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弃子别庄
季越正被青竹伺候着坐起来喝粥呢,他这具肉身的父亲李耀就急急忙忙的推门进来了。
李耀进来一感应到季越身上的气息脸色就是一变。
不是说感应到了气息有什么变化,主要是一点文气都感应不到。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经脉受损吗?”
李耀慌张的两步迈到季越的床边,伸手就抓住季越的右手摸起脉来。
越摸、脸色就越阴沉。
到了后面,甚至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好生恶毒的贱人!”
然后立刻又转过头去,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白炳梓:“这就是你说的受了点轻伤?
我儿就连灵台都破损了,这叫受了点轻伤!”
“灵台破损?”
白炳梓也相当惊讶,快步走近同样把起脉来。
他原先一直以为李荣华只是经脉受损,所以并不太在意,因为经脉受损治疗的方法还是很多的,不会影响根基。
可是灵台受损就不一样了,这分明是断人前途。
“怎么会这样?那个叶剑青不是只有秀才境界吗?”
白炳梓越摸心越沉。
如果只是经脉受损的话,事情自然好办,稍微调和调和就行了。
可是灵台受损,那真是不死不休了。
“是秀才境界,可是他那侠客行已经演化出剑意了!
剑意锋锐,直射灵台!”
季越脸上半点不见哀伤,语气平缓直白的说道。
“这件事你必然要给出解释!”
李耀内心一番挣扎之后,猛的站起身子拽住白炳梓争吵了起来。
看样子,根本没有把回春丹拿出来的意思了。
季越虽然情商不高,但是多少活的够久,如何能看不出来这个李耀的心思。
如果只是经脉受损的话,那他付出一颗回春丹,挽回自家嫡长子的身体自然没什么。
可是灵台受损,那基本就没有未来可言了,何必还在上面浪费珍惜丹药呢?
李荣华虽然是嫡长子,可是他李耀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光嫡子就还有三个,更何况还有十几个庶子,以及放在外院当中的六个私生子。
这下子季越也终于明白,李荣华为什么会那么绝望了,可能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家是个什么样子,也很清楚自家的父亲是个什么性子。
灵台受损成为废人的他想要靠他父亲和家族活下去,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也罢,这样也好,倒还省了一番亲缘牵扯的因果!”
季越看着那争吵的两人,内心并没有失望,反倒有一丝庆幸。
他又不是李荣华,自然不会对李耀有什么感情?原先还担心这个李耀要是太好,到时候不好割舍亲缘。
现在看来,原先的那些担心根本就是白担心了,那些大家族当中又哪有什么真情实意。
外面那两个人吵着吵着就离开了院子,看的边上伺候的青竹有些茫然:“少爷,老爷怎么没把回春丹拿给您吃?”
季越看着他一脸迷茫的样子,也是为他的天真感觉好笑,不由得轻笑起来:“这事你就别管了,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
季越很清楚,一个灵台破损的废人,是不会被允许继续在这书院当中呆着呢。
更何况他本来也没准备继续在这边呆着,对付那个叶剑青的方法多的是,没必要非得跟他在一起呆着。
早点修复损伤,恢复修为才是正途。
只要他修为恢复个一两成,那叶剑青还不是跟团子似的随便捏!
……
事情果然没有出乎季越所料,也不知李耀和那个书院的院长达成了什么协议,当天下午就用马车带着李荣华回去了!
而且回去的方向还和他自己走的方向不太一样。
马车一直颠簸到夜里,这才把季越和青竹两个送到了祭城边上的一个别庄。
说的很好听,说这边环境清静优雅,最是适合疗养,但其实谁都清楚,这算是另类的放弃了。
季越也是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还能体会一下弃子的感觉。
不得不说,感觉相当的不好,我不想要你是一回事,你不想要我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难怪许多男女分手之后都还争着是谁甩了谁?
青竹一直听到车夫阴阳怪气赶他们下车,并且看到那个别庄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第一反应不是为自己日后的苦日子担忧,而是转过头来十分担心的看着季越。
“少爷……老爷他……”
想要安慰两句,但事实都这么清楚了,编都不好往下面编。
“安啦!这边也蛮好的,青山绿水,还少了那些勾心斗角。
我都没担心,你担心个什么劲啊?”
季越随意摆了摆手,然后也不介意车夫的态度,径直往别院大门走去。
刚刚一路上,他已经收集到足够恢复自身伤势的地脉生机了。
接下来的具体计划,还得等他修复伤势,并且有了一定修为之后再说。
青竹瞪了一眼车夫之后,也是急匆匆的跟上季越步伐,至于那个车夫,啐了一口,又低声咒骂了一声之后就驾起车子回李宅去了。
平民之家为屋,豪强之家为庄宅,世家勋贵为府邸,皇族大能为宫殿。
李家最多只能算是个豪强,故而房子也只能称之为李宅,而不能称之为李府。
别庄里的下人庄户还不知具体情况,只知道他们家大少爷来这边养伤,故而也不敢怠慢,毕恭毕敬的把他们两个迎了进去,并且把一些已经睡着的下人赶紧叫起来,让他们帮忙把主院收拾干净。
青竹也在边上忙着告诉那些人房间该怎么布置,一日三餐要做什么东西之类的,总之就是把李荣华平常的习惯告诉他们。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天际已露微白,庄户也都下田劳作,这时候,先前那个车夫临走之时啐骂的那一声,也通过个别人的口舌传了出去。
有关于大少爷灵台被废,估计这辈子就得被留在别庄的小道消息一下子就传开了。
一个个讨论的热火朝天,又是可惜,又是感慨的。
却不想想,人家就算被贬到别庄,那也是别庄的主人,每月三十两个月银就是李耀都不能苛扣。
他们一个个土里刨食的,倒还可怜上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