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张青松还有几分犹豫，何牧接着说：“张警官，最终选择权在你手上，本城隍不会以神明的身份强迫你。
    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既然那些你们人间修行宗派已经出现，那么如果你和你背后的不作出改变，将来在世间新规则制定上，你们将会丧失足够话语权。”
    听完了这番话，张青松心底微动，隐约明白城隍爷提醒他的东西。
    实际上，相同的话，在这次见到上清派师徒前，张青松接到他在省里学习老师电话，那位老师也同样提点过他。
    现在再听城隍这么说，张青松意识到改变应该不可避免。
    如果这世间的规则，真的被上清派那种修士宗派来决定，张青松不觉得会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张青松似乎想要立刻答应。
    但却被何牧给止住：“不要着急，你先回去吧，消化了在我这里得到的，然后你再仔细考虑，或者问一问你的上级和老师。”
    张青松愣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回应：“好，那青松便告退。”
    目送张青松离去后，何牧抬起头看向两株梨树，微笑着说：“再来一颗梨子吧。”
    话音刚落，枝头上“沙沙”作响。
    一枚梨子从茂密枝叶间落下，飘飘然落在何牧面前。
    小灰此时盯住两颗梨子，口水几乎都要把身上的短衫给浸湿了。
    看着城隍爷捧着两颗晶亮梨子迎面走来。
    小灰一脸紧张，用力将手在短衫上蹭了蹭，下意识地举起了双手，期待着会再得到一颗。
    结果何牧与他错身而过，走到了卢清清父女面前。
    把一颗梨子递给卢清清的养父：“这颗你带回去，给清清的妈妈，吃下这梨子，你们夫妻俩身体因为妖化受到的损伤应该会被彻底修补。
    之后，你们应该能够掌控住身体里的妖化力量了。”
    李建峰有些颤抖地伸出双手，将城隍赐予的梨子给捧住：“谢，谢谢城隍。”
    何牧接着对卢清清说：“清清，把魑魅魍魉放出来吧。”
    卢清清虽然不太明白，但也听从哥哥的话，把魑魅魍魉都给唤出来。
    何牧又让在场的几只妖，去把修为还很低的小妖们都给叫出来，令整个城隍庙的院子里转眼变得满满当当，汇聚了一群各色小妖。
    何牧还把被封入烛台的林东也拿出来。
    随后，他举起手中的梨子，瞬间整颗梨子崩解，化为透着香甜的雨水，落在群妖、魑魅魍魉以及烛台中林东身上。
    小灰眼巴巴地看着一切，真的很想伸手去抓住那崩解的梨子，但是他根本不敢。
    何牧授予了群妖、魑魅魍魉和林东梨汁，神情陡然变得神圣严峻。
    “这世间即将迎来大变，留给你等的时间不多，希望你等能把握好这份赐予，尽快提升自己，或许不久的将来，你们都将历劫。”
    聚在城隍庙中，这些城市中的各色小妖，对城隍爷的话还不是很明白。
    但看到城隍爷身上气息神圣威严，一个个自然也都是噤若寒蝉，全都拜伏在城隍爷面前。
    喔喔喔。
    伴随着鸡鸣声，天边已经开始微微泛白，何牧挥挥手让大家散去。
    群妖瞬间鸟兽散，魑魅魍魉回归卢清清身体。
    女孩也跟着养父一起告辞离去。
    剩下胡林秀他们，自然也不敢继续打扰城隍爷，也都是纷纷离开，去坚守他们各自职责。
    城隍庙恢复安宁，何牧带上封着林东的蜡烛，迈步踏入城隍府中去。
    城隍府衙大堂上，那群之前奇袭城隍老街的家伙，全都带着枷锁跪在堂下。
    何牧迈步坐上了城隍爷的位置。
    啪。
    惊堂木一响，堂下众人醒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这是在哪？”
    “是谁锁着我们？”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
    啪。
    惊堂木再响，堂下瞬间安静。
    “你等今日被拿入我这城隍衙门，便要老实交代过往，但有欺瞒，少不得要受苦。”
    听了何牧威严的声音，顿时让躺下众人全都惊恐不已。
    尤其是之前下令撤退的人，更是不可思议地抬起头，试图要看清堂上的城隍爷。
    只是，任凭那人如何努力，始终无法看清城隍爷的面貌。
    只觉得眼前一片神圣的光芒不可亵渎。
    良久，有一个人喃喃低语：“真的，真的有城隍？真的有神明存在？那，那为什么？为什么当初研究所里，没有发现呢？”
    啪。
    何牧再次一拍惊堂木，这次落下很急，惊堂木的响声回荡在城隍府衙上。
    令堂下众人感到一阵心悸，同时感到身上枷锁也瞬间收紧，并且变得更加沉重了。
    “不得乱语，先道明尔等来历。”
    在身上枷锁压迫，还有惊堂木的对心灵震撼下。
    堂下这群来自科研公司上级公司的人，不敢有任何的欺瞒，直接把一切都给说了出来。
    何牧静静聆听他们的述说，同时通过蜡烛中的林东进行对照。
    确定没有人欺瞒，把问题了解清楚，何牧便直接判罪。
    “尔等浑身怨气缠身，生前为恶过多，判入罚恶司受苦。”
    惊堂木一拍，堂下众人还未缓过神，身后撕裂出一道口子，瞬间把他们全都给吞了进去，隐约间那口子里还有惨叫声传出。
    但何牧脸上没有丝毫怜悯，最后拍了一下惊堂木。
    裂口封住，城隍府衙也恢复了安宁。
    看着空空荡荡的府衙大堂，何牧忍不住喃喃低语：“天地之灵应该差不多够了，可以挑选一批阴差，不能总是一个人断案啊。”
    蜡烛中的林东，听闻城隍的这番话，忍不住问：“城隍爷，难道这阴差挑选，和灵气复苏也有关系？”
    何牧笑着反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没关系呢？
    我来问你，你在加入魔的研究后，行走世间，可曾真正见过多少的鬼？”
    被这么一问，林东仔细地回想一番，好像还真是没怎么见过鬼。
    为了喂养体内的魔种，林东和之前秦风一样，也曾专门猎杀过小妖，收集一些妖灵用来修炼，还曾经专门抓不过邪灵增强实力。
    但真正的鬼，确实除了卢清清那魑魅魍魉之外，林东并未怎么见过。
    可是鬼，不是人死后形成吗？
    不需要林东开口，何牧透过烛火，还是能够聆听到他的心声。
    “你该仔细想一想，灵气复苏后才出现‘妖、魔、怪’，为何鬼的存在，是不需要天地之灵支撑呢？”
    何牧这话，把林东问住了。
    不过很快，林东也就明白其中的意思，妖魔鬼怪便是这灵气复苏后才会存在。
    并且他生出一个有些不敬念头：城隍的存在也是为了在灵气复苏时，管理世间妖魔鬼怪，庇佑一方的吧？
    为了掩盖这对城隍有些不敬的念头，林东则赶紧开口问了句：“城隍爷，那传说中的地府和轮回是否存在？”
    何牧沉默了良久，神情淡漠地答道。
    “生命由天地孕生，死时，生魂灭、七魄散、天魂回天、地魂归地，消逝归还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