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洛阳花开血成诗(七)
云龙三折使出,张浪的身形极快,飘忽难见。
而这人海沉浮的杀招又是极猛,极狠。
电光火石之间,徐煞本能反应过来,心中顿然一惊。
仓促之间,他已是难以闪避,只能将原本的招数顿然一变,枪身飞速一转,首尾互调,以枪代棍,竖直砸落下来。
这一式变攻为挡,以攻含守,当真是应对得分毫不差。
轰!
劲气相交,洛阳花会开场以来,最为轰鸣一次惊天巨响顿然爆发出来。
震颤之声中,在场的观众只觉得眼前青石锦擂都在震动。
这一击之下,张浪內腹巨震,他微微屈膝,双腿微颤,运起一元定桩,将这劲力完全消化了下来。
一口鲜血却是猛地喷了出来。
张浪心念一动,心头一颗尸血蓦地转动,化为一股清凉之感散入內腹,顿时修补好了伤势。
反观徐煞,在经历了和张浪连续的对招之后,他早已露出了一些颓势。
如今受此重击,他虽然应对不坏,但是仓促出手之际,劲力传开,他顿生难以抵御之感。
右脚猛地踏入青石,却依旧不能缓解丝毫,身影倒仰而起,去势极快,凌空摔起,便飞了出去。
双手震颤之下,虎口不稳,一杆长枪也是从手中跌落出去。
观众们这下都有些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方才还打得难解难分,这一下就分出胜负了?
看着徐煞的去势,已然是要落下擂台了。
齐千仞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而岳晗和程里脸色不变,连连点头,似乎在赞叹着。
这场赌局的结果依已经很明显了,分明就是他们输了。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七魄养神丹虽然对宗师高人无甚大用,却也颇为奇异罕有,这种丹药,难以用金钱衡量,若是齐千仞较真起来,要找到一件和它等价的物事,却是不那么容易。
就算找到了,二人心中也要滴血。
而这时,徐煞从擂台上倒飞而出之后,张浪却并未止住身形,一元定桩之下,他曲膝弹出,脚步起踏开两仪,一式‘千里飘萍’掠身而出,提着鬼哭瞬间便掠追了上去。
狰狞血红的凶刀,杀气腾腾的刀客。
暴进追击!
看到这一幕,台下又是哗声大起。
在场的观众谁也没有想到,张浪这个时候已然胜了,竟然还会追将出去。
看这样子,显然是要赶尽杀绝了!
在这一刻,整个周围似乎都停滞了,所以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里。
在场所有人都在疑惑,这两人有何深仇大恨?
两人有深仇大恨吗,张浪心中其实也不知道,重活一世,他对爱恨看得其实已经有些淡了。
毕竟按照剧情的思路来说,天命不在神州,他要与天争命,那有些喜欢搞风搞雨人自然就成了阻碍,这徐煞身份很特别,逮到机会还是杀了妥当。
徐煞人在半空,见得张浪袭来,神情顿时一惊。
他没有云龙三折这般凌空斗转的身法,没法在空中挪移斗转。
当此之时,他只能探袖甩手,三支寒光湛湛的钢钉陡然朝着张浪胸口射了出来!
张浪嘴角不屑一笑,同样抖手一弹,三颗黑棋倏然而出。
棋子准确之极的打在钢钉之上,将其崩飞出去。
身形却是毫不停滞!
与此同时,场中却陡然响起喧哗之声。
“刀下留人!住手!”
一声大喝响起。
原来这时候,那一号擂台之上的年轻人竟是舍了对手,踏空掠起,直接冲了过来。
他之前也在争斗,却是未曾太注意徐煞的情况。
要说起来,徐煞来对付张浪,原本就是请示过他的。
两日的夺花帖争中,他早想到了张浪是谁。
在他看来,之前在会武庄的袭击出了岔子,没能杀了张浪,本来就是不美。
加上张浪杀了徐罡,正好引得徐煞自告奋勇。
这两个因由促使之下,他自然也就同意徐煞的打算。
在他心里想来,这夺花帖的争夺之中,以徐煞的实力,自保定然无虞。
谁知情况斗转直下,片刻光景,徐煞竟然陷入了生死危机之中。
徐煞此人名义上是他的师弟,实际却对他分外重要,所以此刻,他的神情看上去非常着急,而速度也快得可怕,瞬息之间便是几个纵跃,眨眼便至。
张浪心生感应,只从这气机的来向,便能猜到是方白羽来援。
只是张浪却并未停手,反而强催体内真丹迅速流转,使混元真气在体内暴虐淌开,一山藏二虎的秘法顿时使出。
骤然暴进!
一式‘密雨行云’已然到了徐煞跟前,鬼哭凶刀探出,便抹向徐煞的喉头。
快到极致,流星闪电!
徐煞已然避无可避,眼神惊骇莫名。
鬼哭凶刀刀芒暴涨,从徐煞喉口抹过。
血液洒落,尸体摔落下去。
“好胆!给老子死!”
方白羽看见徐煞身死,顿时目瞪牙呲,大怒出声。
话音未落,他已经到了张浪背后,手中玄铁戟直劈而下。
张浪人在半空,却是嘴角蓦地一勾,一式‘飞龙翻云’旋身二转,带着鬼哭就是拖掠一式横切。
猩红暴涨的刀芒和的方白羽击出的玄铁戟交击在一起。
方白羽是含怒出手,这一式自然声势浩大,风势沉重,如山一般。
这一招,他势在必得。
只是双方刚一接触,方白羽脸色就大变了!
“轰!”
在一声巨大无比的轰鸣声中,两人同时倒射而出,落了下来。
平分秋色。
张浪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在此掠上擂台,直接在台上盘坐调息起来。
周围的观众都是一片静默,眼带敬畏的看着张浪,再也无人敢上台挑战。
方白羽清秀的脸庞却是显得有些阴沉,心中恨意泛滥而起。
这种恨并非是纯粹因为徐煞之死,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恼羞成怒。
他自出道以来,从来都是一帆风顺,居然在此人手里受挫两次,叫他如何不怒。
只是方才对碰一下,他心中虽然有必胜的信心,却也没有十全的把握。
他自忖是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这种情况之下,便不想和张浪厮杀,反正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