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受不了慕天星的眼泪。
    却也不可能让慕亦泽夫妇拿到药。
    毕竟，祖宗就是祖宗。
    即便是如今宁国的江山，靠着他的支撑而发展多年，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但是如果没有老祖宗们，何来江山可以让他守？
    被慕天星缠的没办法了，他打电话给方沐橙。
    还专门开了扬声器。
    慕天星立即站起身，走到凌冽身边，盯着手机看着。
    对话开始——
    “陛下找沐橙何事？”
    “是这样的，皇后说，你告诉她，那长生永驻的药还有？”
    “是，不过我也跟皇后说过的，这些都是有了名额的。”
    “沐橙，我方便问一下，目前都有谁的吗？”
    “一共还有八粒，是祖上指名要给太上皇、祈亲王、宝亲王、大将军王，他们四兄弟跟妻子们的。”
    对话到这里，凌冽看了眼慕天星：“好的，我知道了。”
    慕天星抓着他的衣袖，对着口型：“下一批什么时候？”
    凌冽挑眉又问：“沐橙啊，下一批药出来，是什么时候？”
    方沐橙：“至少20年后。
    这与药材的成分有关系，有一味药，20年一开花结果，且数量有限。
    因此每一粒，都弥足珍贵。”
    “好，我知道了，沐橙啊，你好好休息。”
    “是，陛下。”
    通话结束。
    凌冽抬手在慕天星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你也听见了。
    这一批就没有你跟我的，就算我有心将我的那份让出来，给岳父，那也是不可能的。”
    而慕亦泽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等到20年后。
    也就是说，长生不老的名单那里，不可能有他们。
    慕天星僵硬地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有点累，去洗澡睡觉。”
    凌冽笑了：“好，这些日子你日日照料女儿，确实辛苦了。
    你好好休息，我去御书房了。”
    春蕾居——
    洛杰布夫妇都在方沐橙的办公室。
    他们早上过来，就没离开，陪在这边，中午跟方沐橙一起吃的春蕾居的食堂饭菜。
    吃完就一起聊天，边聊边等倾慕。
    看看倾慕什么时候能传来海哲思那边给的消息。
    没曾想，就接到了凌冽的电话。
    洛杰布知道，他跟醒凡、瑾容、歆羡他们几兄弟，必然是要一起走的。
    只是他很奇怪：“我记得春节的时候，老祖宗说过要带着帝辰他们的。”
    方沐橙微笑着道：“是的，但是他们还年轻，远不到需要服用的时候。
    硕亲王夫妇的药，之前倾羽公主大婚，我便给了他们了。
    我也明白，陛下不是对生死看的很重的一个人，他会专程打电话过来，皇后必然在他身边。
    这样的话，我若是说20年后有沈先生他们的，皇后心里肯定又该不舒服，陛下会难做。
    索性，下一批我就不提了。”
    倪夕玥叹息：“这也不怪天星，她从小被慕亦泽夫妇养大，没有他们，她可能早都死了。
    孝心谁都有，她也有，也想为养育自己的父母争取，这是好事。
    只不过，慕亦泽夫妇的性格不大讨喜罢了。
    别的倒是没什么。”
    方沐橙深呼吸，望着光洁的地板上折射出的影子，呢喃自语：“我父母年纪也不小了，祖上都没有安排，我想，必然是他们早已经不在人间。”
    洛杰布一听这话，泪痕再次浮上：“再等等，等等倾慕那边的消息，不要消极下定论。”
    倪夕玥叹息：“如果小汐还活着，她可是凌予将军的亲孙女。
    她都没有药，又何况是慕亦泽他们？”
    洛杰布拉过倪夕玥的手：“不急，没事的。
    反正我们几个，歆羡最年轻。
    不然的话，把歆羡他们的药给小汐，然后让歆羡再等20年。
    反正有流光在呢，如果歆羡他们身体不舒服，就用让流光想办法给他吊着气，吊到20年后，吃了药来寻我们！”
    倪夕玥跟方沐橙原本沉重的心情，被洛杰布说的扑哧一笑。
    都知道他是开玩笑的。
    但是笑过之后，心情真的好多了。
    ＊
    一连串事情的影响，导致倾羽发病了。
    下午睡觉，睡的好好的，忽然就尖叫不止！
    众人吓得从四面八方冲过来，慕天星最先抱着她，将手塞入女儿的口中。
    倾羽沉浸在梦魇中醒不来，一边流泪，一边狠狠咬着慕天星的手。
    就跟倾羽13岁那年，刚回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曲诗文瞧着，就想起了往事，心中警铃大作！
    她立即上前：“皇后，用我的手吧，皇后！”
    慕天星不理会，抱着倾羽：“乖孩子，不怕，母后在你身边呀，乖孩子，不怕的。”
    她学着贝拉当初的样子，哄着她。
    可是倾羽发了狂，痛哭不止，跟梦游中的人一样。
    慕天星心疼坏了。
    没想到女儿当初严重的心理疾病，终于治好了，如今竟然又发作了，这要如何是好？
    大半个小时过去。
    慕天星的手上鲜血直流。
    倾羽终于瘫倒在她怀中，浑身是汗地睡过去了。
    曲诗文立即冲到外面拿医药箱，又觉得皇后手掌伤口太深，便硬着头皮给功德王打电话。
    圣宁跟倾慕也赶过来了。
    听从流光的话，圣宁对倾羽注入灵力，帮助她消除疲劳与心魔，让她安睡。
    流光也给倾羽开了凝神的汤药。
    但是这一切治标不治本，尤其是心病，是最不可能药到病除的。
    慕天星坐在沙发上。
    倾慕捧着她的手臂，流光拿着针线给她缝合伤口。
    大家都意识到，倾羽不能这样下去。
    发一次病，缝一次针，这再多的手也不够她咬的。
    倾慕更是透过慕天星的手，想到了当初的贝拉。
    那么多年，贝拉是如何熬过来的？
    越想越心疼！
    流光瞧了眼倾慕的面色，不用灵力便知道他过去几乎一夜未眠。
    轻叹了一声：“太子殿下，你忧思过重了。
    太子妃马上就要生了，你可得保重身体，照顾产妇跟新生儿，是个体力活。”
    慕天星已经觉得心力交瘁了。
    她疲惫地望着倾慕：“倾慕啊，沈大哥他们不是在太子宫？
    贝拉生产的时候，要多多麻烦他们照顾了。
    倾羽这边是这样的状况，母后只怕走不开，也无法分神去照顾贝拉。
    但是，贝拉的孩子终究是母后的小皇孙。
    她生孩子的那天，母后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去抱抱他的。但是，贝拉的月子，母后是有心无力，还要你们多多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