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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卢胡使臣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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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珠听着她们冷嘲热讽,觉得受过高等教育培养出来的也就这等素质了。一个个娇艳如花,却像是用上千吨粪土浇灌的,一张嘴臭气熏天。
    珍珠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不必这么说人家吧。”
    隆裕道:“魏子意是你未来的小姑,你若是为她说话我不觉得奇怪。可是秦媛与你又没关系,听闻你喜欢结交朝中重臣,这般急着跳出来维护,是又想拉拢秦大人么。”
    珍珠道:“一番好意劝隆裕公主你嘴上积德罢了,一言之善,贵于千金。那些说话尖酸刻薄的,通常身边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人缘不好,还是得先找找自身原因。”
    湖阳似要加入口战。
    珍珠提醒道:“几位记得微笑,可别失了仪态,各国使臣看着呢。我这个山间野菜无所谓,你们可是鲍参翅肚,哪怕徒有其表滋味不佳,样子也还是要装一装,摆盘摆得好看些才好凸显出那个贵字。”
    隆裕气得七窍生烟。
    湖阳下意识的看向忽弥詹,见忽弥詹也在看她,便低头扶了扶簪子,只是抬眸却发现了他看的根本不是她,是高珍珠。
    卢胡派出的前来贺寿的使臣名李期,留着八字胡,穿着十分正式的服侍。
    李期是三日前到的晋城,现住在驿馆里。卢胡和高燕本是一南一北,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却因一桩陈年旧案结下梁子,这桩旧案的主角就是李期。
    珍珠从听来的八卦中得知李期原是高燕人,不知犯了什么罪,被高燕的皇帝判了个诛三族的大罪。李期收到了风声,提前逃去了卢胡保住了性命。只是他父母叔伯就没那么走运了,全死在了高燕皇帝的屠刀下。
    高燕向卢胡索人,卢胡皇帝非但不交人,还留下李期封了官职。两国为此出现了严重的外交问题,差点就要兵戎相见了,后来可能是觉得就为这么个人争得头破血流,若是战火四起还得赔上人力物力各项支出,不值得。
    高燕皇帝便打消了出兵的念头,只颁了道旨,此生再不许李期踏入故土半步,等于取消他的国籍了。
    两国因这事曾断过十年邦交,正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卢胡和高燕不合,大晋夹在中间,这两国便都得和大晋打好关系,以防大晋偏帮对方来攻打自己。
    李期笑道:“我朝陛下命人编排了一支舞蹈,祝大晋太后日月昌明,松鹤长青。”
    宫女将殿内的灯半数熄去,光线遂暗了下来,珍珠心想跳支舞还得要这样渲染气氛,怕是这登场方式不一般,跳舞的人更不一般。
    果不其然,大殿中央垂下一根丝带,一位做敦煌飞天女仙的美人抓着丝带从天而降。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这哪是给太后的寿礼,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大晋皇后已是形同虚设,连太后寿诞都不出席,自然有人对后宫虎视眈眈。
    只是这不仅仅是送礼和收礼那么简单,还是一种试探,可能会影响到未来三国的局势。
    珍珠心想这寿宴就是场政治活动啊,她还是专心吃菜得了。
    ……
    珍珠担心子意演出失败,会心情不好,特意给她烤了小蛋糕。
    珍珠鼓励道:“不过是一次发挥失常,不代表什么。你的琵琶依旧是在同辈中傲视群雄的。这蛋糕是你才有的福利,你哥哥都没有。”
    子意笑道:“谢谢你,珍珠。”子意与珍珠分享心情,她现在好多了,“我当时觉得好丢人,可是爹娘一直和我说没关系。”子意亮出手腕上的镯子,耳上的耳环,还有她新得的乐谱,“这些都是爹娘还有哥哥送的。”
    珍珠挑挑眉,拿过那本乐谱翻了两页,这肯定是魏子规送的。因为那镯子耳环很好看,不像魏子规的眼光。
    子意挖了勺奶油吃,道:“我反而比较担心秦姐姐,当时她一直在哭。”
    珍珠问:“你和秦媛有多努力练习,我是看得到的。我也看得出她对这场演出有多重视,每一个音你们都掐得分毫不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会让她失了水准。”
    子意回想了下,道:“我有看到秦姐姐和楚公子说了几句话,好像后来秦姐姐就魂不守舍的了,连崔姑娘唤了她好几次她都没听到。”
    珍珠想不会是楚天河说了什么绝情诛心的话吧,对姑娘家而言,情字最是伤人。
    珍珠道:“你若是担心,等过两日她心情平复些,我和你去看看她。”
    子意点头:“这个点心真好吃,珍珠,你不吃么。”
    珍珠小声道:“我和你哥要去鲸帮开会。”
    今日又是周一了。
    ……
    珍珠看了账本,营业额比比攀升。尤其她的炭笔,新奇方便又是独家买卖,价格虽高,但晋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十分受欢迎,卖得都脱销了,她决定加大产量。
    珍珠给崔静堂他们布置了一周任务,还有安排了短期培训。
    崔静堂问:“培训是什么意思?”
