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

第一百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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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钰奇道:“就算翠屏山庄的人不让提,但你们私底下议论,难道翠屏山庄的人也知道不成?”

    那胖姑娘点了点头。

    白玉箫道:“难不成方圆百里的人议论翠屏山庄都会有人知道?”

    那胖姑娘点了点头。

    孟钰和白玉箫但觉奇怪,难不成翠屏山庄有千里眼顺风耳,能监听监视方圆百里的人?

    白玉箫见那胖姑娘紧咬双唇,就是不开口,皱眉道:“你难道不能说说话?”

    那胖姑娘开口道:“你们只要不问那地方的问题,我才会开口说话。”

    白玉箫和孟钰一脸无奈。

    孟钰想了想道:“你可知道这几天里可有元兵来过?”

    那胖姑娘想了想道:“三天前好像有一队元兵护送着一辆马车往山上去,不知你们是不是要问这个。”

    白玉箫和孟钰一听欣喜,白玉箫道:“你可看清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那胖姑娘摇了摇头道:“马车门窗紧闭,我岂会知道。”

    白玉箫和孟钰也觉得是,此时虽然不知道马车里是不是苏冬梅在里面,但白玉箫和孟钰还是觉得有些眉目,有迹可循。

    孟钰道:“那昨天到现在,你可看到有一男一女往山上去?”

    那胖姑娘摇了摇头。

    白玉箫在旁提醒道:“你多想一会儿,男的穿一身灰衣,女的是一身绿衣裙。”

    那胖姑娘还是摇了摇头。

    孟钰笑道:“我就知道黑狼肯定找不到翠屏山庄来。”

    白玉箫奇道:“为何?”

    孟钰笑道:“你觉得论阴险云罗和黑狼二人相比怎么样?”

    白玉箫仔细想了想道:“两人我都认识没多久,但还是觉得云罗心机更多一些,黑狼外表虽冷酷无情,但论心机,与云罗相比,只怕要缺那么一点心眼。”

    孟钰拍掌笑道:“这就对了,你想,那云罗郡主诡计多端,心思更是深不可测。她自然知道只要黑狼没找到苏冬梅,她就性命无忧。所以她会尽量给黑狼绕弯子,拖住时间,并寻找机会脱身。”

    白玉箫笑道:“你是说黑狼现在正被那郡主耍得团团转,到处乱跑,而那云罗就是不告诉他那苏冬梅就在翠屏山庄里。”

    孟钰笑道:“没错,说不定他现在正按照那云罗郡主的指点,往天涯海角的方向去找呢?”

    如此一说,两人顿觉黑狼倒霉,不觉大笑起来。

    那胖姑娘在旁边坐着,听他俩说一些没边际的话,但觉一头雾水,此时见他俩发笑,一脸茫然。

    白玉箫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孟钰面露难色。

    以他两人的轻功自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夜闯翠屏山庄,但若不打探清楚苏冬梅的藏身之处,岂不是瞎子偷东西,不知如何下手。

    两人苦恼间,只听屋里传来酒铺老头的声音道:“菜花,快到正午了,把那些瓜菜送到翠屏山庄去。”

    那胖姑娘应了一声,对白玉箫道:“我要去干活了。”

    原来这个胖妞叫菜花,白玉箫和孟钰更好奇的是她要去給翠屏山庄送蔬果瓜菜。

    孟钰见菜花起身要走,急叫道:“菜花等会儿。”

    菜花停身,见孟钰拉里邋遢,一付乞丐样,皱眉道:“你有什么事?”

    孟钰看出她一脸不悦,指着白玉箫道:“他对你有话说。”

    那菜花一听,笑逐颜开,一脸花痴看着白玉箫,温柔道:“你还想对我说什么?”

