮着一个包裹,手上还抱着一个箱子,累得腰都弯了。
    “胖子你别听他忽悠,他一大早跑来给我送钱,我还真以为他心疼哥们儿,结果我们出门就碰到王主任来通知他可以回家住了,我一听就觉得不对,一问才知道他老子袁北光要被放出来了。”
    钟跃民高兴道:“好事儿啊,那袁军你当兵有希望了。”
    “嘿嘿嘿,我爸还要过几天等正式文件下来才能出来,我去部队估计还要几天。”袁军假装谦虚道。
    “那还不是板儿上钉钉了,可惜这样一来你们都走了,只落我一个人了。”钱胖子可怜兮兮的。
    郑桐见不得他装:“胖子你和我一块儿走吧,陕北人民热切盼望这你去增加他们平均腰围呢!”
    “是啊,你也去陕北得了,还能趁机减减肥呢!”袁军起哄道。
    “别别别,我饭量大,别去给陕北人民添麻烦了,咱们还是赶紧进站吧。”钱胖子赶紧拎着箱子往前跑。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袁军和钟跃民走在最后面。
    “跃民,我帮你打听了,这一批里面没有你爸,估计还要等下一批。”袁军小声说。
    钟跃民苦笑道:“我早就料到了,没事,反正都决定去陕北了。就是我爸,不知道还要在里面待多久。”
    “放心吧,我爸出来了,会帮忙看顾一下的,你放心把。”
    “那替我谢谢你爸,麻烦他了。”
    “那么客气干嘛,他们俩也是多少年的关系了。”
    永定门车站月台上乌央乌央的,全都是送知青的人群,喇叭里面正播放着激昂的革命歌曲,站台中央还有一群工宣队的姑娘正在跳着忠字舞。
    钟跃民等人好不容易挤过人群,找到负责育英学校的欢送老师,签过到之后,老师给他和郑桐一人系上一条大红花。
    钟跃民和郑桐上了车,坐到窗口,袁军和钱胖子从窗口把几个箱子扛上去。
    几个人正在说话道别呢,张海洋找了过来。
    “跃民郑桐,对不住,本来想早点过来,没成想突然通知招兵体检,幸亏赶过来了。”
    “你小子也要走了。去哪个部队啊?”钟跃民高兴地问道。
    张海洋理所当然道:“去我爸的老部队,王牌军。”
    “挺好的,说不定过两年你就能混个将军干干了,我们这些老百姓见你可不容易了。”钟跃民揶揄道。
    张海洋说:“混个将军那是迟早的事情,可咱们永远是好兄弟,再说了我也不相信你小子混的比我差。”
    郑桐在旁边插嘴道:“对了,周晓白怎么没有来啊?”
    “我来的时候叫她了,她还在生气呢,说是不愿意见跃民。”张海洋回道。
    “不来也好。海洋你要抓点紧啊,现在可是个好机会。”钟跃民开玩笑道。
    张海洋气道:“我是这样的人嘛!我就算要追求周晓白也是堂堂正正的!跃民,你丫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行了行了,别在这表态度了,我们就要去陕北种地去了,你们的事情我也管不着,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把!”钟跃民没心没肺道。
    “当初人周晓白非要跟你好的时候,装模作样地非不答应,现在人家不搭理你了,又阴阳怪气地撩拨海洋,你这不是贱皮子嘛!”郑桐挖苦道。
    钟跃民不干了,“孙贼,我有你说的这么不要脸吗?”
    “有!”郑桐、张海洋、袁军、钱胖子异口同声,把钟跃民噎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
    月台上响起铃声,列车要发车了,送行的人群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引用)
    列车上的知青们哭着从车窗中伸出手,向亲人们告别,离别的悲伤瞬时笼罩了真个月台。(引用)
    张海洋、袁军和钱胖子也紧紧握着钟跃民和郑桐的手。泪流满面。
    火车笛声冲天,钟跃民喊道:“海洋、郑桐到部队好好干,别惹事儿了!胖子在北京也老实待着,别瞎混了。”
    “放心吧,跃民郑桐,记得写信!”张海洋喊道。
    火车启动,徐徐前进,钟跃民和郑桐冲着送别的人,一直摇手。
    火车快要出站的时候,钟跃民突然见到月台上一抹红色跟着火车一直跑着。
    “跃民,那好像是周晓白!”郑桐道。
    跟着火车跑的确实是晓白,本来她在家里怄气,打定主意不见钟跃民,可是等张海洋走了之后,她却越来越坐不住,最终还是来了火车站。
    她一边跑,一边哭,喊着钟跃民的名字。
    可是火车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火车上钟跃民的身影也越来越看不清楚。
    终于连火车也消失在铁道的尽头,周晓白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张海洋赶上来,扶着周晓白。
    车厢里,也久久没有人说话,大家都还沉浸在离别的悲伤中。
    “跃民,你刚刚怎么看见晓白怎么都没反应啊?”
    “还是不要给她留念想了,希望她可以忘了我,开开心心地过自己的日子吧。”钟跃民低着头,轻轻道。
    郑桐看钟跃民兴致不高,也不再说话。
    “这谁的东西,怎么堆在这儿啊,上厕所都过不去了!”车厢那头突然穿过来尖锐的喊声。
    “对不住,对不住,其他地方都放不下,我给你挪挪!”回答的是一个小伙子,嗓子有些哑,还在变声期。
    “这么重,装了什么东西啊?”
    随后响起“砰”的一声。
    “哎!你怎么随便踢人东西啊?”
    “就踢了,怎么着!去陕北插队当农民,还带那么多书,有屁用啊!”
    “你丫故意找茬吧!”
    “就看不惯你,怎么着!”
    ······
    听着声音,两个人应该是打起来了。
    旁边坐着的都拦着。
    “别打了······”
    “都北京去陕北插队的知青,怎么还打架呢!”
    “赶紧叫乘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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