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世纪七楼沾满灰尘的地板上，霍克目送几个装修顾问离开。
    目光环视房间一周，想到这将要成为自己今后四年的工作室，霍克有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方正刚接了个电话进来，看到霍克随意的坐在地上时也不惊讶，直接坐到他旁边的台阶上说：“青少年选择奖那边让你准备一下获奖感言。”
    离投票窗口关闭还有三天，主办方就已经无所顾忌的通知了，想来就算颁奖那天出什么幺意外主办方也会强行让霍克拿这个奖。
    “好的。”霍克点头，原本很在乎的奖项突然间觉着没那么重要，而这整个转变过程还不到一个月。
    “最近公司人员关系比较微妙，平时注意点。”方正把门关上后压下声音说，“你今天刚结束《皇戒》宣传，帮你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理一理。”
    从上月21日电影上映一直到4月14霍克就没闲下来过，除了每次《皇戒》宣传时来支持他的人占比越来越恐怖之外，其消息知道的零零碎碎。
    什么《刀客》首映被影评两极化，有人说这部电影是华夏武侠史的里程碑，主题极致升华；有人说这就是瞎拍，故事都没讲清楚；
    什么《刀客》前两日票房大爆，倍杀《皇戒》，几个主演演技秒杀一切；
    结果不到半天风向一转，《刀客》成了全民皆踩的对象，而《皇戒》周日票房震惊。
    总之，《皇戒》上映三周拿下2.1亿票房，赵总大手一挥把霍克的办公室从三楼搬到七楼。
    “其他的事你都大致知道，关键的时间点是31号，也就是《刀客》上映第三天的那个周日。”方正解释道，“负责排片的天空影业发现有五百万的票房账目对不上，和咱们公司各执一词，互相指责这笔钱被对方隐下，争论过于激烈最后不慎被爆出。”
    难怪当天早上铺天盖地的《刀客》宣传在中午戛然而止，下午本能休息的霍克再次被临时拉到芒果娱乐做了一次《皇戒》访谈2.0。
    出了那么大的事，本就受人攻讦说内容晦涩难懂的《刀客》再遭受重击，周日票房暴跌也是可以理解。
    不仅如此，周日之后各大院线不约而同减少了《刀客》的排片量，由《皇戒》补上。
    “查出来是哪边的问题了吗？”霍克问道，对于大公司来说五百万是个小数目，可是一天都能对不上五百万账，如果类推到一个月呢？
    方正摇头说：“两边都否认，如果要查细账就得上法庭，考虑到合作关系还是选择私下解决。”
    这事透着古怪。
    世纪也好、天空也罢即便要买票房大可以走账，这样大金额账目对不上的事如果真是公司做的霍克就要怀疑公司董事的智商。
    同理，几个大咖想要票房，大可自掏腰包几百万包场，就算被人嘲讽但也合乎规矩，比如秦天瑜去年就做过这事，除了被嘲笑外没什么大的影响。
    霍克怀疑这有祁梦的手笔，毕竟她——不对，如果是祁梦动手这事还会被捅出来？那不成贼喊捉贼了？
    所以这五百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不用多想，双方都决定不再追究了。”方正把霍克从思绪里拉回来说，“经过这事世纪和天空的五年合作关系几乎破裂，之后的电影院线合作需另找他人，难免又是一番斗争。”
    正当霍克认为这事短时间和他没关系时方正说：“《刀客》公司投资1.5亿，算是宣传近2亿，两周只拿下九千万票房，再加上账目出事资金被盘查，其他项目投资只能暂缓，已立项的资金也被大幅削减，最后留给《仙剑》的只有一千万。”
    “不仅如此，资金核查结束后投资的限制还会再增加，所以《仙剑》必须在今年拍完，最好的情况就是准备两个月立刻开拍。”
    “两个月，六十天？”霍克怕听错反复确认道。
    方正点头：“恩，时间紧急，可若是今年不拍明年没资金不说你还没时间，况且前段时间《仙剑》官宣后你面试的几个电视剧组便选定了角色，现在想反悔回去也没位置了。”
    霍克眉头微皱说：“可这笔资金并不足以支撑特效和演员片酬。”
