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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适应新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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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妈还在等消息,关于收养孩子的事。我是这这样回答的:“妍子刚回来,还处于调整阶段,暂时不考虑这件事情吧。”
    他们也接受了这种状态。毕竟,妍子回家,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不敢再有其它的冲击。他们年轻的时候没照顾好妍子,心中是有遗憾的,现在,将妍子将到我手里,变成这样,我也觉得有些愧疚。
    在妍子看来,这不是悲剧,反而是她自己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只不过,对于我来说,倒有一个障碍。
    那就是身体,我还年轻,身体仍然很好,妍子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婆,她就睡在我身边,这让我很是躁动。不管心里有多少理由能够说服自己,但身体的现实却很真切。
    一天晚上,我仿佛在梦中,回到了与妍子在温州的时刻,当某个瞬间,突然一阵冲动,我醒了,内衣里沾满了液体,我知道,有些事是无法控制的。
    我悄悄来到卫生间换裤头,并且用毛巾擦干净。仿佛做了一件错事,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我明白,自己过于的放纵,今天,已经不能理直气壮地向妍子提出这方面的要求了。
    等我回到床上,妍子已经醒了,她看着我:“哥,你这是何苦呢?与其维持着与我这种有名无实的关系,不如在外面找一个人重新开始,真的,我把你当哥,才跟你说这些的。”
    “没事,没事,妍子,睡觉。”
    我故意避开这个话题,掀开被子,假装睡觉。总觉得,跟妍子讨论这个,有点羞于启齿。
    其实我是睡不着的,因为我是有老婆的人,她就在我身边,甚至在一张床上,但我不能碰她。但我心里并不委屈,因为有一个词叫:自作自受。
    我是不是有病?这样回避需求,这样自我惩罚?如果我有病,应该是被小池治好了的。如果我没病,怎么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内心纠结?
    “哥,我们谈谈吧,我知道你没睡着。”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好吧,妍子,这也不是什么丑事。”我自己跟自己打气到。
    “哥,其实你不开心,我内心也是有挣扎的。你对我这么好,对我父母这么好,我都是知道的。从报恩的角度,我不应该让你受这种苦。但是,从爱的角度,我已经没有了。现在对你的感情,完全是兄妹似的,没有那种夫妻之间的冲动了。不知道是誓言和戒律起了作用,还是因为我的修行带给我的,按理说,从佛法的角度看,这是好事。但是,就像你说的,我们人前是夫妻,毕竟在法律上我们生活在一起,我有这个义务。”
    “妍子,你回家,能够面对我,能够跟我睡一张床上,我就觉得是意外收获了,其他的,我不敢要求过多。”
    “哥,话虽然这样说,我也知道,你也难受。要说三皈五戒,我也知道,在家居士有在家居士的守法,戒淫是不邪淫的意思。也就是说,跟自己老公正常发生关系,是允许的。但是,奇怪的是,我内心一点冲动都没有,甚至有点厌恶它。这是为什么,我不知道。”
    “我支持你念佛,任何事情都有过程,我忍受得了。”
    “不,长久下去,你忍受不了的。哥,你爱我也罢、恨我也罢,我对你现在只有亲情了,没有爱情了。估计,我对任何人,都不可能产生爱情了。至少,现在是这个样子的。当然,哥,如果你非要,就当我是别人,你来吧。”
    她转了转身体,背对着我,好像在被子里面脱内衣。我阻止到:“别,妍子,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把我当哥,哪有这样当哥的?妍子,我不勉强你做任何事。睡觉睡觉,明天还有事情呢。”
    我也翻过身,做出了安心睡觉的样子。
    那边传来妍子清晰的声音:“哥,你找个人吧,愿意跟你生孩子的,了确咱妈一生的心愿吧。不要老耗在我身上,你要这样,我是不会安心的。”
    我没理她,因为这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妍子给了我富裕的生活,给过我最无保留的爱情,给了我最大的宽容。她为了我,甚至把我推给了小池。要说她对我不好,那还真没有对我更好的人。
    但是,很奇怪,仅仅大半年,以前这么爱我的人,现在居然说,对我,已经没有爱情了。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她故意这样说的,反正,我本人,一想到这,就觉得痛苦。
    当然,我们的状态掩饰得再好,也难免被人察觉。妈第一次上楼,就有所警觉。她身体恢复得好些后,有一天让爸搀她上楼,说是要看看阳台的盆景。实际我们知道,她是来看我与妍子的卧室的。
    当她看到,我们没来得及藏起来的两床被子的时候,估计已经有所怀疑了。她轻声问了妍子一句:“妍子,你这几天是不是病了?”