    珍珠比划了一个微笑的符号,解释道:“就是教你们怎么笑,怎么说话,怎么去应对不同的客户以及各种突发状况。”她对刘川风道,“不是让你选几个眉清目秀的兄弟么,选了么。”
    刘川风道:“选了。”他起身出外把人叫进来,一字排开站着。
    珍珠倒吸了一口凉气,身材嘛,都是结实没话说的。就是第一个左眼皮有疤,第二个崩了门牙,第三个一脸痘痘,第四个,她没眼看了。
    刘川风问珍珠是否满意:“帮主觉得他们如何?”
    珍珠扶着额,想问问他是不是真明白眉清目秀的意思。
    她又不是要找潘安,她就想找几个皮肤白净些,看着斯斯文文的,可以站门口做导购的,这难度系数不高吧。
    珍珠给他定了个模板,按图索骥总会了吧,她指了指一旁做记录的魏子规:“你按护法和王乾荪那种标准找,胡四那样的也行。还有这个——”
    珍珠拿出她写的标准服务用语,交给刘川风,“你先看,看完了再按上面的教他们。分批培训,尽量不要占用他们休息的时间。”
    刘川风道是。
    珍珠正要开始今日的培训课程,教他们怎么微笑。
    门外的小弟进来禀报:“帮主,外头有个人说是仇老爷子的故交。”
    “故交?”珍珠看向刘川风,刘川风摇摇头,表示他也猜不出是谁。
    珍珠想着这看门小弟不认识的,必不是常往来鲸帮的,或许是仇老爷子曾几何时结识的朋友,她道:“让他进来吧。”
    小弟出门去领人。
    等珍珠看清了来人,又一次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李期么。
    魏子规也十分错愕,他扯了扯珍珠的衣袖,珍珠回神,对其他人道:“培训改日再说,你们先回去忙吧。”
    珍珠只把刘川风留了下来,他可是仇老爷子生前唯一心腹,总会知道些许吧。
    她小声问:“仇老爷子还认识卢胡使臣?”
    刘川风也小声道:“这是卢胡使臣?我不知道。”
    李期道:“我与仇大哥是同乡,只是各奔东西,多年未曾联系了。我知他来了晋城谋生,恰巧又因公事要在晋城逗留一段时日,便想着来看看他。没想到啊,方才那位小兄弟告诉我,他已病逝。我可否上炷香?”
    珍珠起身道:“当然可以。”
    她带人去了后堂,仇老爷子的牌位奉在了后堂,这是为了清明让鲸帮的兄弟追忆前人。
    刘川风点了三炷香,递给李期。李期接过香,拜了三拜,上前两步,将香插进香炉。
    李期对着牌位自言自语道:“你我一同品茗论剑还恍若隔日,虽天各一方,但想着只要活着,终还有一日会再见的,没想到国都那一面竟是最后一面了。不会走得不甘么?”
