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照云雁归_分节阅读_89
想着被关在柴房里的傅星落,傅新桐也觉得食不知味,随便喝了两口粥就放下了,画屏劝道:
“姑娘好歹再吃几口,不用太担心了,二爷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说不定待会儿就要下令去把公子放出来了。”
傅新桐却不看好画屏的这几句劝慰之词,傅庆昭现在宁愿让萧氏一直哭,都没有改变主意,可见在傅星落主动认输之前,他是不会轻易放人的。
脑中想着上一世的情况,傅星落离开家的时候,她跟傅灵珊她们去了其他小姐家做客,第二天回来,就听说傅星落不见了,府里派了好多人去找,全都无果,到后来傅庆昭出事,傅星落也就自己回来了。
傅星落跟傅庆昭摊牌的时间,似乎早了些,可是结果会不会一样呢。傅庆昭对这件事很敏感,所以上一世肯定也是把傅星落关进柴房的,那后来,一夜之间,傅星落又是怎么跑掉的呢?
傅新桐脑中灵光一闪,赶忙将在外面守着的画屏喊进来,轻声在画屏耳中说了几句话,画屏便领命下去了。没过多一会儿,画屏就回来了,对傅新桐回禀道:
“姑娘猜的没错,傅林一个晚上都没见人影了。”
傅林是傅星落的贴身书童,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傅星落被关了,傅林一定会想办法来救他的,傅新桐按照从徐枫那里学来的判断事物的方式,在脑中假设着如果她是傅林,此刻应该在什么地方,傅新桐似乎想到了什么,稍加犹豫之后,便已确定,转过身走到自己床边,从床头柜里取出了自己的宝匣子,从宝匣子里将之前从傅星落那里借来的一万多两银票取了出来,正要合上,但想了想,又打开盒子,从里面将所有的小额银票全都拿了出来,加起来也有三四千两,她将所有银票都折叠好了,分放在四个荷包里,将荷包藏入衣襟之中,便头也不回走出房门,画屏追上来,傅新桐却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了句:
“你去房里守着,别让人知道我不在,我就在府里,不会有事的。”
说完之后,傅新桐便将后背的斗篷帽子戴了起来,从回廊尽头钻入了黑暗之中。
她就算猜不到傅林现在在什么地方,但她可以去他们离开的路上等着,傅家拢共就那么几个门,大门他们肯定不走,东门连着大房的院子,也不不会走,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商素院西边的侧门了,傅林从柴房把傅星落救出来之后,两人一定会从这侧门离开的。
傅新桐躲在一株大树后面,让大树给她望风,有人来了就说一声,傅新桐一直从戌时三刻,等到了亥时一刻,果然看见两个仓皇出逃的身影往她这边跑来,正是傅星落和傅林两人,傅林肩上背着包袱,手里还要扶着傅星落,踉踉跄跄的,真和逃亡没什么两样。
傅新桐从树后走出,可把那两个人给吓坏了,傅星落止住了脚步,瞪着傅新桐,仿佛在跟她说:别多管闲事啊。
傅新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裹着斗篷急急走近,莹白的小脸在月光下越显苍白,只见她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将怀里的四个荷包全都递给了傅星落,然后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他,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句:
“在外一切当心,我们都在家等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晚很多,要不要表扬一下我。嘿嘿。
第62章
第62章
