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恶灵生
破败的土墙围起一个不大院子,两间破旧低矮的斜房。这就是那个女的的家了。对此,高晓六已经见怪不怪了,在秦地,这样的景象随处可见。自己和二爷住的地方还不如这呢。
高晓六率先背着那个女人进了房子。她男人仍然在吐着黑水,室内一股恶臭。只是可能是长时间的剧咳呕吐,那个男人已经没有多大的气力了。无力地在地上翻滚,身上粘了不少他自己吐出的黑水。高晓六见状也是束手无措。将背后的女人放到了椅子上,准备过去先将那个男人扶起来。
这时,高怀德和刘光宗也赶到了。二人前后进了屋子。原本已经脱力的男人突然暴起,向门外冲去。刘光宗一个不防,被撞了个四脚朝天。没等刘光宗爬起来,只听得屋外院内一声惨叫。众人赶忙出去追那个男的。
那个男的不知何故趴在了地上。高晓六唤了几声,没有反应。走过去蹲下将那男人翻过来,不禁骇然。那个男的七窍流着血,死了。
本来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突然就死了。这一消息不胫而走,不一会儿,小院里就挤满了人。就连南桥庄的村长也在别人搀扶下来了。这位村长在刘光宗家也来过一次。但毕竟年龄大了,事事不方便,刘光宗也就没怎么好意思麻烦老人。
老人同刘光宗他们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看了看死去的男子刘虎林,叹了声。吩咐众人将其停尸于大荒。转身走向了高怀德和刘光宗。老人表示正好刘光宗从八水长安城带了不少人手,也加上二位高人在此。希望可以安息一下刘虎林的亡灵。高晓六满口答应了,自己本来就有愧于人家,说什么也要把这件事办好。
大荒即空旷阔大的野外,暗寓气象开阔辽远之气。刘虎林不同于肜钰。肜钰虽是病亡,却是积劳成疾。然而刘虎林却是怪病暴毙。死后必定不甘,极易形成恶灵。所以不能放于家中。得至放置于大荒,找上一大群年轻小伙彻夜守灵。用众人的阳气冲淡刘虎林的怨念。
刘虎林的遗体很快就被抬到了大荒。由于是年轻小伙,没有准备棺材。刘光宗就派着那个傻小子跟着几位村民去镇上棺材铺买了一口不错的棺材。买棺材的钱自然也是由刘光宗来出的。那个傻小子也不嫌棺材晦气,扛起来就跑。也不知道是不嫌晦气还是不知道晦气。结果扛着棺材的傻小子竟然比两手空空的村民还要早回来一个时辰。
忙完了一切,天已经马上要黑了。高怀德和高晓六把除了晚上要留下来彻夜守灵的人其余的都客气地请回了家。嘱咐他们晚上尽量不要出来,早早睡觉。
长夜漫漫,大家不可能就这样干坐着。刘光宗将家中还剩下的吃食带来,还带来几壶酒。大家就这样吃着喝着闲谈着。倒也不会显得无聊。高怀德坐在稍远处的一张长凳上,花下鬼立在一边。高晓六就站在旁边不停地抽刀、归鞘。刘光宗过来招呼他爷俩一起吃点东西,喝点酒暖暖身子。也被二人婉拒了。二人就在人群外面,显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时至子夜。那边的人还在高谈阔论。一阵阴风吹过,高怀德立马将花下鬼抽了出来横在膝上,闭上了眼睛。高晓六也将鸣鸿刀紧握在手中,身上汗毛根根竖起。
良久良久,高怀德的衣衫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了。花下鬼也一直在轻轻微颤,释放着大战在即的信息。忽然,高怀德睁开了双眼,长出了一口气。将花下鬼缓缓地入了鞘。看到此状。高晓六也放松了下来,继续开始抽刀,归鞘。他知道,这件事就算完了,刘虎林可以安心的走了。
那边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变化。在鬼门关毫不知觉的走了一遭的他们仍然在喝着酒,吃着菜,天南海北的谈论着。
大概再过了几个时辰,天不久都要亮了。彻夜未眠又喝了不少的人有的已经摇摇晃晃的打瞌睡。高怀德一看也没有什么大事了。就吩咐众人可以回去休息一会了。这里有他和高晓六二人就可以了。
众人听了高怀德的话,陆陆续续,三三俩俩的回了家。高怀德和高晓六二人就继续守在了这里。至于刘光宗,由于从八水长安城带的一大帮人还在自己家中,他送来酒菜,和大家聊了一会。就和傻小子回了家。
迎着东升的朝阳,高晓六开始一招一式的练起了刀。这里四周开阔,视野宽广,倒也不失为一处练刀的好去处。练得也不是什么复杂的刀法,尽是些常见的劈砍单招。高怀德看着练刀的高晓六,默然不语。
“出事了,出事了,出大事了。”傻小子跑过来拉着高晓六就走,却远远地躲避着高怀德。或许,那一掌仍让他记忆深刻。
高晓六被傻小子拉向了村里茅房方向。高晓六不禁大叫;“我不上茅房,不上茅房”。那傻小子也不顾高晓六的抵抗。死死的抓着高晓六的手,把他拉到了茅房。却没有进去,而是拉到了茅房后面。
高晓六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两个人。这两个人正是昨晚一起守灵的两个人。还是弟兄两个。;老大叫大牛,老二叫二牛。但是现在。他俩却倒在一片血泊中,被人开了膛破了肚。挖去了五脏,花白的肠子还在肚子外面挂着。二人的脸上露着一种极其恐惧的表情,仿佛临死前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
看着惨死的二人,高晓六握紧了手中的鸣鸿。为什么会这样,几个小时前,他俩还是活生生的人,老大大牛还在那给大家吹着要给他这还没娶媳妇的二牛弟弟娶上一个一个怎样怎样的媳妇。现在呢,两人却冷冰冰的躺在了这。好你个刘虎林,二爷好生相劝。你既然已经同意释怀投胎,为何还要害人。好,你就要害人。小爷我现在就来毁去你的躯体,打散你的怨灵,让你永世不得超生,看你还怎么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