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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5章 一千年了,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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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涯收回神识。
    大致可以确定。
    全髯子三人所见到的残魂,应该就是徐应龙所缺失的记忆,这道残魂以某种高阶功法隔空附身了徐应龙,利用徐应龙的身体和关系网去寻找鲲鹏。
    这道残魂的幕后驱使者,或是骨龙,或是封印骨龙的大阵,抑或是大阵上的环形幻术。
    鲲鹏只是手段,其最终目的肯定与骨龙有关。
    收回神识后,陆涯又掸眼扫了一圈兽巢之森。
    在浮空山东北的边缘区域,还真发现了东浮仙庭的监察站。
    这是一座极其隐蔽的地下塔。
    空荡荡的塔室里有干黑的血渍和打斗的痕迹,几台检测用的大型灵器也被砸了个稀巴烂。
    兽潮失控,监察站跟着陷落,这是很寻常的事情,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道残魂估计不是真想带全髯子三人去监察站,目的只是想骗鲲头罢了。
    陆涯接下来的计划很简单,找到阵眼,出点力气剖开大阵,抓到骨龙,了结所有的恩怨。
    舰核室内。
    陆涯长长伸了个懒腰,对众人道:
    “这件事就先这样吧,我们继续向前,深入腹地,找到阵眼,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全髯子三人有点怂了,面面相觑。
    想了想,虚扇真人还是小声提醒。
    “仙贼王的六帆队就在前面,仙贼王您应该不陌生,前十帆队都是有仙帝坐镇的,陆城主该不会想与他们正面交锋吧?”
    刚才神识扫荡整个兽巢之森时,陆涯已经大致了解了六帆队的情况,心中已有生财之道。
    “正面是正面,但不是交锋,而是去交个朋友。”
    位列仙班却要跟仙贼交朋友?
    全髯子三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班月,土蛇仙几人听的一头雾水。
    但众人明白,震荡的封印,诡异的幻术,幽冥鼠潮,仙贼王六帆队,每一个都是致命的危险……
    但不知道为什么,陆涯总给人一种安气定神闲,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布局感。
    暮雨霏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两脸自信满满的样子,甚至比陆涯还淡定。
    “什么狗屁仙帝,都是冒牌货!”
    “打倒仙贼王,抓骨龙回去炖排骨不香吗?”
    陆涯点点头,冒牌仙帝倒也没说错。
    “走吧。”
    “是,舰主大人。”
    班月请示道。
    “需要以蛇甲模式潜行吗?”
    陆涯道:
    “这里是荒漠,随处都是自反应的幻术禁制,潜行没什么意义,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吧。”
    “……”
    全髯子三人和土蛇仙,看的一愣一愣的。
    不论是战甲的运作模式,还是陆涯的风骚指挥,都让他们感觉仿佛在看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
    小花园依旧是青山绿水的世外桃源。
    巨大的人形战甲在田野中踏步前行,惹得周围的动物们纷纷退散,不敢挡路。
    战甲每走一步,脚下的阵法就会松动一丝,大地跟着剧烈的震动,连幻术都无法将其掩盖。
    战甲每走一步,眼前的山水幻象就被踏的稀碎,被迫重新编织,形成滔天飓风,暴雨雷霆。
    机巧少女目光坚定,不为幻术所动,踏步前行。
    最后,天空裂开了。
    悲怆的鸣音与撕裂的冥压瞬间笼罩天地,一颗颗沾染了血渍的白眼珠从天坠落。
    天空下起了眼珠雨。
    一根根枯黑的手臂从裂缝中缓缓伸出,试图将倾泻而下的眼珠捞回手臂中。
    伴随着天地恸哭与含糊不清的字节,它们不断撕扯着手臂,伸手抓啊,捞啊。
    结果越抓,身上的眼珠掉的越多,最后连手臂本身也不断溃散,在空中消弭,化为虚无。
    恐怖的恸哭与悲鸣,最后化为狂暴的啸叫,扭曲了空间,撕扯着众人的灵魂。
    战甲走的越来越慢。
    心盾仓里的班月瑟缩着身子。
    其余众人也都面无人色,哪怕知道这是幻术,也被这悲怆诡异的幽冥气息感染,仿佛身处地狱,自己的身体如同幽冥一般撕扯,试图抓回逝去的灵魂。
    气氛结了冰的凝重。
    直到陆涯说道:
    “你走的越慢,就会越害怕,只要你跑的够快,连幻术都追不上你。”
    班月蓦的惊醒,咬紧牙关道。
    “是。”
    战甲加快步伐。
    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奔跑如风。
    陆涯感受到了一种“幽冥如风,常伴吾身”的飘逸,那眼珠雨中的奔跑,是他逝去的青春。
    正如陆涯所言,战甲奔跑的越快,引发的地面震动便越强。
    幻术逐渐吃力。
    恐怖的幻象开始出现马赛克一样的模糊景象,很快扭曲成一道道色块,最后被战甲甩在脑后,消散一空。
    众人面前一片清明,终于看到了真实的画面。
    这是一座慌枯了千万年的废墟。
    目之所及,尘沙满天,干枯的木桩,随处可见的森森兽骨,秃鹰低低盘旋着,各种形体诡异的小灵兽在沙漠中探出头来,张望着狂奔的战甲……
    视野尽头。
    一艘巨大的黑帆坠落在荒漠中。
    半个船身侧埋在沙土中,显得极其悲壮荒凉。
    宛如虎口獠牙的船首崩了半截,黑色的船舷点缀着各种敲碎的兽骨,血色祭坛倒了一地,仿佛经历了千万年的蛮杀。
    垂落的黑帆上,两道血染的长须,如同两把巨刀交叉在一起,中间印着一个霸气的“王”字。
    一只只传信鸽全部死在了船头,堆成了一座血染的鸽子山,鸽子山顶,秃鹰撕扯着鸽肉,让人毛骨悚然。
    船下是哀鸿遍野的伤员,淋漓的鲜血,地上铺满了鬣灵飞鼠的残躯,空中弥漫着人灰。
    战斗已经结束了。
    但奇怪的是——
    生还的船员们齐齐整整的坐在船下,闭目养神,那感觉不是刚经过战斗,而是进入了佛境。
    被一众船员围在中间的舰主,是个看起来是个身材高大,五官狂浪邪厉的中年男子。
    一头长长的黑发四下披散,狂浪不羁的胡子无风自动,狭长有神的目中,透着凶恶霸气与蛮荒野性。
    他的身上没有一点伤痕。
    他的眸子里看破了尘世。
    那静静震荡的气息与灵压,仿佛融入了天地之间,撩起了一圈一圈命运轮回的涟漪。
    蓦的,男子睁开了眼,盯着眼前的战甲。
    “一千年了,终于等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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