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山不在高水不在深
吃过午饭,刚好一点钟,回宿舍休息时,杨兮忽地想起了本周任务,不由分说,立刻转弯去了医院对面的超市买了两斤葡萄回来。
中午也不用午睡了,接着剥葡萄皮。
刚进入状态,放在写字桌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接着便响起了来电铃声。
杨兮瞄了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林院长来电。
随手划开通话键,并顺势戳了下免提,便听到了林院长急切的声音。
“杨兮,赶紧来一下,有个病人要二进宫,我担心我跟小高拿不下来!”
杨兮也不追问具体病情,立刻答应了下来。
随后,拎起剩下的葡萄便急冲冲向科里赶去,打车不一定能打到,还是借高老大的车比较靠谱。
车好借,但问题谁来开?
高老大肯定不能动,开科第一天,他老人家便脱岗离开医院,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卢浩明自报奋勇接下了第一个夜班的任务,午饭后便回了家,戴辉估计也不会开车,可以带过去涨涨经验,但指望不上。
可用的,只有一个连向东了。
奔往科室的路上,杨兮打了连向东的电话。
连向东已经结束了跟苗主任的谈判饭局,此刻正在跟高勇汇报,接到杨兮的电话,立刻向高勇借了车,但钥匙拿在手中的时候,连向东却退缩了。
马德,中午喝了瓶啤酒。
“别急哈,西少,我这就帮你找个司机。”
杨兮却回道:“不用了,你拿钥匙下来就好了,顺便叫上老特,留高老大一人在家看家就够了。”
杨兮之所以回应连向东不必再去找司机,只因他看到了江雨蓓。
“杨老师有令,学生不敢不从,不过,大家都说杨老师是个有恩必报有情必还的豪侠义士,学生就想问问,杨老师打算如何犒赏学生呢?”
杨兮随手递上了那二斤葡萄,道:“喏,先付个定金,等杨老师忙完了正事,带你去吃全江北最正宗的羊肉。”
江雨蓓乐呵呵接过葡萄,顺手揪下了一粒,就要往口里送。
杨兮急忙拦道:“猴急什么呀,没洗呢!”
江雨蓓却不搭理,将葡萄送到嘴边,拇食中三指轻轻捻动,然后再一捏,葡萄肉进口,葡萄皮留在了手中。
这水平……
杨兮半张着嘴巴愣愣地看着江雨蓓,还什么十分钟六粒的本周任务呀!按此速度,十分钟她都能干掉六十粒好不好。
江雨蓓在揪下了一粒葡萄,送到了杨兮嘴边,道:“杨老师张嘴,看我给你来个远投三分。”
杨兮的嘴巴本来就没合拢,闻言,下意识又张大了一些。
便在这时,连向东带着戴辉赶了过来。
嘴欠的连向东怎肯放过这样的机会,离老远边嚷道:“喂,我说你们两个干嘛呢?这儿是医院,是工作单位,不许撒狗粮!”
杨兮脸皮厚,只把连向东的话当成个屁。
江雨蓓的脸皮似乎也不薄,先回敬了连向东一阵没心没肺的笑,然后对连向东撇了下嘴,回道:“凌博士跟那个小仙女分手了,连老师,您的机会来了,可要把握好哦!”
连向东脸色倏变,嘴角不自主地抽动了数下。
奸夫**、男盗女娼、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勾搭成奸……一时间,连向东的嘴边涌出了十多骂词,但一个也不敢吐出口来。
不是怕杨兮翻脸,自家兄弟跟他开玩笑,再怎么过分,西大少都不会多在意。连向东怕的是江雨蓓,此女子,表面上看傻乎乎还挺单纯,可随便喷出个唾沫星子都会化成利刃,且刀刀扎心!
真他么惹不起啊!
江雨蓓的车技还真不是吹的,虽然是第一次开高勇的车,却也是相当熟练,两把方向盘,便将高勇的suv从停车位中提了出来,就这水平,令自称是老司机的连向东赶紧闭上了嘴巴。
上了路,江雨蓓更是轻松,开车之余,还不忘了那袋葡萄,隔三差五揪下一粒,噗嗤一下,手中便只剩下了一张葡萄皮。
速度上,江雨蓓也完全不亚于高勇老刘这样的老司机,从杨兮接到林院长的电话,到车子开进柳泉镇医院,总用时也不过五十五分钟。
“好漂亮的医院哦,杨老师,等我毕业了,来这儿上班可以吗?”江雨蓓停好了车,追上了正往手术室快步走的杨兮他们,手里还拎着已经吃了三分之二的那袋葡萄。
漂亮?
杨兮左右环顾,不由摇头,怪不得说女人来自于火星,单从这审美观上便可一见端倪。
身后,连向东唏嘘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爱屋及乌啊!”
直男癌晚期患者杨兮听了连向东的唏嘘,不由一怔,道:“背错了吧,后面一句应该是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江雨蓓似乎也没把连向东的话当回事,跟着解释道:“跟你们说实话吧,我有高楼恐惧症,每天一进大楼,就总是担心要地震,要不是还没毕业,我才懒得留在城里呢。”
解释合理,受不了城里的高楼大厦,自然渴望着农村的田园茅舍。
杨兮没多想,带着众人上了电梯。
进到手术室,高超已经等待多时,见到杨兮,不等问话,便急切汇报病情。
“昨晚十点多收的一个胃穿孔,穿孔不小,腹腔污染也不轻,所以我就给他做了毕2式胃大部切除,手术过程还算顺利,术后一直平稳,但中午快十二点半的时候突然叫肚子疼,护士还以为是刀口疼,就给他用了半支杜冷丁,但腹痛不见减缓,吴医生去看,发现病人已经出现了板状腹。”
杨兮点了点头,轻声道:“大概率是吻合口挣开了。”
高超应道:“林院长也是这样估计,但情况不明,二次吻合我们都没把握。”
杨兮向着手术室深处怒了下嘴,问道:“林院呢?在里面?”
高超应道:“嗯,他跟吴医生正在开腹。”随即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接道:“手术是我做的,本来我应该在台上,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心慌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