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小布其实挺纳闷一件事情。
    次生物引擎和神圣之躯都是鹤熙研究出来的跨时代产品，两个都具备修复功能，前面一个是低配版的复活甲，后面那个则是无限复活甲。
    全部都是跟修复有关，还能达到起死回生的效果。
    后面鹤熙专门研究这一种技术，是不是侧面表明天使文明延续出现青黄不接的情况，以至于个别重要的女天使不能死？
    按照梅洛天庭的观念，有生有死才符合正义秩序的理念。
    那种观点，明确表达出对死而复生的排斥。
    她们的看法应该是，伟大的事业总是需要有所牺牲，才能去珍惜牺牲换来的成果？
    鹤熙后面研究的却是都跟复生有关的科技，已经从行动到思维，表现出不再重视有生有死方可执行正义的那一套理念了。
    “恶魔文明那边全面执行死而复生策略，很多精英恶魔事实上死了不止一次，又一再被复活。”鹤熙软趴趴地陷进了沙发里面，手里举着一杯红茶，懒洋洋地说：“不然他们早没了。”
    吕小布当然是在看次生物引擎的资料。
    他们所待的地方是神圣凯莎寝宫的某处阳台。
    这里的视野非常开阔，能够俯视大半个天庭，是一个放松的绝佳所在。
    “知道莫甘娜的技术是哪来的吗？”鹤熙自问自答，说道：“从我这边偷的。”
    吕小布抬头又转头，看向了鹤熙，愕然道：“莫甘娜还是凉冰的时候？”
    “是吖。”鹤熙脸上露出了回忆什么的表情，说道：“我们获得了胜利。虽然一样是女天使，还为了反抗暴正而战，不代表从一开始就很和谐，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理念，只是被男人婆强制压下了。”
    鹤熙开始了一段很长的讲述。
    从华榷时代讲起，属于天使文明曾经的艰难岁月，整个文明将所有资源集中在华榷身上，造就了天使文明的第一位神。
    “那个时候我们并没有神这个概念。”鹤熙脸上好像有不屑一闪而过？也不知道是在不屑什么。她说：“华榷这位神，他带领天使文明从什么都不是，再成为一个星系的霸主，终其一生为文明做了许多，独独一件事情令天使诟病。他从未生出与族众分享资源的想法，更别提去做了。”
    吕小布不是那么理解鹤熙给自己讲天使文明的历史，是为了什么。
    “就像那些有为的统治者那样，年轻和壮年的华榷英明神武，随着慢慢老迈而变得昏庸。”鹤熙脸上的表情在变化，说道：“你知道华烨吧？他比华榷的进步在于舍得对族众分享资源，天使也是在他的领导下，渐渐走向堕落。”
    “我看过一段记载。”吕小布回忆了一下，说道：“华烨最大的成就是将享乐主义进行总结，创建了天宫秩序。”
    “哦，那个呀？”鹤熙举手摆了摆，说道：“胜利者总是会对失败者进行或多或少的污蔑，来证明自己取而代之是一种顺应民意、天意或其它乱七八的正确结果。”
    吕小布当然知道这个套路，只是有点意外鹤熙讲得过于直白。
    “我很讨厌华烨，但是从某种程度来讲，华烨挺了不起的。”鹤熙打算从正面来为吕小布解读华烨，说道：“他接手天城，南征北战打服了周边的文明，又解决了华榷时代遗留下来各个附庸文明的很多隐患。他的错误就在于给予各大家族太多的便利，越给越多，给到最后没什么好给，能怎么样？”
    这一些可没记录在梅洛天庭的上古历史中。
    “王权遭到削弱，华烨察觉到危险，不得不极尽所能地拉拢所能拉拢的家族。”鹤熙平淡地说：“当时的女天使是作为附庸的存在。你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吗？拉出一个弱势群体来针对，进而转移矛盾，是不是很合理？”
    吕小布说道：“这种事情在蓝星经常发生。”
    内部有矛盾，找个目标来转移矛盾，再正确不过的做法。
    只是吕小布听鹤熙讲那些，听不到女天使是何等的悲惨，有的只是一个王朝正在急速衰败。
    以鹤熙的那些言论为基点，听上去华烨只是因为一些举措失误，导致了更多的错误。
    “我们……，哦，指的是女天使，不是完全无法获取资源，只是因为各个军团只招收男天使，女天使获取资源的渠道几乎没有。”鹤熙见自己成功勾引起了吕小布倾听的兴趣，用平稳的声线继续说道：“如果真的完全无法获取资源，你觉得我们是怎么成为超级基因战士的？”
    这些在梅洛天庭的历史中还是没有记载。
    梅洛天庭的记载比较模糊，没有去介绍凯莎、鹤熙、凉冰……等等女天使的家世背景，只说她们率领女天使起兵反抗华烨的暴正。
    鹤熙说道：“一开始的时候，战争形势实际上也不是那么分明。”
    吕小布问道：“就是说，爆发战争之初，并不是女天使和男天使打？”
    “当然了。”鹤熙没有半点避讳地说：“女天使中的超级战士非常少，光凭我们怎么与华烨抗衡？”
    那么就是说，一开始是不满华烨的所有天使，一起在跟华烨的势力交战。
    “那段历史并不光彩。”鹤熙缓缓地调整姿势，使自己更舒服之后，说道：“进入基因为王的时代后，数量变得不再关键，能够对抗超级基因战士的只有超级基因战士。什么以牺牲去争取时间之类，你听听也就罢了。”
    吕小布已经在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既然是众多的势力联合起来反抗华烨的暴正，就是所有对华烨不满的男天使和女天使形成同盟。
    最关键的问题来了！
    那些跟神圣凯莎、鹤熙、凉冰组成同盟的男天使，他们后面去了哪里，天使文明怎么演变成为一个只有女性的文明？
    “性别原罪论调。”鹤熙先说了一个术语，再笑吟吟地往下说：“我们抛弃了并肩作战的那些男性天使，对所有男天使进行全面放逐，建立了只有女性的梅洛天庭时代。”
    得到答案的吕小布感觉有些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