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不自欺欺人
关于修法的见解行为与结果,上师已经解释得比较清楚了。这些都是理论上的宣讲,还谈不上实践。我本人的实践只有两件事:持咒与劈柴。
要说这寺庙里的设备,也算是先进的了。比如房间内有地毯和独立卫生间,比如原木做的床铺。我们吃的东西,除了有通常的糌粑与酥油奶茶之类的,还有饼干等点心供应,应该是很奢侈了。
密教所尊崇的是三味耶戒,并不像内地戒律那样,严禁肉食,据说,还可以吃牛肉等,只不过,此时我们作为学员,是不允许的。这需要一个仪式,就是戒律的开遮。
所谓开,就是允许,即上师依据自身法门祖师教言,以及你本人修行的情况,特别允许你。所谓遮,就是不允许。比如有些看起来不重要的习惯,有的上师根据你的情况,是坚决不允许的。比如,不允许某些人走夜路。
虽然我们平时不太爱说话交流,毕竟这也算一个规矩,但上师还是允许我们日常中适当可以说话的。只是要求,尽量少说废话。
人一多嘴就多。其中一些人在平时,偶尔也透露出一些消息。比如,为什么这个庙子,条件这么好?其实是因为供养多。本来,在藏地有个习惯,信仰当地活佛的人特别多,也特别虔诚,当地老百姓把自己辛苦一年挣来的钱,总要拿出一部分,供养给庙子的。
密教里也分教区。比如四川境内的康藏地区,白教占据主导地位。而黄教则在西藏的阿里地区盛行。西藏南部,大概在日喀则以南,以元朝帝师八思巴所领导的教派为主。
随着时代的发展,加之历代朝廷的认可,这些教派也有不同的地域发展,比如云南丽江这个地方,虽然许多少数民族聚居,但藏传传教,也深入到这地方来,传播了几百年。当然,云南地区的密教中心,最主要的还是梅里雪山下的香格里拉。
因为,在历史的经典中,梅里雪山是藏传佛教的圣山,所以,那边的寺庙更多。
这里,因为是活佛住锡的祖庙,也是东巴人最主要的信仰,所以,大家对这个庙子供养历来就比较丰厚。这是对活佛的尊崇,也是因为,近些年来,丽江地区旅游业发达,人民的余钱比较多,拿得出手的原因。
但有些古老的习惯却被保留下来了。比如说,烧柴煮饭。这里本来森林就多,所以柴木不缺乏。庙子远离城区,所以保留了烧柴的习惯。
但这里的炉堂比较小,能够塞进去的柴的长短就有限制,所以,劈柴的时候,最主要的规格是长短与粗细,得合适。
当然,与以往以一样,虽然我劈柴靖师兄烧火,但我们的话并不多,虽然我们住一间屋,但更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偶尔也听其他人说,上师要传法了,传法之前,有皈依授戒的仪式,说得我内心中不禁兴奋起来。
结果,第二天,以为要听到上师说这事的时候,他居然说了一大堆,关于我们如何诚恳面对自我的话题。这话题是重要,但大家的心,却稍微有些失落。毕竟,大家听这种话题,或许有点多了。
上师第一个观点,是警告我们,不要贴着自我标签的修行:“很多时候,我们戴着自我伪装的面具,以满足自我虚荣为目的而展开所谓的修行。因此,不要认为贴着自我标签的所谓修行人就必定要比妓女高一等,和妓女相比,我们所谓的修行也只是满足自我的另一种方法。妓女以五欲来满足自我,只不过是把五欲发挥得更明显一点,而我们却是寻求了另外一种表面上跟欲望不太挂钩的行为来满足内在的自我,此二者从本质而言并无差别,都是以满足自我为最终目的。所以,如果从满足自我的角度来观察,王宫大臣、世间学者、善人、恶人等都是一样的,谁比谁并没有高级多少,虽然寻求的道路不同,实则殊途同归,都是在为自我而服务。”
我在原来学习佛教经典时,也明白这个道理。佛弟子跟世俗人的差别是什么?二者的差别在于你是不是为了满足自我而发起心来修学佛法的。可是当今绝大部分所谓的学佛者都是在以各种换汤不换药的方法来寻求自我不同层面上的满足。
但接下来,上师拿自己的思想所举的例子,好像有点跨界。
“我十几年前,曾经对整天沉溺于灯红酒绿男女欲望之中的妓女感到深恶痛绝,那时虽然外表显现的是修行者之相,虽然宣讲善法、仁义道德,其实还是在以所谓的修行及宣讲来满足自我,精勤学佛十多年的我,在世俗道德所许的情况下似乎比他们高尚很多,但在本质上与他们并无太大的差别。当认识到这点时,我深感惭愧,为曾经的想法深深的忏悔,我哪有权利看不起别人啊!”
