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谷外茶肆
庆平郡外,十里小亭。
“师兄,师弟这便告辞了!”
周凡拱了拱手,便带着屠梦梅和一旁的梦汐瑶破空而去,不过瞬息间,就已然不见了人影。
“道主!”
泽阳面有惊色,道:“周道君的妻子……不是已经……”
太平道主望着周凡破空而去的方向,淡淡道:“师弟他先天神圣之尊,再有我那老师的帮助,复活罢了,莫要大惊小怪!”
泽阳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却还是将想要说的话压了下去,只是心中却是疑惑得紧。
便是先天神圣,也不可能违逆这寰宇天地的铁则——
一人一世。
“泽阳,庆平郡之事便交给你了,另外,看好臧褚!”
话语刚落之际,太平道主的身影便从小亭之中消失不见。
另一边,云海之上。
周凡已经从昏迷不醒的梦汐瑶身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赤川郡,梦家……”
眼眸中闪烁洞彻天眼光芒,看向那赤川郡。
“嗯?”
陡然,周凡眉毛一掀,轻语道:“难怪敢动歪念,原来是有所凭仗啊!”
……
赤川郡作为赤平府府治所在,自是一番繁华。
高耸入云的城门洞,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大建筑,沿着巨大宽敞的道路两侧,无尽的绵延而去,一眼望不到尽头。
车水马龙,客栈酒楼的小厮们迎来送往,多有修士进出,买卖灵材丹药。
其中尤以一条由梦家所开辟的坊市街最为繁华热闹,有着梦家的名誉,着实吸引了不少修士聚集此处。
在坊市的一座阁楼中,周凡站立在二楼窗口,遥望着占据着整个城西的府邸——
梦府。
来到赤川郡也有一月有余了,之所以没动手,只是因为这梦家不过是孟家露出的冰山一角,真正的孟家却是隐在暗处。
一时之间,便是周凡亦不能锁定孟家具体所在。
而屠梦梅也因为得了十一枚星辰真果,正在洪荒世界三十三层神庭凌霄宝殿之中闭关。
所以,周凡就成一个闲人了。
闲来无事,也到四周转转。
阳濮谷。
名虽为谷,却是赤川郡有名的聚集地,不仅地脉灵气浓郁,更有不少致仕辞官的老大人在这里定居开办学院,以至于这里越来越热闹,吸引了不少人在这里安家乐业。
周凡降下遁光,从谷外一处偏僻之地走出。
他此刻的打扮是一个寻常中年道士。
此时大日横空,热气腾腾,远远的就看到了道路旁的一座茶肆。
酒旗招展,还颇为热闹。
那店家是一对父子,儿子是个半大小子,这会儿正忙着忙上忙下,当看到周凡的时候,便是连连跑出来招呼。
“客官是要喝茶,还是吃点心。本店百年凉茶,远近有名,最是清热解暑!”
旁边木台之上,一座座封存完好的木桶,一股子清凉之意远远传来。
此时里面已经有数桌人,一部分是来往的客商,还有一桌是穿着皮毛袄子的猎人,另外一桌则是数位穿着锦衣澜衫的世家公子,还有一桌的则是一位儒衫士子,想来是谷中那座学院的学子,看起来还有功名在身,不时引来来往路人的艳羡目光。
毕竟,仅仅只是一个廪生,便能兴盛一个家族,踏上另一个阶级。
最后一桌则是一位美貌动人,穿着白色罗裳,愁眉紧锁的小娘子,肚子微微有些鼓圆,似是有身孕在身。
在她的身旁,有着一个包袱,看起来似乎是来走亲戚的。
周凡目光扫了扫,便举步迈入茶铺中,选了一个距离这小娘子不远的方桌坐下,点了一碗凉茶,一盘点心。
那一桌数位锦衣澜衫的世家公子见着一位中年道士从外面走进来,好奇的看了一眼,毕竟在中洲,很少见到道家之人走动,但目光只是倾斜了片刻便再度落在旁边的貌美小娘子身上,小声议论。
只听其中一位略为年长的青衫书生轻声道。
“诶,你们听说了吗?最近这几天,好些孕妇都被剖腹挖子而死,这位小娘子想来也是来这阳濮谷避灾的!”
“阳濮谷有府卫军镇守,更是诸多致仕的老大人清修所在,儒家浩然正气之下,妖邪避退!”
“也不知那个天杀的,竟残害这些无辜的怀有身孕的小娘子!”有一位青年愤愤道。
“那可是一尸两命……”
这些世家子弟的言喻之中不乏痛心哀叹之意。
“听说太守大人已经去请梦家出手了!”
“梦家都自顾不暇了,那庆平郡一月前新崛起了一个叫太平道的势力,已经与梦家发生了好几次冲突了,连那梦洛都死了,梦七小姐更是生死不知,那还会管这些琐事!”
听着这些世家公子哥的议论,林渊目光扫了一眼旁桌的女子,眼中却闪烁着一丝异色。
此时在周凡的法目中,这女子身上一股漆黑无比的纯粹杀气,有一种直冲天地之势,但却被一道清气死死束缚住,难以显露。
令得等闲修行者无法轻易感应。
尤其是那胎儿,种种阴嚎鬼哭之声映在周凡的心头,若是换了一个人来,化神以下,八成是心神直接崩灭来的下场。
若不是有那清气锁住,恐怕是早早的就已经化作了一尊荼毒修行界的邪修。
再联想那几个世家子弟所言最近几天所发生的剖腹挖子之事,周凡已经大体猜到大致了。
剩下的,便得他亲自动手了。
“嗯?”
骤然,周凡神色一愣,在那女子的身上普通的灰白气运发生了变化,一缕缕黑煞浮现。
就在这时,那一直孤坐的儒衫士子起身,走到那貌美女子身旁。
拱手一礼,道:“在下崇德学院学子,请问小娘子可是要入谷?”
话虽如此说,但在周凡的眼中,一丝丝灰光悄无声息的没入女子的口鼻之中,整个茶铺除周凡外,无人看得到。
这是一种迷惑心神的法门,一旦被抓中,心神迷惑,便会自然而然的跟着对方离开。
“这位公子,奴家正是在此等候家兄的!”
女子起身,似乎并没有被儒衫士子的阴暗法门给迷惑了心神。
“原来如此,却是小生打扰了!”说着,儒衫士子行了一礼,便退出了茶铺。
另一桌的几位世家子弟则是哈哈大笑,似是嘲讽儒衫士子搭讪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