    “没有啊,妈,我身体好好的。”
    “没病怎么盖这么厚,两床被子?”
    妍子没回答,我赶紧说到:“我睡觉不老实,有时会干扰她。”
    虽然妈的问话就这样结束了,但她的猜疑肯定是留下了。又过了几天,妍子在楼上念佛,我在外面买东西回来,被妈叫进她一楼的卧室了。
    “庄娃子,老实告诉我,你跟妍子,是不是有距离了?”
    她直视着我,我根本没有撒谎掩饰的勇气。“是的,妈,这没什么,毕竟她在庙子生活这么久了,生活习惯也有些改变,这是正常的。”
    “你知道我不是问的这个!”妈低声而严肃地说:“我是问,你们夫妻生活,是不是有距离了?”
    我只好点点头,说到:“妈,妍子现在在安心念佛,我也支持她修行,况且,我们之间,从来也没什么矛盾,没什么,时间长了,一切就好了。”
    “庄娃子,你不要故意苦了自己。妈知道,你们年轻人,少不了这个。还是那话,如果你说服不了妍子,我去说她。”
    “别别别,妈,不是她坚决不允许,是我自愿的。我不愿意做,妍子不开心的事情。妈,你千万别干涉我们的私事,我自己能够处理。”
    “哎”,妈叹了一口气:“我还能说什么呢?儿大不由娘啊。庄娃子,需要妈出面就直说,不要怕。不管你是不是我女婿,我都是你妈。”
    我点点头,有这样的岳母,你还能够说什么?
    让自己忙起来,是最好的办法。最近,我专门花时间,到酒吧,与经理一起商量,如何改造更新。
    经理已经生完孩子,正式上班了。她干练中透出成熟,心情也比以前开心多了。
    “庄总,高总好久没来了呢,什么意思,已经看不起这个小生意了?”
    “哪里,她有另外的事要忙,这里我来负责。当然,有你负责管理,她岂有不放心的道理?这样,以后酒吧每月的账目,你传到我手机上,不要麻烦高总了,她还有大事。”
    这三里屯的酒吧,市场已经几度变化了。光靠卖酒和唱歌,已经无法支撑原来的业务量了。我们首先改造的,是红酒销售的方式。网上销售方式,要与其它网店有区别,主打高端正宗两个特点。并且在网上成立社团,红酒品尝艺术的派对,也经常在酒吧开展。
    我在干具体事情中,找到了一种新的存在感。并不单纯是为了逃避,也不单纯是为了赚钱。忙碌自有忙碌的快乐,当看到自己的努力,变成利润和顾客的称赞时,内心还是有种满足感的。
    红酒本来都有外国名字,我请来这方面的专家,按红酒的品味特点,重新命名一雅号,以利于大家认识和推广。
    “给每一类酒每一批酒取一个温暖的名字,陌生人,我也要勾引你的好奇,让你从一口酒中感受三种以上不同的,美妙的体验。”这段话是我对那个帮我们取名的品酒师面前,随口说出来的。
    “嘿,不错啊,庄总,海子的诗硬是让你这个商人,把艺术带进了生活。”听品酒诗这样一说,我还有点得意。这个中年男人,是中国农业大学专门红酒专业的老师,还挂着中国红酒协会的头衔。虽然是纯粹学理工的,倒还喜欢把自己搞成艺术家的形象,胡须是专门修过的。
    在改变酒吧的装潢上,经理是个行家,她丈夫尤其擅长。毕竟,这酒吧,她家也占有股份,她丈夫带来一个小组,从设计到施工,根本不需要我操心。
    竣工后我一看,大吃一惊,典雅精致,有低调奢华的意思,但却没用多少钱。
    “灯光,关键是光线的布局。”她丈夫原来给我的印象,是一个老实的工程男,但此时,说到他的杰作,显示出巨大的热情,奔放得不得了。
    “光线的角度和明暗,光线的颜色和冷暖,几乎决定了人们对夜晚的感觉,庄总,你感觉如何?”
