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失去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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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干什么?”
空空荡荡的混沌中,它手持手术刀仰头思考,似乎连它自己都忘记自己在做什么。
伸手在怀里翻找许久,高大的老克利夫终于找到一本白皮书翻开,古怪字符从洁白的纸张浮现,如果比尔睁开双眼,他一定会惊讶于老克利夫此刻手中拿着的东西。
阴影之书。
比威廉姆斯拥有的更加精致厚重的阴影之书。
“啊,找到了找到了,嘿嘿嘿嘿......”
在令人苦恼的嗤笑声中,老克利夫挥动飘腾的袖口,巨大的黑石监牢腾地而起,白花花的画面映入约翰眼中,他想直接用直白露骨的语言来形容这种画面,但转念想到谢莉尔还在场,这种画面就不应该被未成年人看见,也不该出现在任何书籍描述之中。
同时约翰已经猜到它想做什么了。
‘喂喂喂,它是不是想给比尔那家伙来个人体改造,现在该怎么办,如果它要想杀死我,动动手指头就行了。’
‘我可不想死在这种地方,什么巫师和黑街,我只想要舒服地大吃大喝享受快乐啊。’
约翰再次吞咽口水,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离开这个令人不安与迷惑的世界,就连他心心念念的黑街皇帝和任务也被抛掷脑后,女人再怎么美丽也不能和自己的切身利益比较,男人和女人之间苍白的利用关系约翰可是深以为然。
在这种情况下,他悄悄放在菲特老板后退,企图远离是非之地独自找寻离开办法。
什么合作、忠诚和誓言都在他做出这种动作后被踩在脚底,他已经放弃被老克利夫抓住的比尔、陷入噩梦的胖老板、还有那个看起来就充满不详的谢莉尔妹妹,都怪他们乱搞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就让那个骄傲的男人变得面目全非吧,可怜的约翰,你最好再也不要见到他,每次见到他你都会陷入大麻烦。’
老克利夫对约翰的小动作无动于衷,依旧沉浸在它自己的事业里,从白花花的黑石监牢拎出一具女人的身体,同样固定在比尔身侧,又打了个响指,将谢丽尔
这具女人的身体没什么特别之处,同时她没有死亡,睁着双眼,目中无神,口水顺着无法闭合的嘴里缓缓流出,虽然她的胸脯还上下起伏,但脸上已毫无生气。
这个女人在被它抓住以前或许是个普通人家的妇人,看她没有皱纹的脸也可以猜测她来自一个小地主家庭,也许还没结婚生子,但此刻就只是一个拥有女性特征的人偶。
老克利夫又嘿嘿嘿地笑起来,手持和它身形不成比例的手术刀,割开比尔身上衣物,反手抻出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和一根油性记号笔,在他身上各个部位做好标记。
谢莉尔还记得那张照片,那是相机这种物品刚出现不久时思想先进的母亲拉着全家人去最近的城里照的。
不过照片上除了她们的母亲,其他人的脸都已经模糊不清,像是被水浸过了。
“克莉斯,马上我就要和你再次相见,这天我等的实在是太久,不过现在好了,再也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再也没人能把你带走,就算是教皇来了也不可以……”
“再也没有……”
“不可以……”
老克利夫的声调忽然降低,身上的阴云也更加稠密,黑紫色的云就是它的衣物,在缓缓移动中碰撞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这是它明朗得无法隐藏的激动。
说着老克利夫已经用油墨记号笔在比尔身上画满条纹,这些都是需要开刀的地方。
噗呲——
刀刃抵着皮肤,红色的肌肉和黄色油脂相间,它将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开膛破肚,仔细对照这个身体比例与比尔相似的女人的身体构造。
而这整个过程中,比尔都像脑死亡的植物人任人摆布,空洞的双眼半耷拉着,瞳孔无处聚焦,只是反射着惨败的光,看上去属于他的故事已经进入尾声……
老克利夫做好准备工作后,又弯腰拿出一把黑得锃亮的剪刀,长着锋利指甲的手指插入地面,就这样拎起比尔的影子,将影子沿着地面剪开。
咔哧咔哧——
咔哧咔哧——
影子孤零零地飘在半空,那是如蝉翼般轻薄的黑色片装物,如果不是全程观察,一定不会有人相信人的影子竟然能完全脱离身体。
不知道是老克利夫的手指在动还是影子感受到脱离身体而发自内心的恐惧,这片轻薄至没有厚度的阴影,似乎也在瑟瑟发抖。
失去影子的比尔瞬间瘫软,脸色像是脱相的尸体,从额头到嘴角的三角区域都呈现一种死灰之色,称有人说过,如果一个人没有影子,他或是头顶烈日,或是置身黑暗,而比尔此刻的状态,也只能用后者表示。
轻轻扭动身体挣扎的影子被钉在地面,它偷偷抬手伸向比尔,但却发现自由活动的影子失去原本属性,竟然变成不可伸缩的布条,仅数十厘米也如万丈。
影子有些焦急,几滴黑色冷汗从额头滑落无声落地,它不敢开口呼唤,生怕打扰沉醉在自己世界中的老克利夫,因为它看见老克利夫又从自己身体里掏出一张影子,小心翼翼地放上操作台,温柔轻抚。
这张影子与比尔的影子略有不同,白光穿过阴霾,牠轻薄得仿佛马上就会消失不见。
仅从形状来看,这张影子是从女人身上剪下来的,因为影子不仅仅有一面,从不同角度就能看到牠不同形态的投影,只不过这一切都是二维的,不管怎么转动视角,牠都是一张黑色的纸。
“我亲爱的克莉斯,我最爱的女人,你还在我身边......”
“没错,你还在,只要你还在、一切都还在!”
“值得的,这是值得的......”
老克利夫突然提高音量又降低,自言自语的话仿佛是它对自己的催眠,它想要死死抱住牠又怕伤害到脆弱的影子,只能忍着不断起伏的紧张,小心翼翼地用身上缠绕的黑气填补牠不断稀薄的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