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长春功
王屋山绵延千里,其中分支无数,纵然当年大夏屠杀越州武林时,赤地千里,但总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往山里面一藏,怎么也找不着,这洪天就是当年的漏网之鱼。
他自称为三绝老人,平生有三样洋洋自得的绝技,一绝为食人,二绝为美色,这第三绝才是掌法。
洪天炖的手脚汤,李渔自然是喝不下去的,既然洪天好吃,他便投其所好,手脚麻利的扑鱼炖汤,白汤翻滚,一阵奇特清香,喝的洪天是赞不绝口。
李渔将伏魔宝盒、匕首、舍利子、飞镖一一找回,只是可怜他那些金银,在山里背了一路,自己一份没花,就让天鹰旗的众人挥霍一空。
洪天抓着小鸡仔般提溜着李渔,在山间健步如飞,看着两侧密林向身后掠过,眼前大山绵延深邃,李渔在心里阵阵哀嚎。
好嘛!改革开放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溜达了大半个月,刚走出山门,这就又回到原点了。
洪天临时的居所,在王屋山中一隐秘的山洞,显然是已待了不少日子,洞中石凳石椅,锅碗瓢盆样样俱全。
第二日一早,吃了李渔做的蛋羹早点,洪天便迫不及待的给李渔演示掌法。
“万毒手,取天地之灵粹,将灵草神虫精华纳入掌中,重势不重招,重意不重形,气在掌先,意在形先,气意相合……”
洪天圆滚滚的身子宛若是个红彤彤的绣球般急速转动,红影闪出,双掌纷飞,却偏偏没有半点掌风,时轻时重,可谓是变幻莫测,掌法之强横,那丑男完全不及其百一。
一掌拍出,气运无声,击在石上,则山石成灰,击在木上,则树木成粉,猛然的,红光闪过,洪天突然出现在李渔身前,一掌拍在李渔胸前。
李渔根本无从抵挡,口中近乎一声,便听到洪天哈哈大笑,这才反应过来,洪天一掌虽然看似凌厉,但掌力却轻不可查。
知道洪天在吓唬自己,长长出了口气,心中暗暗心惊,这才知道,这洪天的武功,竟然已经到了林真真所说随心所欲,不差分毫的地步,这可是五品高手才能达到的控制力。
洪天笑盈盈的向李渔问道“乖徒儿,师父这万毒手怎么样?”
李渔捧着一只叫花鸡,忙不迭的连连点头“掌法当然是高级了,当真了得!”
这几句话确是发自肺腑,从到这个世界以来,这洪天的确是他见过的最强横的武者。
洪天点头笑道“我要将这掌法传你,你要不要学?”
送上门的武功,哪有不学的道理,况且这老家伙一个人在山里呆久了,性格变化无常,若是他说不学,天知道会落个什么下场,为了自己的小命,可是非讨得他欢喜不可。
连连点头的激动说道“您这掌力浑厚无双,徒儿羡慕得了不得。你教得我几招,日后遇上那些强盗之流,便不会再受他欺侮,也免得折了师父您的威风。”
洪天大是开心,一张大圆脸上满是笑容,看李渔是越看越喜欢,笑道“万毒手虽然速成,但也非一朝一夕能学会,吸纳灵虫灵草精粹之前,必须先将本门长春功打好根基,否则精粹还未吸纳,自己就先被毒死了,还练的什么武功。”
李渔到底是少年人的心性,此刻不禁一脸狂喜,忍不住插口道“内功!?”
