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返程前霍克和孟玉飞简单吃了个早饭。
    都是老熟人，时间又紧，两人的谈话简明扼要。
    孟玉飞表示会把霍克剪辑出一个高智商、反应灵敏的人设，同时暗示在作死的那位镜头上动些手脚，刻意黑化剪辑一番。
    “这次麻烦孟导了。”临走前霍克以茶代酒敬了一杯后说，“如果一切顺利，期待明年春季档和您再次合作。”
    霍克急着回公司是想当面感谢杨姗姗。
    昨晚一夜没睡好，他把这一年多发生的事串起来，总结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推论。
    既然妹子还在用生命表演，他这个刚受人恩惠的也没理由去拆穿，但不当面旁侧敲击的问问霍克又觉得心痒痒。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霍克回到公司时妹子已经赶通告去了。
    “她十二月初的公司宣传照被实习生误删，赶去补拍了。”方正解释道。
    这个所谓的公司宣传照是世纪娱乐对在公司艺人的一种福利，把艺人的宣传照作为公司社交媒体主页的背景图展出一段时间。
    胡一山、秦天瑜这种绝对核心能放一个月，而像霍克和杨姗姗这样经过第一年考验混出点名堂的能放两周。
    世纪娱乐签约艺人超过五十名，霍克到现在都还没认全，这里面就有无数炮灰没有上主页宣传的资格。
    霍克今年的宣传周在暑期，那时公司帮他拍了一系列运动风照片，讨论度尚可。
    妹子因故离开，霍克不得不暂时放下此事。
    没想到方正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这倒提醒了我，这几周公司开会讨论明年的筹拍和投资的影视剧，回头我把你那本书报上去。”
    霍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把方正的话又在脑子里重复一遍才问：“正哥说的是《仙剑》？”
    方正一边点头一边解释道：“只是提案，暂时不要像太多，公司每年十一月草拟的项目过百，最后定下来的十不存一。”
    影视项目投资均是投资和市场部发起，方正肯花功夫绕过这两座大山把霍克的小说提案递过去，那就代表他对这事看好。
    这个逻辑霍克心里明白，不用明说。
    “正哥放心，即便没有收获也不会失望。”霍克话锋一转，“到明年四月我在公司已满两年，那时《星闻女孩》的拍摄也接近尾声，之后——”
    霍克当时就是方正签进来，那合约上的白纸黑字他比谁都记得清楚。
    “我会帮你向公司争取，但关键还是要看商业价值。”方正丝毫没有推脱的说，“十二月你剧组那边停拍时需要劳累点，沪上、上京、苏浙这几个电视台都跑一圈，看看有没有适合的新剧。”
    至于进军电影圈？与其想这个还不如洗洗睡吧。
    离开办公室准备回家时，霍克在一楼碰见祁梦。
    “早。”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霍克最后憋出一个字。
    刚从樱花半岛拍电影回来的祁梦耳朵边缘还有轻微冻伤的痕迹，脸色看着也不太好。
    “你不是在拍电视剧吗，怎么回公司了？”祁梦对霍克的信息估计还停留在两个月前。
    简单解释了行程后祁梦笑了笑说：“又去《美食》那边啦，上次我玩的很开心，有机会再去一次。”
    霍克每次和祁梦聊天都蜜汁紧张，生怕一句不慎直接gg，所以他只想尽快结束这次对话。
    好在祁梦贵人事忙，两人只是随便聊聊几句。
    回到宽敞明亮的休息室后祁梦打了个电话。
    “爸，已经到公司了，下午和赵叔叔他们说《刀客》宣传的事。”
    “冻疮还疼吗？”电话那头满是关切的说，“下次不要去那么冷的地方拍了，回来还病了一场，你爷爷气的差点把赵军叫出来骂一顿。”
    祁梦眼眶有些红，但还是用开心的语气说：“做艺人就是这样，不辛苦的。”
    “已经和赵军打过招呼，咱家闺女拍戏那么累，多给你剪些漂漂亮亮的镜头才行。”
    听到这话祁梦眉头微皱，担忧的说：“爸你怎么之前没和我说，当时变成并列女主就难为张导，为此修改剧本还多花了一个月，再多剪的话会影响电影质量的。”
    “那张显祖的电影乌压压的，就你在里面好看，观众肯定喜欢。”电话那边不为所动，“咱家出了五千万就是为了让你开心，大不了之后他们发实体光碟时出个【导演剪辑版】，总不能让你白受委屈。”
    祁梦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时，电话那边话语不断。
    “拍电影太辛苦，要不之后拍电视剧轻松些，你要喜欢哪一部剧让你妈那边找人问问，还有如果有想合作的演员要不约出来谈一谈？”
    “暂时——”祁梦本想说还没有，想起一些事后改口道，“等我想想。”
    ......