    白玉箫差点气得岔过气,瞪着孟钰,牙痒痒的道:“麻烦姑娘再给我来盘炒莴笋。”

    那菜花笑道:“我这就去叫我爹炒。”

    待菜花走开,白玉箫瞪着孟钰道:“你不要再给我添乱。”

    孟钰叹气道:“我本来以为你会和我想到一处去的,岂知竟不懂我的意思。”

    白玉箫冷哼一声道:“我才不清楚你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你别再给我添乱。”

    孟钰笑道:“谁叫那菜花姑娘看上了你这样的小帅哥。”

    白玉箫冷笑道:“那要是梳壮打扮起来,指不定那菜花姑娘会看上谁呢。”

    孟钰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没办法,我实在太帅了,不得不把自己弄成一个脏兮兮的乞丐,才能摆脱成千上万个美女的纠缠。世上又有谁能理解我的难处,又有谁能分担我的痛苦,本来我打算把江湖第一美男的宝座让给你,但你却一次次让我失望,让我伤心。”

    白玉箫深有体会,深表同情道:“我理解你的痛苦,也愿意担负起江湖第一美男子的重任,你说吧,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孟钰对白玉箫笑道:“这么说就对了,现在就是你勇挑重担的时候。”

    此时菜花正从屋后推出一辆板车往山上去,车上满是瓜菜蔬果。

    孟钰大声道:“菜花姑娘。”

    那菜花应了一声,停下板车,回头看向孟钰,一脸不耐烦道:“你叫老娘何事?”

    白玉箫心里暗道不好,便要伸手去捂住孟钰的嘴,岂知孟钰一跃闪开笑道:“我这位兄弟想替你推车,陪你一起去送蔬菜瓜果。”

    菜花一听笑道:“真的?”

    白玉箫真想拿针把孟钰的嘴巴缝起来,但他知道孟钰的用意,对菜花强笑道:“没错,我想陪你去送蔬菜瓜果。”

    菜花一听,欣喜若狂的奔向白玉箫笑道:“没想到咱俩第一次见面,你就不想和我分开。”说完,拉着白玉箫便走。

    白玉箫欲哭无泪,就像被一头母牛拖着一样被菜花拖走,那么心不甘,情不愿。

    孟钰目送着白玉箫和菜花推车上山,心里对白玉箫一阵愧疚。

    待白玉箫和菜花推着车消失在山路拐角处,孟钰摇头叹气一声,嘴上哼起小曲,坐回凳子喝酒吃菜,好不悠哉。

    这时酒铺老汉送上一盘炒莴笋,孟钰动筷夹了一口,笑道:“大爷,好鲜嫩的莴笋。”

    那老汉笑道:“菜花今早才采的,自然鲜嫩甘甜得很。”

    孟钰点头笑道:“菜花真是能干,大爷你有这么好的女儿,真是好服气。”

    那老汉笑道:“是啊,我已快七十岁,要是没有菜花,我这把老骨头岂能撑起这家酒铺。”

    孟钰见那老汉满头白发,两眼沧桑,身子瘦弱皮包骨,背有驼峰,亦觉得如此身体,若没有菜花帮忙,只怕是撑不起这见酒铺子。

    那老汉见孟钰不再作声,便笑道:“客官如果没有事,老汉我现在先去忙活去了。”

    孟钰点头笑道:“你去吧。”

    那老汉步履蹒跚向屋里走去,还没进屋便听有马蹄声传来。

    那老汉一听马蹄声慌张躲进屋里去,关上门。

    孟钰但觉惊奇,只听一声长“吁”,马蹄声在酒铺旁顿住。

    只听有人喊道:“奇怪,蔡老头,大白天不做生意,关什么门,快开门出来弄桌好酒好菜,伺候爷们。”

    声音是从孟钰背后传来,听那人如此一喊,孟钰但觉声音耳熟,转头一看,只见五个身穿绿衣的大汉正在旁边一张桌子坐下。

    真是冤家路窄,孟钰回看后又急转过头来,面露愁容。因为他身后坐的那五个人正是昨天被他夺去马的那五个翠屏山庄的大汉。

    孟钰低头饮酒,尽量保持镇定。

    那五个大汉似乎也全没在意孟钰,因为身后又传来大汉的喊声,只听他道:“蔡老头装什么聋子,再不出来我可就要放把火把你这间铺子烧了。”

    那些大汉好像很了解这蔡老汉,此话一出,确实有用。

    只听屋里传来老汉苍老的声音道:“老汉我身子不舒服,恕不能替五位爷奉上好酒菜。”

    只听拍桌子声响,那大汉大喝道:“好你个蔡老头,你只怕是活腻了,竟然骗我们。你的铺子里现在明明坐着一个客人在喝酒吃菜,你却还说身子不舒服,不能给我们做菜。你信不信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我就放火烧了你的铺子。”

    那蔡老汉似乎知道这些大汉会说到做到,急忙开门从屋子里走出来,惊恐道:“五位爷不要生气,老汉我这就给你们做去。”

    那为首的大汉笑道:“不急,我们先说说那保护费的事情。”

    那蔡老汉惊奇道:“什么保护费?”