“没错!就是内功!旁人只道我三阴门是旁门左道,他们却不知道,如果没有最中正平和的内功打下根基,练这万毒手岂不是未伤人先伤己。”
九州各派,门派如林,但无论各家各派,内功都是不传之秘,有林真真几日教导,李渔自然知道内功珍贵,忙道“师父刚打了套掌法,先好好歇息,等徒儿为您做上一顿美味,你吃美了,再传授内功不迟。”
洪天一把抓过叫花鸡撕咬,大为高兴,连连赞叹“小和尚倒是很有孝心,难得难得,老夫是越发得喜欢你了。”
伸手一抓,五指扣住李渔背脊,将他平平举过头顶,口中快速说道“乖徒儿,好好记得长春功的行功路线,少泽…中原…神郎…关元…气海……”
洪天语速快,手上的速度更快,每一字音落下,便已经在李渔身上穴道点了一点。
“玄想左手为一红明珠,右手为一白明珠,海水之热雾化为红白二龙,缠绕争逐穿行于中极穴、关元穴、气海穴、神阅穴、上皖穴、孩中穴,红龙在前,白龙在后,跟随红白二珠噢噢而行。”
这时,李渔只感觉以上穴道犹如蚂蚁爬行般酥麻痒痒,随着体内气息运转,麻痒开始越来越强烈,每一个穴位都有麻酥酥的感觉。
猛然的,脑中武宗轰然声响,李渔也来不及查看原由,只感觉浑身穴道大开,两股气息串流的穴位都可吸进新鲜空气,吸收草木中的精气,以补充体内正气。
洪天早已退到一旁,圆圆的大脸上满是差异,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呆在那里。
三阴门虽被归为邪道,但长春功取草木之灵气,滋养自身,取的是最中正平和的路子,虽然内息稳固,但修炼缓慢。
其实各家各派无不如此,除了传说中几门进度极快的魔道功法,其他内功莫不都是消耗时间水磨工夫,偷懒不得,即便是魔道功法,进度极快,但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三阴门传承两百余年,其中天赋最高一人,也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将长春功练习的初窥门径,也正是此人创造阴毒的万毒手,人称三阴邪尊,打下三阴门赫赫凶威。
洪天入门时用了三个月,已经是三阴门少有的天才,此刻他看着李渔身上的气息,已经完全傻眼了,这分明就是长春功入门后,气劲运转才有的气息。
这个和尚!
这个不超过十六岁的小和尚,居然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将长春功入门了?号称三阴门最强天赋的三阴邪尊,也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这小和尚竟然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难道,这是上天不忍看三阴门凋零,特地为他送来一位根骨如此妖孽的奇才?
蚁行之感泊旧而来,更急更快,麻痒入骨,让李渔忍不住的想要挣扎,只是他还未动,便听耳边洪天声音微颤到“别动,忍住,运气!”
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各个穴道爬行啃食,李渔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变成了一个筛子,任吸入的草木精气,涌入全身,真气吸纳的越多,越是痒痛难耐,精气已溶入百骸,但又有精气涌入。
运功一个周天,仿佛过了百年,一股股长春真气涌入气海,使得气海震荡,犹如龙入大海,全身上下一阵无比的舒畅,好像是一团棉絮般松软,继而慢慢的无限放大。
李渔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才幽幽转醒,往脑中武宗幻境看去,白色石碑上,除了原本的三门武功之外,赫然又多出一行“长春功:三品内功,完成度,5%。”
呼吸之间体内真气生机勃勃,增长了何止十倍,而且在呼吸之间自然而然的运转,根本不需要耗费任何精力。
李渔的嘴角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武宗幻境除了抽取功法以外,在学习武功上,竟然也有如此妙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将一门内功入门,这在整个九州都是闻所未闻,前所未见。
“哈哈!!好!好!好!好徒儿!乖徒儿!”洪天哈哈大笑,走上前抓着李渔的脑袋,左看右看,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洪天老怀大为,李渔天纵奇才,一个悉心教导,一个学的飞快。
如此数日过去,有洪天悉心传授指点,李渔长春功完成度足足冲到11%才逐渐迟缓下来,但即便如此,体内长春真气生机勃勃,绵绵不绝,真气之浑厚,远修炼长春功之前相比,犹如小溪与河流之差。
李渔谨小慎微,从未在洪天面前显露过草上飞等武功,虽完成度没有变化,可今日他真气浑厚,武功提升何止十倍。
如此又过了两日,清晨,天色初亮,李渔醒来猛然发现,洪天竟然不在洞中,心下狂喜,这可是天赐良机,赶紧的收拾东西,悄悄的溜出洞去。
只是他还没有走出百米,就听到远处传来洪天爽朗的大笑声“乖徒儿,快来看看,为师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对于此情此景,李渔只能用一个‘靠’字来形容,急忙灰溜溜的钻回山洞,再假装睡眼朦胧的从山洞里走出来。
之间远处山林间,洪天宛若是个大皮球般飞快的弹射而来,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已经冲到洞前,随手一丢,从身后丢出个麻布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