    十一月的娱乐圈风平浪静。
    接近年关，又不是颁奖季，于是艺人们该拍戏的拍戏，该抠脚的抠脚，全体养精蓄锐。
    谁都没想到，十二月初的《美食与旅程》成为打破这平静湖面的第一粒石子。
    邀请了四位歌手的《美食》在播出一天后终于让围脖热搜从时事版块变回常见的娱乐版块。
    可住在沪上上北区大平层，刷着围脖热搜的孟导脸上却没有太多喜意。
    “怎么了。”孟玉飞的妻子一边打着毛衣一边问道，“放了假就少想工作上的事，昨天出去吃饭你和我爸站在一起看起来像兄弟。”
    已经习惯了妻子的调侃，孟玉飞叹了口气说：“你说现在的观众奇不奇怪，推理满分的剧情他们不看，出其不意化解尴尬的亮点他们不管，就连平常让她们高潮的沙滩游泳镜头也没起波澜。”
    “小福星失灵了？”妻子有些诧异的问道，“那你不白费功夫？”
    孟玉飞摇摇头无奈的说：“灵，一如既往的灵，灵到观众之关心他和他的灵儿妹妹，没人管我的节目。”
    妻子一脸懵逼，她才因为织毛衣少看了几天电视就已经更不上节奏了？
    从孟玉飞家的网线光缆一路北上数千里，就能到达上京某高档小区内。
    休假在家的纪夏靠在沙发上对着平板电脑说：“记住保持镇定，在没有官方消息前不炒cp、不踩艺人、不盲目安利，现在和在组合时不一样了，谨慎行事。”
    “夏姐，e站上那个视频？”洪依眼睛里有些血丝，使劲眨眨眼后说，“现在已经冲到每日最热榜第一。”
    升迁至高管以来，工作上纪夏带领团队做出过众多决策，但她此刻前所未有的犹豫。
    视频会议里的十几个人都屏气凝神等她拿主意。
    把平板电脑放在膝上，纪夏用余光看着右手的手机，在一个三人群里打下“等我联系他的经纪人，看世纪的态度”。
    隐蔽的打完字后纪夏说：“可以刷，弹幕集中发在克总的片段，那两位的部分不要留言。”
    洪依瞟了一眼纪夏发来的信息，语气不变的说：“好。”
    一直不说话的衬衫女发话道：“杨姗姗粉丝团的管理刚发消息过来，说事关重大，想私下商议。”
    衬衫女压低声音说：“梦魇对此有兴趣。”
    一听见祁梦的代号，整个管理组瞬间进入备战状态。
    而在沪上世纪娱乐会议室，几个手握决策大全的大佬们也在看这视频。
    “这造型挺眼熟，是公司这个月宣传背景图吧。”市场部的张总看着古装扮相的杨姗姗说道，“把当时拍摄的花絮剪进去配上音乐效果真不错。”
    会议桌上唯一的女性，投资部的刘总补充道：“小霍这些镜头应该是从那款手游以及《皇戒》预告片里剪的，可别说两个人看起来挺有感觉。”
    张总指着视频里另一位紫衣女说：“这个好像不是公司的人。”
    “叫郑书艺，《皇戒》的演员，科班刚毕业没演过什么主要角色。”看着英气十足的美人，刘总说这话时不自主带上了不满的语气，“偏偏运气好，和小霍在《皇戒》杀青宴上合作一曲。”
    想着今天突如其来的各种热搜，张总拿捏不定道：“咱们整理下数据，这剧能不能成看上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