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周毅并没指望刘沛能有什么办法。
    初来乍到的一个新人，又毫无经验，他能贡献出什么好点子？
    可是现在刘沛主动要求发言，周毅又不能不让他说。
    死马当活马医吧！
    “哦，小刘，那你就说说吧！”周毅一边说一边用剩下的烟头给新烟对了火。
    “我想弄个比赛！”
    “比赛？什么比赛？”周毅一愣，这个说法倒是新鲜，可是……这不像是综艺类的栏目啊，倒像是体育频道的东西。
    “探寻真相的比赛！”
    “你详细说说，我怎么有点没听明白啊！”周毅挠挠自己的秃脑袋。
    不仅是他，老马和秦阳也是一头雾水。
    刘沛笑了笑：“你们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啊，咱们被定到午夜档了，这时段人少，但是也不是没人，要是能把他们都吸引来看，收视率应该也是挺可观的，但是怎么把他们吸引过来看节目呢，四个词：刺激，精彩，猎奇，与众不同。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来看咱们的节目。而最刺激最精彩的应该就是真刀真枪的生死搏杀吧？猎奇呢，咱们是搞穿越的，猎奇没问题，只要里面能有让人都感兴趣的历史名人，这一点就能保证。至于与众不同，就是咱们要做一个之前谁都没做过的新型栏目，就算以后有模仿的，咱们也能吃上头一口……”
    周毅打断刘沛的话：“等等，你就直接说你那个比赛的项目怎么弄吧，你这么说我还是糊涂！”
    刘沛笑笑：“那我换个说法，大家就能懂了，你们说，项羽和吕布单挑的话，谁厉害？这事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吧，我们要是把他俩弄到一起，让他俩真刀真枪的打一次，你们说会不会有人看？”
    “哦……”
    周毅恍然大悟：“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这个想法倒是很有创意，但是……”
    周毅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说了个“但是”就又一次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什么事儿都怕这个“但是”，一旦出现，往往就意味着话题要往反方向转移了。
    果然，周毅摇了摇头：“想法挺好，但是……不太可能实现吧！”
    又点了根烟，周毅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小刘啊，你刚来，可能对制片人的工作还不怎么了解，但是你可以想一下，包括我们在内，所有电视台的制片人穿越过去谈项目，有去和武将谈的吗？那都是些一言不合就砍人的主儿，杀人比杀鸡都容易，跟他们打交道的风险性太高了，所以我们一直以来的定位都是文人，艺术家，或者是普通老百姓，可就这样还经常出事呢……唉，小刘，老郑和老何的悲剧不能在你身上再重演了。”
    “周总！”
    刘沛还想解释解释。
    可是，周毅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了。
    这个办法，否定！
    但是一直耗到下班的时间，大家也没想出什么更好的主意。
    “今天先这样吧！”周毅站起身来：“大家回去以后继续想想，明天再继续研究，或者谁有好办法了直接给我打电话也行！”
    说完，周毅走了。
    今天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周毅心情非常不好，他需要有个安静的空间去舔舐一下他心灵上的伤口。
    秦阳向来都是独来独往，跟老马和刘沛打了个招呼，他也走了。
    老马则是问刘沛：“小刘，你去哪儿？要是没事的话，一起出去喝点？”
    显然，老马是想去喝闷酒了。
    老好人的心情也不好，只是不说而已。穿越频道这棵大树倒了，他也是败犬之一。
    但是刘沛拒绝了：“哦，不了，我还有点别的事！”
    “行吧，那我先走了！唉……”老马也没强求，叹着气走了。
    而等确认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刘沛也离开了办公室。
    没回家，而是去了地下二楼。
    一个专门被隔离出来的地方！
    这里，就是穿越时空的专用通道连接口。
    早就说过了，刘沛特别倔，他认准的事情，谁说不行都不好使。
    所以，他想去试试。
    就是穿越到古代，去谈他的那个比赛的项目！
    对，刘沛就认准这个项目了。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和学习，刘沛在弄明白穿越这个事情之外，还知道了一个事儿。
    那就是现在这个世界里的文化娱乐项目很弱渣，尤其是综艺类栏目，两个词来形容就是soweak，弱的可怜！
    唱歌的选秀，没有！
    演员比演技的比赛，没有！
    什么跑跑跑撕撕撕之类的就更别提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刘沛可以确定，自己这个有着强烈真人秀性质，又充满话题性与荷尔蒙气质的比赛只要运作好了，绝对会是一个爆款。
    既然这样，为啥就不能试试呢？
    危险？
    特么的富贵险中求啊！
    而且实话实话，经过之前与董大爷的交流，刘沛也不觉得自己肯定就会出危险。
    古人咋了？
    古人也是人！
    他们也有自己的诉求，有自己的欲望，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和目标。
    只要满足了，有什么不能谈的？
    谈条件，订条约，平衡各方面的诉求，打通前后的关系……制片人不就是干这个的么？
    ……
    地下二层。
    一扇巨大的铁门紧锁！
    刘沛拿出新办下来的工作卡，在门禁上刷了一下，随着几声电子音的响动，铁门缓缓打开。
    刘沛进去，然后，门又关上了。
    这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只有台里的领导，负责谈活儿的制片人，以及具体执行拍摄任务的摄制组成员才有资格，凭工作卡上的权限进出。
    虽然刘沛才来不久，但是他是制片人，所以有这个权限，而这里面的东西，他也可以随意的使用。
    往前看，是个好像山洞隧道入口的地方，半圆形的，黑乎乎，看不到一点光亮，仿佛深不见底。
    旁边一个小屋里是各种年代的道具，比如穿越到清朝需要用的头套和假辫子之类的东西。
    而在隧道入口，并排停着五辆车。
    两辆帕萨特，一辆解放卡车，一辆平板拖车和一辆大客。
    但是这几辆车都很破旧，疤疤癞癞的，看上去就和那些只能卖废铁的报废车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