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陵的小院格外的具有风格，许是雪啼鸣生前摸清了白陵的爱好，便将他的厢房上处开了个天窗，能够让其眺望天空。

    这一日，白陵同样在眺望星空，只是怀中多了一个人。

    这人自然是雪怜月，她正一脸幸福的模样，躺在白陵的胸口感受心跳了温暖，而白陵，不停的顺着雪怜月的长发，双眼始终望着星空点缀的长空。

    本以为这份宁静会持续道睡眠，却没想到突然来了一阵敲门声。

    “师傅？师傅？”声音忽高忽低，“师傅睡了吗？”

    “进来吧。”白陵熟悉着声音，也不怕被人打扰便应声说道。

    御秦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二人依偎的场景不由尴尬的挠头：“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知道还问？”白陵始终未低头看一眼御秦，只是淡淡回应。

    “那，徒儿明天再说吧。”说着，御秦欠着身子想要离开。

    白陵却叫住了他：“有事就说。”

    “恩。就是，我快走了。”

    御秦的突然让白陵有些不解：“怎么了？你的困龙九索似乎还在第四索吧？”

    “是这样。不过醒来之后就到了第五索了。”御秦开朗的笑道，随即面露复杂的神色，摸着胸口的勾金玉佩道：“我要去古秦国了。约定的时间要到了。”

    “我记得我说过。当你离开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师徒缘尽的时候。”白陵悠悠的道，当初他还以为自己会先一步离开呢。

    “徒儿知道。”御秦说着，双膝跪地：“自跟随师傅，徒儿便没有过问师傅真姓名。徒儿一身止步暗劲，多亏师傅大恩也有转机，这一点徒儿没齿难忘，无论师傅想怎么做都可以，但是徒儿不会忘记师傅恩情，您始终是御秦的师傅，至始至终！”

    “……”白陵眨巴着眼睛，低头看向跪地的御秦淡笑道：“多告诫你一句，江湖上别太看重恩情，你觉得我会白交你困龙九索吗？我也是有目的的。”

    “徒儿当然知道。”御秦笑道：“我不过一无名小卒，连天峰大哥的妹妹都不如，天下没有白吃的饭，这条命，早就是师傅的。想要，大可拿去！”

    “你那么坦诚，我也不好意思瞒你。”白陵笑道，望着星空轻声道：“等到你的困龙九索圆满，在我面前施展一次吧。”

    施展一次？御秦明白了，虽然不知道白陵要自己命做什么，但是无疑，这困龙九索定然是白陵重要之物！

    “那我到时怎么找到师傅？”御秦坦荡荡，没有丝毫犹豫。

    白陵神秘一笑：“好好待在古秦国，我会让人来联系你的。拿着这块阴阳令。”

    御秦结果阴阳令，纳头三拜：“徒儿告退！”

    “去吧去吧。”白陵摆了摆头，并没有太过在意的意思。

    ‘吱呀’

    房门再次关上，雪怜月忽闪着眼眸狐疑道：“为什么特别要第九索？好像第九索开，他就会死一样。”

    她自然是不知道困龙九索，白陵也愿意解释：“御秦丹田被占，这一生凝不出罡气，暗劲就是终点。困龙九索是透支生命的法门，前八索还好说，到了第九索，传说会有真龙降世，显露真身。”

    “传说是真的？”雪怜月自然奇怪，白陵不像是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人。

    “假的。”白陵摇头：“没有真龙。所谓的真龙就是世界基石的一部分，像光，像水那样。不过，真龙更特别，它代表的是一种气势，属于这个世界的气势。我没有凝形化势就是等天地大势的出现，不然就浪费这一身王气了。”

    “你是城主吗？”雪怜月还不知道白陵身份，固然有此一问。

    白陵怀抱着雪怜月轻声笑道：“不是城主胜似城主。做城主不是唯一获得王气的方式，也要看人，每一个有权势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分得一些王气，不过最初期的时候应该叫做，雄势。就像曾经的霸城城主霸非凡。割据一方，是雄。有能力分割天下的人，则是王。”

    “你二叔也可以有，不过他只醉心钻研武技。倒是可惜了。”白陵轻笑摇头。

    “因为大叔的缘故，所以二叔才不想争权夺利，就算是暂代殿主都不肯那我身上的殿主玉令。”雪怜月朝白陵的胸前拱了拱害羞道：“要睡了吗？”

    “恩。入睡吧。”

    ……

    自出牢城以来，白陵已经有许久没有认真的练功了，对于练功白陵理解的十分简单。

    除了亘古不变的锤炼体魄之外，无论是以从罡气变换的真气，还是武技，兵技都不是自己所需要维持的。

    人分三六九等，世界上并没有所谓的平等，白陵虽然出身并不富贵，但是不妨碍他成为上等人，他有享不尽的秘笈丹药，用不完的死士杀手，洛承是他傍上的大树，他从不否认这一点，如同普婆罗所传授的功力及感悟一样，很多东西都是没有必要的累积。

    这一生白陵没有时间去享受变化的过程，与其说没有，倒不如说是因为心态的变化，年少老成的他自将普通人所谓的挫折磨练所看透，无非就是一个‘拼’字。

    若是拼命，白陵自傲，没有人会超越他。

    因此，如果有快速得到这些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便能得到的东西，白陵从不会多费心思去算计，得到这些，整个世界上，他所在意的只有两样，一是记忆，二便是武功。

    曾经孽主淡然的一击，白陵始终印象深刻，为了对付邪徒，无论是黯，还是伏，他们施展的武艺白陵始终回放在脑海中。

    “黯的地位不低，境界虽然说不上有多高，但是真气古怪，凝形化势无论何种，无论是遗族的哪一位从来没有一个是以世间万物作为基础。形是人形，势是人势。那一掌，真的够疼！”

    白陵揉着胸口，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受伤。

    “不过看起来他们的方向是对的。”白陵轻笑一声，盘膝而坐，真气外放感触天地。

    不远处跟随白陵的青剑，看到这一幕喃喃自语：“原来人，才是根本！”

    是的，只有人！才是根本！

    白陵身后浮现的便是属于自己的巨人！高达五米！具有白陵的一切！王势！泪石刀！素白罗衣！俨然一个放大版的白陵，不过……五官模糊。

    遗族经历武道的双重纪元，早在上个纪元就已经在神女的统治下知晓人才是武道根本的真谛，又在神王的指导下，明确了，现实的人能开山劈石，那么真气化形的人同样也可以！

    更为重要的是，由真气化形出来的人，可以施展武技！这才是对敌的关键！也是遗族到现在都不被多数人知晓的原因之一，因为这根本就是杀器！

    “希望你的髓有用。”白陵低语一声，双眸闭合，感受自身身体。

    血液的流动。

    五脏的运转。

    筋脉中气劲的轮回。

    以及，丹田中真气的疯狂流逝！

    时间缓缓推移，白陵的额头在这寒冷的天气下居然渗出汗珠。其身后的虚影则淡淡有了骨架，从虚幻到凝实，骨架建成，紧接着从头顶一路向下，直到足底后又转回脊柱，最后到达心脏！

    到了这，白陵便泄气了，摇头直说：“极限了。至少人形虚影已经九索齐全。就差天狼刀了。”

    没人知道，白陵自己也早已开辟了九索。

    他早有死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