从偏门送走了傅星落之后,傅新桐回到房中,心里不安的睡了一夜,不那么安稳,有些心虚,再次怀疑自己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第二天一早,就听见院子里脚步声杂乱,傅新桐从床铺上坐起来,画屏早就梳洗完,听见屋子里有响动,就敲门进来,看见傅新桐已经搭着绣花鞋,下床来,身上没有批外衣,只着内衫,站在窗边像是要推开窗户的样子,画屏进去之后,在衣架上顺手给她取了一件外罩衫,批到了傅新桐的肩膀上。
“姑娘不用往外看了,是公子……昨天夜里跑了。”
画屏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是一直盯着傅新桐的,因为只有她知道,傅新桐昨天晚上曾经出去过好长一段时间,第二天公子就跑了,到底谁放跑了公子,就算不是姑娘亲自动手的,可也跟姑娘有联系,画屏是个好丫头,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不该说什么话,永远分得清,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谁。
傅新桐披着衣裳坐到了床沿上,有些失神,画屏又接着道:
“昨儿夜里在柴房外看守的两个人都被迷烟给迷倒了,老爷说这是江湖路数,说什么也要把人找出来。现在正在气头上,姑娘还是别往上凑了。”
画屏一边说,一边替傅新桐从衣柜里拿衣裳,伺候傅新桐穿戴整齐后,春桃就端着热水进来,一进门就咋咋呼呼的对傅新桐说外面的事情,傅新桐听得意兴阑珊,心里还是十分担心傅星落现在在什么地方。
春桃见傅新桐神色有异,便偷偷对画屏递去一抹询问的眼神,画屏对她轻轻摇了摇头,春桃也是聪明的,想来姑娘没什么反应,是因为画屏先前进来已经告诉她了,看起来姑娘心情并不是很好,春桃决定自己还是不要继续说话,触了姑娘的霉头。
傅新桐吃了早饭以后,便直接出门去了,府里已经乱作一团,就算她现在陪在萧氏身边,也只是看着萧氏哭泣罢了,傅庆昭一定会派出很多人去外面搜寻傅星落,然而傅星落既然打定了主意离家,那就绝不会轻易被傅庆昭找回来,而傅新桐现在要做的事,抢在傅庆昭被行刺之前,找到那个行刺他的凶手,只有这样,傅星落的这番折腾,才不至于落得和上一世同样的下场。
而根据昨天的怀疑,傅新桐变装后直接从后门出入,来到了帽儿胡同,花了两纹钱在胡同口的烧饼摊上买了两个烧饼,搭上一碗甜呼呼的豆浆,慢悠悠的吃着喝着。已经做好了一天都耗在这个地方的准备了,可是她烧饼还没吃完,就看见一男一女从巷子口走了出来,那个女人,赫然就是傅新桐昨天在酒楼外看见的那个,她身边的男人看起来与她有几分相像,两人也许是姐弟,从巷子口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往南走了没多远,就钻进了帽儿胡同斜对面的一条胡同里,胡同口挂着几张旗子,旗子之上赫然写着‘春申赌坊’四个字。
傅新桐把脚从凳子上放下来,走到烧饼铺老板那里去付钱,脸上抹的很黑,看着流里流气的,烧饼铺老板对她没有好感,正要收钱,傅新桐又忽然收了手,烧饼铺老板蹙眉,傅新桐又从腰带里拿出了另外一锭碎银子,和自己的几个烧饼铜板放在一起,送到烧饼铺老板面前,然后指了指那胡同口,问道:
“那巷子里是赌坊?平时都有哪些人进去?”
烧饼铺老板见钱眼开,收了钱就知无不言了:“是啊,春申赌坊嘛。平时去的都是些有钱人,手头没有点银子,谁敢去春申赌坊里赌去?听说那赌坊背后势力大着呢,都是些刀口舔血的亡命徒,我看你年纪轻轻的,还是别沾了这种事的好。”
那老板说着说着,就说道了傅新桐身上,觉得这孩子虽然看着没什么教养,可出手还挺大方,以为她是要找春申赌坊做什么事,怕她年纪小赔了命,才好言劝道。
傅新桐不理会老板的劝告,给了钱就离开了烧饼铺子,走到春申赌坊的巷子口,犹豫了片刻后,才决定大胆闯进去,那巷子挺宽,但两边全都插着春申赌坊的旗帜,无形中就给进这条巷子的人一种压迫力,普通老百姓都不太敢靠近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