    “说不清楚的好,朦胧中想入非非的感觉。”
    “知音!”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庄总毕竟见过无数大场面,这种艺术感觉是有素质的。知音!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看样子,目的达到了。”
    “你真有才!”我夸奖到,这时,我看到我们年轻的女经理,脸上露出骄傲和自豪。
    有时,我发现,艺术感受力,并不是文科生的专长,理工科出身的人,好像也有这些天赋。品酒诗给酒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他艺术的敏感度:“桑葚故事”、“冷暖红尘”、“西湖浓妆”、“琥珀流光”等,从外形颜色到口味类型,都用通感的修辞手法,用文字表现了出来。我想,当年他语言高考成绩一定很好,说不定,还自我钻研过宋词。
    经理的丈夫,对灯光的调配,如同一个水墨大师,浸染出的氛围,可以说是艺术精品了。
    不会修辞手法的品酒师不是一个好的酿酒教授,不懂绘画艺术的酒吧股东不是一个好的建筑设计师。
    这年头,不玩点综合素质,你无法达到高端。高端的学问,大概都有相通的道理。
    关于乐队,经理有她自己的看法,这点我确实不太懂,听听她来自一线,最敏感的声音。
    “庄总,我们的酒吧在改造前,营业额能够保持到现在,主要是音乐基调与目前的流行趋势,大致吻合。”她这一说,仿佛十分高大上,其实,我们这舞台,只有几个人的乐队。
    “目前,三里屯成功的音乐模式是:忧郁。而我们的蓝调乐队,正好符合这个需求。蓝调在国外代表什么情绪我不清楚,但我们中国人欣赏时的感觉,就是忧郁。为什么忧郁的音乐,能够在酒吧流行呢?”
    她不是在问我的问题,她只是自问自答的一种叙述方式。“因为,来喝酒消费的,最主要是喝高档酒高消费的,根本就是一群吃饱了撑的,他们不是来吃饭的,他们日常生活过得还好,他们如果不是装,在女友、同学面前装高档,就是自己装给自己看,用忧郁表明自己的情感独立,其实代表着他们内心,渴望知音。”
    “知音”这个词从她嘴里出来,让我差点大笑起来。她丈夫也强调过这个词。
    “忧郁,不是真愁,是在洒伴面前撒娇。古代有一句诗,说的是什么,不愁装愁的那句?”
    这个问题,终于暴露了她的能力。她看问题视角还可以,敏锐而直达人心,但在用词上,还是缺乏基础。我马上接到:“未赋新词强说愁。”
    “对了,庄总,你书读得多,就是这个意思。”
    她也是个艺术欣赏者啊。她居然敏感地意识到撒娇这个词,这个词在男女关系上极为重要。我们都知道女人撒娇,而男人撒娇的方法却更多,其中一个方法是装忧郁,好博取女人的主动关怀。
    想当年,我们一行四人一起到陕北旅游时,小池评价信天游的某个特点时,就说过,歌词中,有男人向女人撒娇的味道。比如“羊肚肚”、“三道道”、“见个面面”、“拉话话”,如此公然的男人撒娇,就把感情唱活了。
    “庄总,过去,我们用蓝调来表示高端小众,今天已经不行了。因为大家在网上听得够多了,有了免疫力。我们今天要唱出忧郁,可以试试一些新的年轻的歌手。尤其是那些学音乐的大学生,他们自创的歌曲,不是原来民谣摇滚那些,而是最近出的一批学生小乐队,他们把原生态的东西与流行结合,专唱小情调,有点意思。”
    “那你多请几个乐队,轮流来试吧,反正,你觉得哪个效果好,就留下哪个,对不对?”
    “行,庄总,我一个人听恐怕不稳妥,你还是要过来帮忙把把关,才放心。”
    “我能把什么关,我又不擅长音乐。”
    “你当客人啊,你还可以找几个朋友来听,客人的感受是最重要的,音乐本身倒在其次。”
    她说的有道理。
    试唱是在上午进行的,我请来了小苏,他是个泡吧的人,算是客人中的一类吧。更关键的是,他白天有时间。要是李茅或者然然,一个月难得看场电影,他们是没时间来的。
    来的乐队,有的是学生组成的,也有北漂。但现在的北漂,有点过时,这让我不太满意。这些北漂们,大约唱歌的方式除了摇滚就是民谣,方式已经过时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感情已经难以在市场取得共鸣。按小苏的话讲:“这几个唱摇滚的,要么是活得不耐烦了,要么是发泄穷人仇富,有几个客人愿意听这?唱着上百元一杯的酒,来听失败者的骂声?客人们滋润着呢,不消听他们撕心裂肺。”
    关于民谣,小苏的评论也很精辟:“怀念初恋嘛,有什么,那时又穷又没本事,初恋肯定要走嘛。现在也没富,还想初恋回来,凭什么?就凭你一张嘴?”