这是极大地批评了,存在于我们学员内心中可能存在的道德优越感。以前在崇圣寺的时候,也听过这种讲解。但是,上师以自己的心态举例,并以我们最不愿碰的妓女这个话题来说明,这就相当彻底了。
我想起在北京那个会所,那个曾经为我服务的女人。其实,她也有优秀与善良的一面。
“从那以后,无论是妓女还是人妖,我都不会贬低他们,也不会用可怜、同情他们的眼光去观待他们,因为他们的所为不外乎是在满足自我,事实上我们何尝不是如此?在没有深刻剖析、透视到内心深处的时候,我们所谓的学佛也仍然是在满足自我。”
看看,这就是差距。我原来是同情,甚至觉得这种同情的举动是一种高尚,与上师这种平等心相比,还差得远。
推及到我们的修行:我们认为自己好像没有那么深重的欲望,似乎是在清清净净的潜心修行佛法,但我们的所做与他们有真实的差别吗?二者间是否有差别,不能仅从表相上来看,要从本质上观察才行。当本质有所差别之时,我们才会与追求世俗五欲者完全不同。
“当真的深度剖析自我的时候,会确确实实的看到,我们的学佛乃至于出家,很多时候都是为了满足自我,而不是为了真正的超离自我而做的。表面上是:我要成佛,要超越生死,当你真的详细观察下去时才会发现,实际上我们只是为了寻求一条与他人不同的道路来证明自我,使自己更具有优越感。虽然别人贪著的事物不为你所喜爱,但你所贪着的是精神需求,选择从精神方面来满足自我,使自己更具自我存在感、自我优越感、自我饱满感等一切一切,这并未从根本上远离自我的虚诳,这时所发的并不是出离心。其实此时我们所谓的修行跟妓女满足自我的行为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因为究竟而言以自我所起的一切,无论卑鄙还是道德其本质无别。”
当你真正的深刻剖析到内心深处,不想再受自我欺诳而发心要走另外一条道路的时候,虽然大家吃一样的饭,喝一样的水,说一样的话,但你跟帝王将相、世俗凡夫、妓女等等有本质上的差别了,因为走的不是一条道了,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我们还敢蔑视那些干不好行业的人吗?其实只要没有真正剥离自心的伪装而实现自我超越的话,从这个层面来分析,所有人的本质都一样,都是为了满足自我而行事,正如“乌鸦落在猪身上一样样的黑脊背”,谁说谁呢?自己站在道德的点上指责别人的非道德,而道德与非道德的本质并无不同,皆是为满足自我。
“所以要想在本质上与世俗人有所差别,就必须剖析及拷问一下自心,你所谓的发心成佛,其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有的人以行善来感受到自我的存在;有的人以造恶,享受纸醉金迷来排遣自己的空虚而感受到自我的存在;有的人觉得造恶没有意义,认为人活着要遵守道德,要维持一个道德的形象才不枉来人世间一回,这种做法还是在满足自我,虽然各自的方法不同,但其目的都是在寻找自我的存在感。”
接着,上师又打了个比方。
“又例如:为什么我们这么重视春节?其实这也是对一年当中自我的一个肯定,让自己在一年当中感受到不同的东西,所以我们片刻都不敢离开自我的感觉。如果你详细观察,真的是会吓自己一跳的:我们所自认为的发心成佛,其实仅仅是为了满足自我;我们利用修行使自己变得与众不同,其目的还是在为满足自我。在短暂的生命当中,当我们看到世俗人追求金钱、名利而终不免一死的时候,因此我们就逃到宗教里面来,企图找到一个跟世俗人不一样的存在感,实质上只是从一种颠倒落入了另一种颠倒之中。”
句句扎心,这才明白,上师为什么如此啰嗦地讲自我。这才明白,从经典上,从文字的教言上,从崇圣寺到这里,所有过来人,都反复在讲自我这个词的意思。破除我执,建立平等心,是学法最为关键的内容。
“学佛是要息灭自我的存在感,世俗人则是想方设法要成就圆满的自我存在感。而自我存在感是一种错误的感觉,正因为这个错误感觉才让我们徒增了很多烦恼。这就好像学《中论》的时候所说的道理一样:如果自我真实存在,就应该是恒时永存的,那么还需要不停的反复寻找自我存在感吗?我们之所以不停的充实自己,让自己感觉到自我的饱满感和存在感,就是因为从本以来自我只是一个虚妄的概念,虚妄的东西就需要我们不停的巩固与维护才行。”