    那为首的大汉冷笑道:“什么保护费?就是我们保护你的房子和生命安全的费用。你已经有三年没交,直到今天你已欠下了三百多两的保护银,现在就把这帐结了吧。”

    孟钰一听,心里暗骂道:“还保护费,简直就是一帮催命鬼,明摆着抢钱罢。”

    那蔡老汉急道:“我可记得三年前,方庄主已经免了我的保护费,你们说的还欠三百两保护银从何说起?”

    那为首的大汉冷哼一声道:“这方圆百里的农户,哪家不要交保护银,你蔡老汉家又岂能例外?”

    那蔡老汉急辩解道:“那是因为庄主说我每三天给庄里送上一车蔬菜瓜果,他便免了我的保护银,我岂会说假?”

    那为首的大汉一听,面露难色,想了想又冷哼一声道:“那三天一车的蔬菜瓜果不过是免了你的保护费,你女儿的保护费可不算。”

    那蔡老汉一听,急道:“我家菜花每次都推着百斤重的蔬菜瓜果给庄上送去,不论刮风下雨,不辞劳苦,如此付出,难道还不能抵消那保护费?”

    那为首的大汉顿时语塞,这时另一个大汉道:“蔡老头说得没错,庄主是看在你父女俩送蔬菜瓜果的份上,免你们的保护费,田租费。但想你女儿长得花脸月脸,关月红花,你就应该交保护费。”

    蔡老头听得一头雾水。

    孟钰在旁一听,却觉得好笑至极,想那大汉没读过书,连花容月貌,闭月羞花都说错。

    那为首的大汉笑道:“没错,就因为你家菜花长得跟朵菜花似的,你就应该交保护费。你想想,要是没有我们翠屏山庄的庇护,凭你家菜花的姿色只怕早就被蒙古人掳了去。”

    孟钰一听,想起菜花眼睛大小不一,一张大脸再加满脸雀斑,就像那芝麻烧饼似的,身材更是粗壮如牛。此时听那几个大汉如此一说,不觉好笑,心里暗想:“如果菜花往城门一站,只怕便能吓退百万元军。”

    心里虽如此想,但却也知道这不过是那几个大汉跟蔡老汉讨钱的借口罢了。

    那蔡老汉自然是知道这几个人是向他讨要钱,只怕不给钱还不会善罢甘休。

    “各位爷,老汉我不过是小本买卖罢了,客人稀少铺子本来就不赚钱,各位常来岂会不知,老汉我岂会有钱孝敬几位。”

    一个大汉拍桌子道:“只怕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要打一顿方才把钱交出来。”

    说着便要离座去揍那蔡老汉,蔡老汉见那大汉来势一阵惊慌。

    但为首的大汉把那大汉拉了回来,笑道:“王六,说说罢了,不必冲动。庄主还要他没三天供一车蔬菜瓜果呢,你若把他打伤了,庄主那如何交待。何况咱们平日常来白吃白喝,你若把蔡老头打伤了,谁给我们弄好吃好喝的。”

    那大汉一听,大笑道:“还是郑大哥说的对,我差点就坏了大事。”

    五个大汉齐声大笑起来。

    那为首的大汉笑道:“蔡老头不必交什么保护费了,现在给我们弄些好酒好菜上来,我们赶了半天的路,饿得不行,早些吃饱,好上山交差去。”

    蔡老汉一听,慌道:“几位爷先坐候着,老汉就去给几位做些酒菜。”

    待老汉走进屋里,那五个大汉又齐声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大汉道:“郑大哥这招真有用,先吓唬吓唬蔡老汉,这样他便会给咱们送上好酒好肉。”

    那为首的大汉笑道:“几年了都是如此,却屡试不爽,真是好笑至极。”

    那叫王六的大汉笑道:“他也不想想他是庄主亲点的菜农,我们岂敢打他的主意,管他要保护费。”

    那为首的大汉笑道:“他若想到,我们又岂会白吃得上这几年的酒菜。”

    说完几人又大笑起来。

    笑罢,那叫王六的大汉道:“大哥,你看那旁边桌子上坐的,像不像是昨天抢我们马的那个乞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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