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夜送貔恘印
在找人这件事上,孟水蓝真是出了大力气。整个百川阁在帝京里的人手,但凡能喘气的,都用上了。
所幸,这些潜伏者都是个顶个的高手,通过观察和分析,最后锁定了五个目标。又经过跟踪和排查,最后确定一人。
孟水蓝得到消息后,直接换上夜行衣,扯块蒙脸布就要出发。
孟天青出现在门口,拦住孟水蓝的去向,问:“去哪儿?”
孟水蓝色眯眯地一笑,回道:“窃玉偷香。”
孟天青冷笑道:“穿成这样,就算去做采花大盗,都丢我们能百川阁的脸。说吧,去哪儿,见谁?这两天你折腾什么呢?为什么瞒着我?”
孟水蓝一脸正色道:“你我兄弟二人,素来一条心,哪里有瞒着谁一说?你这么说,真让当哥哥的某太伤心了。”
孟天青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起去窃玉偷香吧。反正百川阁阁主能不要脸,我这个二阁主也能豁出去。”
孟水蓝摆了摆手道:“不行。某不能带坏了你。否则,没脸去见列祖列宗。你就老实呆在这里,等某回来后,给你讲述一下整个香艳的过程。”
孟天青道:“孟水蓝,能不能要点儿脸?”
孟水蓝眯眼一笑,答道:“能。”
孟天青和孟水蓝相处了这么多年,早就摸清楚了他的底线。只要没暴走,他就能再踩他几脚。于是,他就斜依在门口,道:“我觉得,你这么折腾,一定和一个人有关。你若不坦白交代,除非你打死我,否则你哪儿也别想去。你若打死我,咱孟家就没后了。就算你偶尔小憩,列祖列宗也会爬出来掐死你。”
孟水蓝的嘴角抽了抽,道:“不用这么狠吧?”
孟天青做出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那叫一个夸张,而后道:“我是认真的。”
孟水蓝只得妥协,道:“你能跟得上某,某就带你去。”话音未落,人已经蹿出了窗外。那速度快得,就如同一阵黑风。
孟天青一把扯下外袍,露出里面的短打夜行衣,直接追了上去。看得出,他是有备而来。
两个人一边在夜色里穿梭,一边系上黑色布巾,那动作竟是如出一辙,距离更是难以拉开。打眼一看,还以为这是一个人和他的影子呢。
孟水蓝惊觉孟天青的武功竟然进步不少,不由得露出欣慰笑容。
二人一前一后飞驰,路遇两位自己人,纷纷打着手势指路。最终,二人分别落在一处空旷的民宅中,站定。
孟水蓝偷偷喘了两口气,对孟天青道:“怎么样?喘得厉害?呵……”
孟天青拒不承认,道:“再跑一圈,你一定累得瘫软到地上去。”扭开头,大口喘息着。
屋里,寒笑听到细微的动静,立刻拔出匕首,准备偷袭。
孟水蓝直接道:“屋里的人出来,我们不是你的仇敌,也不是你的自己人。某受朋友委托,交给你一样东西。”
寒笑略一思忖,伸手打开房门,走到门口,却谨慎的没有靠近。他问:“你是谁?受谁人所托?”
孟水蓝回道:“你休要问这些。只管把东西接走便是。”说着话,从袖口里摸出貔恘印,递给了寒笑。
寒笑拿到貔恘印都傻了。他用颤抖的手捧着貔恘印,激动得难以自持,却在下一个呼吸间发现,那貔恘印是两半的!这一下,他都要被吓死了,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接的方式不对劲儿。
幸好,孟水蓝还算厚道,给他坦言了这块貔恘印为何会碎,却没告诉他这块印是假的。他道:“这印是哪位朋友给你,你当知道。这印呢,也是被她一不小心咬碎的。你自己随便黏些大米粒对付一下吧。”孟水蓝没说印是假的,有他自己的想法。能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那是因为他知道鸡毛背后的力量保管有用。若他知道那是假鸡毛,早就底气不足了,还如何能号令群雄?!
寒笑被震惊了。他从来不知道,碎成两半的貔恘印还能用什么大米黏上对付。是他见识少?寒笑在深深的自我怀疑中,抱了抱拳,道:“谢孟阁主。”
孟水蓝十分从容地回道:“别喊阁主,某就是她的朋友,伸手帮一把罢了。这声谢,某要她的。你别谢某。”
寒笑当即改口道:“谢谢那位朋友。”
孟天青伸出手,搭上孟水蓝的肩膀,用力拍了拍。
孟水蓝顿觉心虚。
寒笑道:“天亮后,我即刻出城。”微微一顿,抱拳道,“小人替我家王爷谢过各位的……”
孟天青一抬手,道:“停。我们不是为了你家王爷,这个谢,拒收。”
寒笑笑了笑,放下手,道:“唐姑娘是位奇女子。天黑后,满大街都在找一位美艳女子,在下猜,是她。”
孟水蓝否认道:“你猜错了。”
孟天青用力拍了拍孟水蓝的肩膀,道:“好兄弟!”
孟水蓝的唇角抽了抽,看向孟天青。
孟天青一脸真诚地道:“无论你用什么眼神看我,都阻止不了我想揍你一顿的心情。”扬起拳头,直接往脸上招呼。
孟水蓝被打中,疼得嗷呜一声,摸着脸怒道:“敢打脸?!”
孟天青挽起袖子:“今天,专打脸!”
寒笑眼瞧着兄弟二人打在一起,心中竟然有种茫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他有心拉架,却不知道应说什么,最后,只好抱了抱拳,起身往屋里走去。
孟水蓝道:“我们能寻到这里,可见这里已经不安全。哎呦……”
寒笑回头看向孟水蓝,道:“多谢提醒。”
孟天青道:“寅时初,倾君阁出城,你混迹其中,方便出去。哎呦……”
寒笑道:“大恩不言谢,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抱了抱拳,直接离开。
孟家兄弟说得不错,寒笑离开不久,就有官兵搜了过来。
孟家兄弟向着不同方向奔跑,引开追兵,倒也给寒笑争取了不少时间,偷来一套胭脂气甚浓的衣袍,潜到倾君阁里,趁乱登上最后一辆马车,将里面的公子拍昏,抱出,藏在大缸里,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