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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οЦSんЦЩú.Χγz 08.她的背影染了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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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罂篇   第八章   她的背影染了雾
    “哟,樊军啊,今天怎么出来散步啦?”
    “身体还好吧?杏春和你女儿好像在陈记茶铺里吃茶呢。”
    “还是多出来走动走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麻将打哇?”
    “吃发糕吗?我们家昨天做太多咧,吃都吃不完。”
    我刚走到长街上,几个熟悉面孔就堆着笑向我嘘寒问暖,虽说有时候我讨厌这个没有秘密的地方,但我这时由衷地感到心暖。
    “我想出来买点东西,刚忘记跟杏春说了,她也没带手机,我就自个儿出来了。”说这话的时候,我还有点没底气,于是随意寒暄了几句,便往陈记茶铺走去。
    茶铺门口照例摆着几张木质小几与小凳,茶香味与晚风很好地交融在一起,邻里不时凑在一起胡乱聊着天,讲讲这个那个八卦,涟水巷的夜晚即将平和地到来。
    我瞥到杏春喝茶嗑瓜子的背影,于是更加大了步伐,身子歪歪扭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着搞笑。
    当我在她身旁坐下,她似乎十分惊讶,呆呆的望着我和我的右腿,嘴角扯动一个笑容,“老公,怎么想着出来了?”
    我抢过她手里的茶杯一饮而尽,“家里无聊。”我巡视了一圈,“昭昭呢?”﹎ゞгδúSんúщú(禸書щú拼音丶χyz)。χyz /
    “哦,出来走走挺好的。昭昭和别的小孩去长亭那儿玩去了。”她眉眼弯弯,把手心里的瓜子屑拍拍干净,随即撇过头去,叫道,“兆斌,结账啦。”
    我顿时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么快就要走了,我才刚来,是不是我让她丢人了,因为我的走路姿势有点好笑,她不好明说。
    于是我低下头去,难过自卑的心情在我胸口飘来飘去,沾着茶水渍子的手不停的在大腿上来回摩搓,偷偷摸摸自我安抚着心绪。
    “爸爸——”昭昭突然回来了,趴到我腿上,托着下巴,睁着乌亮的大眼睛打量她的父亲,小指尖还时不时戳戳我的膝盖,小舌头调皮一吐,见我看向她,又埋进手掌心里与我“捉迷藏”,留下一个发旋与我。
    我揉了揉女儿的头发,默不作声的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突然在心底对自己说起了“加油”二字,我真是奇怪。更奇怪的是,这两个字开始不停的在我脑海里重复,像永不停歇的桥洞回声,我的耳朵好像也这两个字给吞没了,周围的人事物统统化为诡谲的漩涡,变成了那两个字。
    我不需要那么多的“加油”二字,请快一些离开我的脑袋,你们挡住我的视线了,我看不清前面的景色了,密密麻麻的,好像苍蝇堆,真恶心,你们不走,那我要快些离开。
    在我牵住昭昭的小手,正欲迅速离开茶铺时,狼狈的我被长椅边角拌到了,于是我径直摔倒在地,昭昭刺耳的尖叫声像要刺破我的耳膜,这个时候,我特别想让她闭嘴,为什么要这样一惊一乍的呢?
    杏春的嘴角似乎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尬意,一定是我看错了吧,因为她很快飞奔过来挽住我的手臂,面露关心:“老公,你没事吧?”语气温柔似水。
    我反握住她的手,摇摇头,迅速站起来,扭头就走。
    长街上,水银般的月光从树林的缝隙间寥寥洒落,我的影子无奈的被拉长,杏春和昭昭在一旁也一语不发。
    我自责的想,一定是我给她们娘俩丢人了,我为什么要出来呢?以后,还是不要出来散步了,乖乖呆在家里,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也好,还是偷偷摸摸抽一根烟也好,反正,不要出去。
    第二天,杏春也没有问我要不要出去,我敏感的心绪像骄阳暴晒后的柳枝,被别人的一举一动拨动着脆弱的音符。
    杏春一定觉得我出去会丢人。
    跟她走在一起会让她抬不起头来。
    她在生我的气,生闷气。
    她会不会后悔嫁给了我,她一定觉得我很没用吧。
    她这几天心情还好吗,我还是不要多嘴了。
    我也不能再瞎想了。
    于是,每个傍晚,在涟水巷被火烧云染红了大半片的阳台上,我孤零零的蹲在角落里,望着她们母女俩的朦胧背影,目送她们离开一段距离之后,又百无聊赖地撑在栏杆上,大半个身子探出去,像是准备俯冲到地面上的破罐子,嘴里叼着的香烟的烟灰恰好落进别人密密麻麻的头皮里,与头屑一起相依为命。
    我算着时间,总觉得杏春和昭昭饭后散步的时间愈发长了,我和杏春之间也似乎多了一种无名的阻隔,说不上来,她每次都有意无意忽视我的右腿,也刻意闭口不谈阖家出门散心这种小事。
    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阴雨不停浇灌着我的敏感自卑,以致于我在天灰时分常常阴沉着脸,来回焦虑踱步,伸长了脖子寻母女俩的身影。
    倘若她们回来的晚一些了,我总要狠狠掐灭烟头,自言自语啐道,怎么还不回家,这个破天气还出去兜什么,快点回家啊,快回来啊。
    等杏春回来了,我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长吁一口气,僵硬的立在茶几旁边,却把热切而直白的眼神牢牢黏在她们身上。
    杏春有时候被我吓白了脸,双眼飘忽闪烁的咕溜溜转动,纤细的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往耳后根别着碎发。
    那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这是她心虚慌乱的表现。
    我真是一个不称职的丈夫,连她什么时候和兆斌搞在一起的也不晓得,傻乎乎的被蒙在鼓里,一天到晚的自我怀疑,却没发现她已悄悄的偷了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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