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寿宴父子与父子
春风拂面带来的不是复苏的希望,而是回归的无奈。叶枫城踏着熟悉的土地,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藏剑之地。
曾以为不再需要它了,奈何红尘相伴洗不去的恩怨情义。叶枫城来到瀑布旁,望着一川春水,兀自发呆。
叶枫城右手开剑诀,指着瀑布中间划下,登时顺流随着无形剑气,分成两股。
随着水流分开,瀑布后逐渐显出一柄寒锋。通身黑色,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耀眼。
“战国阙!”
叶枫城左手催动内力吸战国阙,只听一声脆响,战国阙飞出瀑布,被握在叶枫城的手里。随即右手停止使剑气,瀑布又恢复从前。
“你已经重握战国阙了。”姬梦婉依旧隔着门帘和叶枫城说话。
“是的,以后我就不能再来看你了。”叶枫城心中充满遗憾,“等渊岳堂事了,我就会回来。”
“红尘茫茫,谁能说得准呢?”姬梦婉语气似有叹息,“江湖险恶,你以后请多保重吧。”
叶枫城一转身,割舍旧情,高声诵道:“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昂首阔步,离开雅居。
待叶枫城离开后,久久关闭的门终于打开,从屋中走出一位清丽的佳人,望着叶枫城消失的方向,一声轻叹。
七月初七转眼就到了,这天张宗舟一家子一早就到平南王府做客。
一阵繁文缛节过后,大家围着很大的圆桌坐下,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然而在座众人,皆心知肚明重点不在吃什么,而是说什么。
“亲家,你我有多少年没像现在这样坐下吃饭了?”韦彻意有所指,“本王记性不是很好,也有十多年了吧。”
张宗舟巧妙的回道:“王爷贵人多忘事,前不久在犬子的婚宴上,草民还同王爷把酒言欢来着。”
“看来是本王忘了,这记性真是不如从前了。自罚一杯!”韦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敢、不敢。”张宗舟陪着小心,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还空杯以示平南王。
“哈哈哈~~~~”平南王捋须大笑,眼神游移不定“亲家,最近生意如何啊?”
“托王爷的福,还算可以。”张宗舟暗自揣摩王爷突然问这句话的含义。
平南王道:“我听说你的丝绸生意不错啊!来了很多海外的丝绸。”指着韦嫣身上穿的衣裳,继续说道:“这可是暹罗国才有的上等货,宫里可都很少见啊。”
张宗舟心中一个咯噔,原来平南王是暗指他和江南六岛有勾结,拿话在挤兑我呢。忙开口应道:“这是我朋友绸缎庄新到的货,郡主初回娘家,不能让她穿着旧衣裳,这不是显得草民刻薄嘛。这才命人给郡主,订做了几套。”
“是啊,王爷。当时小婿还觉得用这种料子太奢侈了,还是父亲说,郡主第一次回娘家,应该浪费点。”张麒朝接过父亲的话头,连忙为他作证。
韦彻一听,心想,这老狐狸在跟我装糊涂呢。于是又说道:“可真是让亲家费心了,嫣儿衣裳太多,以后不用给她置办那么多套了。”
“应该的,应该的。”张宗舟可不敢真的答应。
王府这一顿饭吃的真是索然无味,等宴席散后,张麒朝的肚子还是饿得咕咕叫。回屋和韦嫣一商量,两人溜去厨房偷了只烧鸡回来。吃得是津津有味,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的。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张麒朝和韦嫣想将烧鸡藏起来,却没有地方,然后拿布使劲的擦沾满油的手,也擦不干净。
夫妻二人迟迟不开门,外面的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从门外传来声音,仔细一听是父亲张宗舟的声音“别擦手了,是我。快开门,快点。”
夫妻面面相觑,不知道父亲是怎么知道他们在擦手的。不敢耽误,张麒朝连忙去开门。
只见张宗舟鬼鬼祟祟的溜了进来,手里不知道拿了一包什么东西。放在桌子上,打开一看,是烧鸡和米酒。
张宗舟体贴道:“我就知道你们没吃饱,所以专程吩咐下人偷偷去街上买回来的。”当看到了桌子上已经有只四分五裂的烧鸡,于是好奇的问道:“你们那只是从哪里来的?”
韦嫣红着脸不敢答话,是张麒朝如实回道:“是我和郡主去厨房偷的。”
张宗舟也不责怪,反而夸道:“不错,知道饿死事大的道理。这只烧鸡我留下了,我还要赶回去吃东西呢,就不待了。还有米酒不醉人的,你们尝尝吧。”说完,又溜走。
这可让韦嫣大跌眼镜“公公真开明,要是父王的话,非数落我们一顿不可。”
张麒朝一屁股坐下,看着肥烧鸡,无奈道:“娘子,我们还有一只需要消灭呢!吃不吃啊?”
