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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鸣玉身体稍稍僵硬,但没有避让开来。
安乐把自己的手捂在蒋鸣玉的腹部,小声说:“我小时候胃痛,我妈就这么帮我捂着。”
蒋鸣玉靠在床头,安乐贴得很近,蒋鸣玉低头只能看见他脑袋顶上的发漩。
蒋鸣玉到底没有动,由着安乐将爪子搁在自己的身上。
安乐按着手,感觉手掌下的触感很奇妙,刚开始有点软,接触到肌肉之后又很结实。
大佬有几块腹肌?
安乐这么想着,用上力气去探索蒋鸣玉的肌肉。
眼见着安乐的手越来越边缘化,蒋鸣玉抓住他的爪子,拎到面前。这爪子很暖和,像有魔力一样有效缓解了他的不适,不过……
“……在摸哪里呢。”
“嘿嘿。”安乐装傻,眨眨眼,问,“好些了吗。”
蒋鸣玉被他这么一折腾,觉得好了许多,身上的仙气退散,脸色恢复,再次变成了人样。
蒋鸣玉这个特质也是很神奇,不管是饿或者不舒服,身体有恙就会变得迟钝而不近人情。
安乐看了看时间,说:“快到约好的时间了,大佬你能行吗?”
不要问一个男人行不行,蒋鸣玉淡淡地说:“没事,还是按照原计划走。”
幸亏酒店早餐有西式的,安乐帮蒋鸣玉拿了热牛奶和甜面包,他吃了之后看起来又好了几成,等阙家父子到的时候,他已经神色如常了。
阙玄青见他们已经吃过早饭还略带遗憾地说:“还想叫你们去吃湖南米粉的,湖南米粉好香的咯。”
安乐尴尬地笑笑,他相信米粉真的很香,只是蒋鸣玉要吃了,估计今天不用出发了。
阙家父子开来两辆车,一辆是越野,一辆是货车。
安乐盯着那辆车身印着“自武物流”的货车目不转睛。
“如果找到棺材总要有车拉回来嘛。”阙玄青给他解释。
果然如此,虽然有心理准备,安乐还是搓搓鸡皮疙瘩,阙家父子的信念也挺坚定,去了就一定要找到棺材,所以带着货车。
他们从C城出发,驱车前往湘西,阙自武带着蒋鸣玉和安乐坐越野,阙玄青领着手下开着货车跟在后面。
这里需要再次夸赞我国的道路基建,偏远的地方也有了马路,更不提贯穿省内的高速公路了。
阙自武最有发言权:“我小时候哪里有这么好的路,如果有人在外面去世,想回乡里下葬,要费好大的工夫,他们的亲人就去我家求我爷爷。”
阙玄青的太爷爷、阙自武的爷爷是做过赶尸匠的人,安乐顿时有了好奇,问:“阙叔叔,你见过真正的赶尸吗。”
阙自武笑了一声,不回答,只是道:“那时爷爷已经不见客,就打发我父亲开车去帮忙,我从小这种事见得多,才起了开公司的心思。”
安乐点点头,只不过后来生活条件变好了,运输不再成为首要问题,公司专心对付起僵尸。
到路途的后半部分,进了山区之后就没有开始那么快了。
安乐把脸贴在车窗上看外面的景色。
所谓山水如画就是这样吧!陡峭的山壁上植被是翠绿的,山壁脚下的流水也是翠绿的,绿山与绿水交织在一起,是浓浓的清新隽永,在依山傍水之间,一片一片的民居在绿意中探出角。
安乐这才懂什么叫做优美,什么叫做秀丽。
湘西苗人和土家族多,过去的建筑形式大部分都是吊脚楼,依山建造,三面悬空,底部用木料支起来,有助于通风干燥和防止毒虫。
湘西的村落多半称为寨子,一个一个的寨子散落在山间,与山水相伴,美丽又梦幻。
“现在木楼少了。”阙自武这么说着,“很多寨子迁到了新地址,通水通电上学方便门口有路还是水泥房子,老寨子就废弃了。”
安乐感觉有点可惜,但是生活条件进步又是好事。
湘西山多水多,处处是溪流,山上的水流下来,途中腐蚀山体形成了溶洞,人们说“湘西无处无山,无山无洞”,这种溶洞就成了湘民生活中重要的部分。
很多寨子都是建在大山洞的边上,在旧社会军阀割据之后湘西诞生了很多土匪,有的土匪就把山洞当作窝子,可见湘西的洞有多么大多么多。
万物有灵,好多洞穴都有自己的传说,湘西的人们相信洞中住着洞神,会在洞前进行祭祀活动。
但是女子出嫁的时候,如果路过洞口,乐师停止吹奏,人们停止说笑,所有人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人们害怕惊扰了洞里的神,洞神出来查看,看见美丽的新娘子,会勾走她的魂魄,让她变成落洞女。
阙自武一路上都在给安乐讲解风土人情,安乐一边看风景,一边听得津津有味。
而蒋鸣玉在车后座闭目养神,安乐以为他睡着了,他又会间或开口插几句嘴。
他们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在到地方之前,阙玄青的那辆货车拐了个弯下了道路,停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怎么了?”安乐疑惑地问。
“以前赶尸匠夜晚赶路,会有专门的甬道给他们走,现在也是那样,乡民们忌讳这些,那辆货车不要进寨子为好。”阙自武这么解释道。
这个插曲让安乐有点小紧张,他跟着越野车进了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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