当你发现“自己发心成佛”原来是一种自我欺诳的时候,你的修行就会和以前不一样了。听懂了这个道理和发现自己一直在自我覆蔽下做相似的修行,二者是不一样的。发现自我欺诳之时就是你学佛的开始。但我们常常认为自己的修行是在为成佛而做的种种准备,不承认是在满足自我的存在感,这只能说明你离真正进入佛门还相去甚远。
接着,上师谈了烦恼的问题。这是佛教的另一个大问题。可以这样说,当年佛祖所谓修法的目的,就是为了摆脱烦恼。
“现在很多人的烦恼为什么总不能灭尽,主要原因是与自己的修行有密切的关系。你可能认识之后,没有继续去修持。上师原来给你讲过,你就已经认识证悟了本性,但过后,自己还应该每天都不间断地修。也许以前证悟的经常会显现,或者是不显现,但无论如何,只要自己的修行没有间断,我相信以后逐渐一定会成就。”
这也相当于一门深入,打破漆桶的意思。但坚持成习惯,就会有成效。
“在我们这里,有闻思者和修行者。作为闻思者按规定必须参加考试,应该以各种辩论方法来抉择,然后窍诀修行者应该经常内观自心,修行也比较重要。去年我在尼姑经堂给藏族老年尼众传讲了一些密法的修法,我当时觉得她们大多数人已经基本上认识了本性,但后来却没有继续修持。若认识本性后能继续修持,我相信依靠传承上师的窍诀和加持,证悟本性并非十分困难。”
说到这里时,我听到他忽然冒出一句话,我听得不太明白,后来,根据录音,找木江师兄核对,才明白那句话的真实内容,那原来本是一句藏语偈语,翻译成汉语,就成如下表述:证悟如虚空,无有束缚,无有疑网。
这句话虽然原话我当时没确定,但意思,上师是作了明确的解释的:“心本来无有束缚也无有解脱,犹如虚空一样。我们若是证悟了如虚空那样的本性,哪里还会存在对痛苦和安乐不同的执著呢?如果证悟如虚空那样的境界,那就没有疑网,这就是本来觉性。这是显宗和密宗共同涉及的内容。”
在显宗里,到处可以看到引类的论述。得无所得,证无所证。因为实相无相。
“从本体上看,没有任何执著,也没有任何障碍,但因众生不明本性,就被迷乱显现所缚。外面的显现,既不是自己的心,也不是心以外的事物。一切外面的显现只是心的游舞,或者是心的一种幻变。”
这是显宗所反复强调的,以心修心,以假修真,理论上讲得过去,但实际理解起来,上师下面一段话,让我的见解瞬间提高了一大步。
“心的幻变是不是心呢?严格来说也不是自己的心,但是心的幻变,除了心以外有没有呢?也是没有的。因此我们在轮回中流转,是依靠这个心,获得解脱和智慧,也是依靠这个心。就像《入中论》中所讲,先执著我,再执著外境,一切显现都是自己的心所造。我们应当了知一切外境和内心都是心的一种幻变,若认识了心的本性,就会从轮回中获得解脱。”
我理解这段话大概有两个含义:第一,妄心也是真心所现的功能,只有以心才能识心,所以,借假修真是唯一的道路,心外求法,都是外道。第二,所谓真心,其实质是空性,是打破妄心后的结果。
“基本上我没有什么新的话要讲,要讲的都是那些佛教的老东西了,旧的很简单的东西。如果你听的时候不是很注重那些佛教上的字眼,比如是出离、慈悲、菩提心,不被这些的概念带着跑的话,可能会比较好。所以,这次讲的佛教是帮助我们修心的方法式的佛教,而不是宗教式的佛教。”
确实,他这一课前面讲的,都是说理,没有一点迷信或者宗教色彩。
“历史上面的悉达多最后离开了王宫,我们呢,甚至连想逃出去这样的念头都没有,我们永远都想呆在这个王国里,从来都不问什么问题,因为我们没有胆量去问。”
胆量,这个充满感情的词汇突然出现,我就知道,有新的内容来了,尽管上师说,他讲的都是老话。
“你没有胆量赤裸地站在你的本性面前,而你的本性是什么呢?你的本性就是毫无本性。佛教所谈的无我在理论上听起来相当不错,但在实际上是一个每个人都无法接受的理论,因为,它威胁到我这个幻相。佛教告诉你们,让我们来面对我们自己,好好地看一下,你就会发现你自己里面什么都没有,但跟你讲“什么都没有”可能不太好,所以佛教有时候会换一种更聪明的说法,说你里面具备了一个很美的东西,叫做佛性。”