    珍珠静静听着,国都那一面?她记得关念一好像说老头子的爹是高燕的高官。
    李期对珍珠道:“多谢帮主行了方便,我今日来本是想见一见故人,聊一聊旧事,只是这心愿是落空了。”
    珍珠道:“你也不要太过感伤了。”
    李期看着梁上悬着的,由珍珠亲手所书义薄云天四个大字的匾,道:“我与他当初一身狼狈的逃离故国,我去了卢胡,他选了大晋。同样是异乡为客,孤身一人赤手打拼都不容易。”
    珍珠心想她还是很佩服老爷子创业精神的,那种苦不是人人能吃得了的,她现在是捡了个现成的,真正的艰难艰苦艰辛她是体会不到的。
    李期道:“他虽撒手人寰,但离去前能找到可托付的人,应该也是安心了。只是叫人意外啊,新任的鲸帮帮主居然是升平公主。”
    魏子规和刘川风心下吃惊。
    珍珠镇定的装傻:“你说什么,什么公主?”
    李期道:“我来大晋前便有打听大晋皇帝身边最受宠的是哪一位,有稍稍了解过公主的喜好,公主的墨宝我也收藏有一幅。”
    李期指了指匾上笔迹一模一样的几个字,又道:“公主行事十分谨慎,我的人是在打听仇忠时无意中发现你的行迹,原以为你也只是和鲸帮某个人认识,真的是没想到。”
    魏子规盯着他:“先生想做什么,不如单刀直入吧。”
    李期笑道:“这位必定是魏研魏大人的公子了吧。”
    珍珠把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了,顺便把魏子规的面具也摘了,刚才对他礼貌是因为想着他是仇老爷子的朋友,现在没必要了。
    珍珠抱着手道:“有话快说。”
    李期道:“太后寿宴上献舞的是我国的丹霞郡主,卢胡愿与大晋结秦晋之好,可是皇上命人将郡主送回了驿馆,只是赏赐了金银。”
    魏子规道:“使臣是不是找错人了,公主为人子为人臣,如何也管不到皇上的后宫去。”
    李期笑道:“后宫的事自然是由皇上和太后做主,但听闻升平公主善解人意,若是愿意为郡主说几句好话,说一说这两国结亲的益处晓以大义。或许皇上愿意改变心意。”
    刘川风道:“你这人行事也太卑鄙了吧。”
    珍珠抖着脚道:“我猜你敢拿这要挟我,一是想着我好歹是公主,皇上若是知情必是不会让我胡闹做这个丢人现眼的帮主的,所以你觉得皇上不知情。二是若这事若是传出去,我做了流氓头子这事一定会成为笑柄,为了我自己的名声,我也只能由你要挟了是吧。”
    珍珠笑了笑,随便道:“好吧,你去说吧。”
    李期愣了一下,猜想着她是不是假装的不在乎。
    珍珠道:“刘川风,你听着,一旦明日听到有关我的只言片语。你立马叫鲸帮的弟兄停下所有活,只做一件事,给我去派传单,标题我都想好了。
    珍珠大声道:“震惊啊,卢胡皇帝和使臣李期竟是一对断袖。二人共处一室四个时辰,翻云覆雨直至天明才衣衫不整离去。”
    连刘川风这等看过小huang书的老司机,听到都十分不好意思,更别说魏子规。
    李期恼怒道:“公主怎能无中生有,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
    珍珠开启骂街模式:“我呸,我素来是很注意形象不讲脏话的,除非遇到那些没脸没皮,道貌岸然无耻下作还要和我提礼义廉耻的。我这个公主年初才被捡回去宫里,没受过宫廷教养,可你能做使臣,总读过圣贤书吧,是圣贤书让你当着故友牌位不顾礼义廉耻要挟他的接班人,是圣贤书让你不知廉耻恐吓我这个小姑娘的?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居然还有脸说我不知羞耻,谁给你的勇气!”
    李期心想着大事为重,不可意气,便自己先缓和了情绪,又想让珍珠冷静些:“我的做法或许是有些过了,但公主,若是两国结盟,那必然……”
    珍珠打断道:“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廉耻就跟我提政治了。可我现在不想和你说政治,我就想论一论这廉耻。你有种你尽管出去嚷嚷我就是鲸帮帮主。我告诉你,像方才那种香艳内容,我一盏茶能写六十段,要多刺激又多刺激的,你要不要试试,是升平公主原是鲸帮帮主这个话题更博人眼球,还是卢胡皇帝和使臣暗通kuan曲这种话题更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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