    当然,经理听的主要是音乐和节奏,是否能够营造出一种忧郁而不失雅致的情调。她的评论与小苏的风格不同,她没那么激烈,但也一句到位。
    “这个声音太大了,吵人。”“这个节奏乱很了,节奏变化只能作装饰,不能成主体,他好像真以为,大家是来听演唱会似的”。“这个声音合适,用磁性带出忧郁,但是节奏一点变化都没有,听了让人睡觉。”
    她一直用顾客的眼光来听,用经营者的视角来判断,我觉得,她这样,很专业。说一个人专业,并不是说他在大学里学的什么,而是说他实践着什么样的工作。经历即能力,长时间经历过的工作,就接近专业了。
    最后,经过比较,我们留下了一组学生组成的乐队,让他们试唱一周。暂时定到每晚六百元,因为他们只有三个人。如果正式聘用的话,要看效果,再谈费用。
    他们三个人,一个键盘手,一个小号兼顾鼓声效果器,一个主唱,抱着吉它自弹自唱。声音传情适中,比较符合酒吧营业特点,节奏偶有变化,但主体稳定。
    最吸引我们的是,他们的风格。他们歌曲类型大约就是蓝调的中国改造版,有时有些民谣的痕迹,偶然一点纯音乐穿花,倒也小有俏皮。他们的演出风格是,我弹唱我的,你们喝酒喝你们的,大家彼此无涉,除了声音,毫不相干。
    他们的歌词,大概也属于讲故事,比较具像的那种。比如一段上课的经历,多描写细节。我最喜欢这种叙述方式,就像原来在部队,指导员给我们传授写作技巧时所说的那样:“伟大意义少讲,吸引人的主要靠故事。”
    女主唱头发垂下,遮住了半张脸,低头只顾看着吉它,随意地拨着弦。
    “老师在黑板上吱吱嘎嘎,同学在教室里叽叽喳喳,没有人看见我的无聊,因为我还没有他。”
    这种叙事风格,主唱的声音出来,平顺而稍带沙哑,但清晰而准确传达出来,我们立即进入了画面。小池说过,交响乐不是讲故事就是讲画面,诚哉是言。
    “我在小纸条上画画,没填颜色的月季花。也许它会成为一张纸条,夹在某人的书里,被未来的那个他。”
    少女的心态描写得真是好,经理好像都被感动了呢。关键是,这种不急不慢的叙述状态,更的适合我们这个酒吧。
    很少有人是专门为听音乐而来酒吧的,酒吧歌手也不会有多少粉丝。音乐,只不过是个背景,如同设计的灯光和装修的墙面。风格的统一性决定了,酒吧音乐的节奏类型。
    在听完音乐,乐队走了过后,小苏跟我闲聊到。
    “其实,刚才那个乐队,让我想起了当年我暗恋的时光。大学里,坐在我前排的姑娘,一直想对她说些什么,结果一年时间里,我居然一句话都不敢跟她说。听这歌后,我产生一种幻觉,是不是那个女生,一直在等我跟他说话?”
    “呸,小苏,你这家伙脸皮比城墙还厚,还有你说不出口的话?”
    “庄哥,那是你没认真。你内心真的认真了,你就会神圣起来,神圣与神经只差一个字,是不是?”
    那倒是,当你把一个女生当成神的时候,你最直接的心理状态是:不敢。所有宗教树立的神,都要让你跪拜在它的面前。年轻的男人,当遇到自己热爱的姑娘,那时,这个姑娘,就是你的神。
    “庄哥,听说妍子回来了,她也不出来接见我们一下?”
    “你听谁说的?”
    “陈经理啊,你不知道,我老婆已经跟嫂子打成一片了,购物、交流育儿经,她们是一体的。女人啊,在一起,有什么能够保密的?况且,妍子不是外人,你不可能故意跟我保密吧?”
    “那不可能。但是,妍子回来主要是照顾妈的,所以,这段时间没出来。”
    “行,忙完这阵,你请她出来,我们几家好久没聚了,我请客,地点你挑,咱就一个字:不差钱!”
    他的得意,把我也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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