“吃!”韦嫣一声令下,两人放开手脚的吃。
平南王府的书房里,平南王正在悠闲的写字,反复写着一个字“静”。
“父王,张宗舟一直在耍太极,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韦封在昨日的宴席已经看出来了。
韦彻笑了笑,应道:“不急,这老狐狸迟早会下水的。等我们一一剪除反对势力,控制江南,张宗舟自然会主动的投诚。”
“既然这样,何必在宴席上费那功夫。”韦封不明白父王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
韦彻扔下毛笔,没好气道:“你怎么改不了想事情肤浅的毛病,我这叫先礼后兵。还有,你知不知道冯怀恩就在江南。我借口寿诞,将张宗舟父子留下,目的是要让冯怀恩和张宗舟再没机会接触。让计划更顺利的实现,明白吗?”
挨了父亲的一顿训斥,韦封不敢不服气。
与此同时,张麒朝和韦嫣到父亲的房里,商量事情。
大开房门,夏瑾梅和韦嫣装作在绣花的样子,实际在替他们望风。张宗舟则在房间里假装教张麒朝练习书法,实则一心二用,纸上写的和嘴上说的完全不一样。
“父亲,孩儿很害怕平南王借寿诞之名,实际是软禁我们。还有正打算和叶枫城一起去渊岳堂呢,可是没有好的理由脱身。该怎么做呢?”张麒朝写出了心中的隐忧。嘴上却说:“父亲的书法果然龙飞凤舞,大有王羲之的风采。”
张宗舟写道“理由很简单啊,就说你姐姐来信了,要你南下去趟飞花坊。”嘴上说:“少拍马屁,多看看大家的书法,就知道为父的书法是班门弄斧。”
“这样可行吗?平南王不放怎么办?”张麒朝有些迟疑。嘴上说道:“本来就写得很好,又不是孩儿夸口。”
张宗舟写道“放心,平南王会放你离开的。调虎离山,比囚虎容易。”嘴上说道:“你都看过哪些人的字帖,就敢在这里胡吹。”
“那您们怎么办?郡主怎么办?”张麒朝追问写道。嘴上说:“父亲这么一问,孩儿倒是不能马上回答。”
张宗舟写道:“郡主和我们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再说,避免平南王起疑,再说想离开也不容易啊。”嘴上说:“就知道你学什么都是半瓶醋,都这么大的人了。写几笔字也这么差劲。”
“这……”张麒朝有些舍不得离开韦嫣。嘴上说:“孩儿知道了,只是……”
张宗舟写道:“如果不赶去营救,渊岳堂恐怕朝不保夕。”嘴上说:“只是什么?再不学好,我就家法伺候。”
“好,那我离开去向岳父说明。”张麒朝当机立断。嘴上说:“知道了。这次就到这里吧,下次一定注意。”
张宗舟叮嘱写道:“有件事情你要切记,暂时不要和冯怀恩联系了。我怀疑他已经被王爷盯上了,再相见落人把柄。”嘴上说:“我说的可都记下了?”
“是”张麒朝在纸上划了了大大的勾。
张宗舟感叹道:“真没半点进步啊!”说着,将信纸尽数烧毁,不留一点痕迹。
平南王的密探监视这屋内的一举一动,见对方大开房门,一举一动尽在眼底,反而不敢动弹,只能远远的监视。
待张麒朝去向平南王说明自己编好的离开理由,平南王爽快的同意了。张麒朝心生嘀咕,知道平南王肯定另有算计。但渊岳堂之事已是刻不容缓,不容张麒朝迟疑了。
一离开平南王府,找到叶枫城,随即迅速赶往渊岳堂。
另一边,孙岸书很快收到了关于张麒朝的消息。
“张麒朝果然上钩了,他正和叶枫城去渊岳堂呢。”孙岸书将密信付之一炬。
史傲风问道:“掌门,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孙岸书冷笑道:“当然依照计划,对上官世家动手。你速去准备,待我说动上官青宇后,你立即和上官青宇出发,务必在张麒朝回来前,消灭上官世家,拿回我们想要的。”
“是,弟子立即去办。”史傲风立即下去着手准备。
而皮丽质依照约定的时间,也开始准备进攻渊岳堂的事情。达到预期的牵制效果,一时间战云密布。
张麒朝和叶枫城能否及时救援渊岳堂呢?上官世家又有什么东西值得孙岸书大动干戈呢?请看下一章《战云密布各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