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哪家后生?
内间里,不止有齐墨博、古天猛,还有几个老头围着茶盘喝茶论道,茶桌上摆着不少老物件。
陈旭扫眼几人,见其都是气度不凡、神气内敛,便知这些人身份怕都不简单,估计都是古天猛、齐墨博这级数的古玩大家!
老头们见齐墨博和古天猛带着个俩年轻人进来,眼里有好奇。
其中一个脸盘方正,有些微胖的老者笑言:“老古、老齐,这俩是你们哪家的后生?”
古天猛闻言一愣,知道对方误会,笑道:“我家要是有这等后生,睡着了我都能笑醒。我给大家介绍,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陈先生!”
几个茶桌旁的老头面面相觑,有些不能置信!
刚刚出言的老者质疑道:“这位就是开出帝王绿的那位陈先生?这么年轻?”
“姜振远,你不信?”古天猛笑问。
“不是不信,是理智告诉我不可能!古玩行,摸爬滚打得十年,眼力劲打磨也需十年,博闻强记各种知识再加以应用融汇成自己的东西,至少也得十年!天资聪慧者,在这行三十年浸淫方能成事。
即便是旷世奇才,曹文知那种,也是到近四十岁,花费十五年才逐渐被大家认可!他……我怎么看都不觉得超过二十五!打娘胎里出来学习古玩,到今天,他也不可能是一眼能看穿帝王绿的人!”
随着姜振远的讲述,其余几个老头看陈旭的目光也不由兴趣减了几分。
的确就像姜振远说的那样,古玩这行,想出师,比一般行当难很多,陈旭这么年轻,又怎可能有看穿帝王绿的大家级眼力?
几个老头都将陈旭当成古天猛欲培养的新人,至于之前的那些吹嘘,只是给新人的铺垫。
原先见两个老爷爷客客气气请陈旭进来喝茶,宋柠檬还以为会是一顿好招待!
没想到进来陈旭就被人质疑,宋柠檬不爽道:“你凭什么说我姐夫!你这老头谁啊?”
姜振远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想混古玩圈儿却连我姜振远都不知道?可笑!”
身旁一名老者笑道:“老姜是圈儿里有名的铜仙儿,只要是青铜宝贝,他扫眼就能看出真假,从未走眼!”
姜振傲然望向陈旭和宋柠檬:“你们现在知道我是谁了?老古、老齐,你们好歹也是在古玩圈儿纵横数十年的人,你们带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来,是想糊弄我们,还是被这小子糊弄了?”
古天猛苦笑起来,姜老头出了名的认死理!这要是为此得罪陈旭,他就捶死这老东西。
还没等古天猛说话,陈旭笑着走道姜振远面前:“从未打眼?若我没猜错,这青铜尊是你的吧?”
见陈旭指着青铜尊,姜振远一脸傲然:“当然,这可是我高价收来的好宝贝!”
陈旭嗤笑:“宝贝?你指哪方面?单论做工,我承认这青铜尊巧夺天工,但你如果说的是历史价值,那我就不敢苟同了!”
姜振远问:“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这青铜尊,制作工艺巧妙,但可惜是赝品!”
“怎可能?你这小子,你懂铜器吗?敢质疑我的青铜尊?无论铜尊的纹路,铜臭,都绝对不假!老头我玩铜器这多年,怎会看错?”
陈旭淡淡撇嘴拿起铜尊:“你不信?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你干什么,将我的铜尊放下,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事已至此,古天猛、齐墨博都笑了,原先古天猛还想阻止,但现在他认为,是该给姜振远这老顽固一点教训了。不然,这老小子成天认为自己是这群人里从未打眼的唯一,尾巴都翘上天了!
古天猛笑道:“老姜放心,若是陈先生将你铜尊弄坏,你弄来花多少钱,我就赔你多少!”
“古老头,你是不是故意跟我过不去,你不知道我爱铜器胜过爱性命吗?”
古天猛嘴角抽抽:“成,若是东西被损坏,你还能证明陈先生所说是错,我不仅赔钱,还让你随便在我宝库中挑一样你心仪物件,这样可以吗?”
听闻这话,姜振远才不提赔偿的事儿:“这可是你说的?”
古天猛一脸信心:“我说的!”
而其余几个老者听闻这话面面相觑,有些震惊。
古天猛如此信任陈旭?恐怕这陈旭还真不止是新人这么简单!
这下,周围众人也涌起了好奇的看戏之心。
而此刻的陈旭,已细致把玩了一遍铜尊。
“看出破绽了吗?没有吧!我这铜尊是汉代孤品,价值连城!”姜振远傲然道。
陈旭撇嘴:“老先生,我不仅看出了这铜尊的破绽,且不止看出一处破绽!”
“胡说八道!年轻人,在座的都是行家,你糊弄不过去的!刚刚这铜尊,大家都过过眼,没谁看出一丝破绽,你说看出来了,还不止一处?你是将我们这群老头当傻子吗?简直可笑!”姜振远一脸鄙夷道。
陈旭道:“老先生,我这就证明给你看!”
言罢,陈旭屈指在铜尊上一弹,顿时铜尊发出金属被撞击时特有的轻鸣。
之后,铜尊上不少铜块、铜片脱落。
“你……混蛋……我的宝贝铜尊,古天猛,你带来的这是什么人?毁我宝贝,我的宝贝啊!”姜振远心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一把将铜尊抢回,不停抚摸。
陈旭笑道:“老先生,你现在可以仔细看看了!”
姜振远杀了陈旭的心都有,而一旁先前帮姜振远说过话的老者忽然惊呼:“老姜,这掉落的碎裂铜块是通过特殊手法粘上去的!你看……”
闻言,姜振远震惊看去,只见铜尊底部是还未完全脱落的铜块晃晃悠悠,他用手将铜片拨开,就见到铜尊上被遮掩的原始裂纹,裂纹是真,可掉落的铜块铜片却显然是后来补上去的。
其余几个老头闻言,也都凑了过来。
这下仔细一看,便知道了其中蹊跷。
这铜尊的确是古物件没错,但却是残损品,有人通过高超技艺,将残损部分修补还原。
而陈旭刚刚那一弹,则将这些补上去的修复部分震的松脱掉落,还原了铜尊本来的样貌,破损严重,上下左右有十来个窟窿。
几个老头震惊的无语!
这东西,他们先前可都是过过眼的,却没谁看出半分!
姜振远看着陈旭,半晌不知该说什么。
陈旭淡淡一笑:“老先生,我之前说这东西是赝品,可有说错?”
姜振远脸如死灰,一旁那位一直替姜振远说话的老头突然惊呼:“这……这东西是毕鬼手所做的赝品!难怪咱们都没看出!”
言罢,老头将其中一块铜片递到众人眼前,瞬间大伙儿见到铜片上那龙飞凤舞的毕字。
毕鬼手是古玩制假的神级人物,也是他们这群古玩大家的天敌。
古玩界里有不成文的默契,没看出毕鬼手的的赝品,算不得打眼!毕竟国家博物馆那么多专家都没看出毕鬼手的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