    不止如此，仙侠剧的搭建场地开支上哪拿？
    作为原著作者、名誉编剧兼主角的霍克可以只收取象征性一元的片酬，但其他人呢？
    方正示意霍克稍安勿躁说：“这几天我就在忙这事，星海，也就是郑书艺的公司说如果让她演林月如可接受降薪；如果让它们参与分成的话则能投资四百万，公司这边赵总已经松口，同意让非世纪的演员担任主角。”
    “巴克莱斯开出条件，你的主演服装使用它们【丝绸之路】主线古风改版的话，除了赞助三百万，还会提供部分拍摄场地，比如被他们老总在欧联邦附近买下的那个岛屿。”
    “可这还是不够。”霍克说道，“还有，谁来演赵灵儿？”
    方正一脸【你不要惊讶】的表情回答道：“本来公司属意祁梦，可祁梦上周拒绝了这个角色，并推荐了杨姗姗。”
    她们两个怎么扯上关系了？
    由不得霍克不惊讶，可能来自的世界不同，在他心中赵灵儿一直是那一抹白月光，祁梦这拒绝有些没道理。
    难道妹子真信花瓣论坛那帖子说的“四小花旦”演电视剧自降身价？还是说最近《刀客》被骂惨玻璃心不想混演艺圈了？
    方正笑着说：“这几周祁梦在《刀客》里被观众骂的太惨，杨姗姗好几次安慰她，还在一次采访里发表了‘希望观众给我们新一代演员更多时间’的言论，一来二去这两人就成了朋友。”
    看着方正一脸“事情就是这样”的淡定表情，霍克心里翻江倒海。
    他一个字都不信！
    但就结果而言，千金大小姐祁梦不想抢了这位雪中送炭的好友的角色，把杨姗姗推荐成主角作为报答。
    “杨姗姗对外片酬是两百万，公司自制剧还能低一些。”
    霍克听得一阵肉痛。
    此时他非常后悔把赚的钱投到了五月孟导的综艺《好声音》上，另一部分的收入则让投到霍爸的公司参股，暂时拿不出来。
    真·一分钱没有就是他现在的状态。
    好在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昨天刚和龙门影业谈完，抱歉由于《皇戒》第一部条件性合约的原因没能为你争取到太高的片酬，后两部会在年末开机，背靠背拍摄，明年年末上映第二部。”方正说，“龙门同意提前预支片酬，总计七百万。”
    续集拍摄每部两百万片酬上限是在去年签合约时附加的条件，白纸黑字没办法，能最后增加到七百万《皇戒》已经主动做了让步。
    “如果公司允许，能投的都投进去。”霍克立刻接受了这笔钱不经过自己口袋的事实，“另外问问赵总对《仙剑》客串和友情演出有什么要求，能不能找公司外的艺人。”
    《仙剑》对霍克而言意义重大，由不得他不上心。
    先前答应客串的苏瑶再加上这几年娱乐圈认识的朋友，能省多少省多少。
    “另外，公司在电视剧方面没有导演，我去问问姜导看有什么推荐人选。”
    两个人坐在地板上你一句我一句盘算钱的时候，助理小卢风风火火跑上来。
    小卢拿出平板，指着刚建好没几天的【霍克个人工作室】网站说：“克哥，正哥，刚有人通过官网渠道匿名赞助了一笔项目资金，查了后台数据，那笔钱有——”
    小卢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说：“一千万。”
    艺人建立个人工作室后会开通项目合作通道，但这几大部分都是摆在明面上约谈，那个【支持我们】的按钮几乎就是个摆设。
    “查到来源了吗？”方正冷静的问。
    最近世纪由于账目问题风声鹤唳，众人不得不小心翼翼。
    五百万都几乎把《刀客》打下地狱，这一千万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霍克就可以和的演艺生涯说再见了。
    “是一个离岸匿名基金会打来的，虽然没显示名字，但该基金信用等级为极高。”小卢急忙说道。
    “发信息过去确认对方是不是打错账户，如果没有的话——”方正转头看向霍克，两个人都有些觉着不可思议。
    世纪那五百万霍克管不着，自己这一千万惊天大礼简直莫名其妙。
    瞌睡了还真有人送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