原来,所谓世界,你把它理解为一个妄想就够了。即使对于佛性,也只是教学方便的一种假设,是相对于妄想而设置的概念。
上师斩钉截铁地说到:“这个世界是你自己的一个概念,所有的概念都是脆弱的。”
趁大家还没回过神来时,他继续解释到:“一切你认为是那个样子的实际上并不是那个样子,一切现象皆如梦幻。人应该保持如同一个幻觉之子,这表示你好像一个小孩,正站在许多图画或者说幻象前面,同时也表示把你的评判和比较降低。你仔细想想看,我们为什么拼命想去研究空性?因为它们好像精神上的娱乐品,谈起来很舒服,想起来也很高兴,就算是和别人争论起来也很痛快,尤其你要是能拿中观来跟别人辩论的话,几乎永远都是你赢,因为,作为一个学了中观的人,他的论点别人永远都逮不到。但是这种东西对我们实际的帮助很少。”
这就是辩论的技巧,与真相其实差距太远。以这个角度来说,我与庄师兄小胡当年的辩论显得多么幼稚,有个专门的名词:戏论。
“我们喜欢把学习的重心放在空性上面,无可否认,空性,是很高、很深奥的教授,但是如果一个人研究空性却没有作为空性基础的菩提心的话,那么空性根本不能发挥作用,不但不能发挥作用,还会变质,变成一种害我们陷入虚无主义的毒品。”
以空对空,这叫说大话空话,其实也是假话。上师这一段其实是告诫我们:我们所看到的世界只不过是我们所认为的世界。
“但我们并没有认识到我们是怎样来认识世界的,因为我们认为,我们所认为的就是它本来的状态。如果你没有认识到你所认为的世界并不是它本来的状态,那你就无法了解一切现象皆如梦幻。当你认为一个人是具备了慈悲的,另一个人是接受慈悲的,你自然就已经产生了高下的分别。这种慈悲是宗教式的慈悲。当然,它也是很有力量的,但是这种慈悲要让你成佛的话恐怕不太容易,因为真正的慈悲是平等。”
居然听到这种论调,慈悲也分高下。有给与受,就不是彻底的,只有导向平等基础的慈悲,才是佛性。
“佛教徒经常祈祷,非常真诚地希望一切众生得到快乐,但是,祈祷真的会发生效用吗?如果祈祷真的有效,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众生现在都很痛苦呢?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释迦牟尼佛在他的前生已经祈祷了无数次,他的祈祷和愿望都实现了吗?如果你的答案是他实现了一些愿望但还有些愿望没有实现。那就证实释迦牟尼佛还没有成佛,因为他毕竟还有些希望达成的事没有达成。”
这个反问更犀利了,几乎是个逻辑陷井。如果无用,为什么历代高僧们还要坚持?如果有用,岂不证明佛陀不圆满?
“如果你认为佛以前的祈祷和愿望全都实现了,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众生没有成佛呢?难道佛不曾上千次上万次地祈祷过一切众生圆满成佛吗?要回答这个问题并不困难,但你必须了解平等这个见地。当释迦牟尼佛成佛的时候,在他的见解里,在他的概念里,所有的众生都成佛了。真正的涅盘是不太受欢迎的。当你真正达到涅盘的时候,你证悟了空性,你失去了一切可供参考的东西,不再有任何参考点,请记住这点。”
在这里,所谓参考点,可以理解为相对面或者参照物。如果没有参照物,我们甚至无法理解运动。如果没有光线与视觉,我们甚至不知道地球在旋转。
“佛法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打破所有的参考点,那就是成佛,因为佛教徒认为,只要有一个参考点,你就会和它比较、和它竞争,你就会希望达到它,或者,希望避免它,无论哪种情况,都是造作,而任何的造作都是痛苦。跟训练身体一样,如果我们训练我们的心灵,我们的心灵也会得到好处,实际上这样做的好处更大,它会变得更坚强、更健康,变得更有技巧、更能够忍耐、更慈悲、更有了解的能力,最重要的是,你能够更去感谢、接受和享受一些对你好的情况,也更能忍受或接受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破除二元论,保持一元论。这个一元,却包含了多元。按物理学的理解,那是一个怎样的宇宙模式呢?
“佛并没有敌对痛苦的态度。在四圣谛里,佛从来没讲过你要去解决或者去抛弃痛苦,佛只讲过,你要知道痛苦。你去知道痛苦并不等于你去抛弃掉痛苦,知道痛苦表示你要了解痛苦,而你真正需要抛弃的,不是痛苦,而是痛苦的成因,也就是我们的烦恼。佛教徒通常认为佛是一个超人,他来了,就可以把我们的痛苦清除,这并不是佛去除痛苦的方法。佛去除痛苦的方法是告诉你如何的修心,如何去避免制造痛苦的成因,换句话说,佛并不是教你怎样去治疗痛苦,而是教你怎样去防止把痛苦制造出来。”
理解认识它,其实痛苦是自己制造出来的。
“为什么修心会有效?因为佛教最基本的东西就是缘起,佛教徒相信互依而起,而不认为有任何东西能独立存在。任何一个轮回或涅盘里面的现象都是互相依靠的,一切依状况而产生,所以如果情况不对或者产生了差异就会影响到结果,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也相信业。”
“那我们怎么样来影响因和缘呢?一般的答案就是你一定要去积累功德,并且不要做没有功德的事情。”
但是要永远做有功德的事是很困难的,因为我们所习惯的方式比我们目前要做的更有力。因此我们需要修心,修心可以影响我们习惯所有的形式。除非我们的心能够变得更有弹性,否则我们所做的一切很迷信的修行没有一个可以影响我们的业。
替别人设想可以说是修心的最基本的一个要件,如果,你对别人的情况并不留意的话,一般来说会产生很多的痛苦和误解,在类似的情况下,这些痛苦最后都会发生在你自己身上。所谓虔诚心并不是你给老师的一个礼物或者一个感谢老师的报酬,它实际上是一种修心的方式。
随着这个思路,上师接下来,先用孤独这个词的解释,来引出自我的意思。
“为什么我们随时要找事情来占住我们自己呢?一个更微细的原因是我们不愿意去真正体会孤独的状况。孤独,或者说被别人忽视,是人类非常害怕的一种状况。为什么我们害怕孤独?”
我就是一个孤独的人,原来我最害怕孤独。现实情况也是这样,一个没有家庭抛弃朋友的人,四处漂泊。上师不会是专门在说我吧?
“有一个非常有趣的原因,就是我们下意识里不知道我们自己到底是谁。而我们所制造出来的自我定义的方式实际上都是虚假的。在潜意识里你想要证明给别人也证明给自己看︰你是存在的。但是这一切都不能帮助你知道你是存在的,因为实际上你是不存在的,而“你不存在”这个事实又是你不能接受的。这个就是我们最基本的孤独。这一切都不能帮助你解除孤独,因为在潜意识里你知道你自己是孤独的。所以你必须要制造一个空闲的时间让你去看到你自己,这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你问我生命的目的是什么,恐怕我很难回答,但是我们可以在生命中定出很多目标来,这些目标由你来决定,无论你做什么,都是以某种的规律的形式表现出来的。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以不偏颇的态度来看我们的生命,如果你能做到的话,这本身就是我们所说的“成佛”。你不要认为训练自己的心性必须要依靠某一个外在的力量,实际上训练心性甚至不必要成为佛教徒或做一些很特别的事,你只要好好看着你的生命,每天是怎么过的,你有什么样的期望,你有什么样的失败。”
这一段话,我需要反复记忆下来,其实,所谓的自我,是在与其他事物的关系中制造出来的。如果按这个方法理解老马的理论也没错: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当失去这些关系,变得孤独,就会误以为,丧失了自我。
有多少次事情没有照你期望的那样发生,所有需要做的除了看着你的生命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接着,他说了一个更为让人震惊的话题:“选择吃素仍然是错误的,因为你有分别。”
“也许我可以给大家一个更实际的建议:所有修金刚乘的弟子都不应该吃肉,但是如果有人给他们肉吃的话他们就该吃。干扰就像一个贼,如果你不知道贼已经来你家偷了东西,那是怎么回事呢?那说明你在睡觉,或者在看电视,总之,做着使你无法觉知到贼的事。你的心要变得非常有技巧、有办法,即使有一些干扰你的事情发生,你的心仍能保持在正法上。”
这就是不故意的意思,所有的故意,都有心的造作成份,这大概是随顺众生的原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