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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雪氏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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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雪寒清看着失魂落魄的雪隼,单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沉重道。

    “雪氏四门啊。”血千尺悠悠诉说着:“当初八古国,武学十六家为了规划大陆散尽世家人,落叶随处扎根,我与你们爷爷兄弟四人以雪家之名,闯出一条路来,当时我们就被称为雪氏四门。”

    “呵,江湖儿郎自是为江湖所迷,尤其是当时的大陆太过迷茫,先辈宝藏层出不穷。我等劫富济贫,杀尽不义之士,也被一些势力追杀,甚至悬赏至榜。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渐渐感觉到了力不从心,可是又无法脱离这江湖。于是,我们觉得由一人夺目,作为箭靶。其余三人逐渐暗淡,直至退隐。”

    “作为大哥,我自是当仁不让。可惜,怪只怪兄弟情义太深。”说道这儿,血千尺不由嗤笑落泪。

    “一次搏杀之中,我等已无后路,我便用了这噬心正阴魔手,我深知其威力,因此从未使用,那一次也是无可奈何。我重伤垂死,三位弟弟若当时弃我而去,隐姓埋名,这一世说不定就平平安安的过去了。最终,他们还是救了我,冥冥中,顺应这本魔功的指引,我们又来到了白国之镇。”

    “休养生息,辗转三十年,本以为江湖已远,奈何罪孽深重,逃不过这地狱轮回。以至于让我们的儿子,女儿也被着江湖迷恋。二弟战死,三弟四弟,护我等逃离,途中遭遇截杀,我重伤未愈,再次运转魔功,救下了他们,却也走火入魔。”

    “后面,你们也清楚了。他们走了我们的老路,由我的儿子成为箭靶,成长之后,又由啼鸣成为箭靶。残喘于世……”

    血千尺看着低头不言的众人自嘲道:“其实我们的路在踏上江湖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了。不就是快意恩仇,纵情一生吗?只是厌了,倦了,累了,不想走了。我们不走,身后的人却一直在走,死是迟早的事情,我们只是希望,在我们这结束掉我们的事而已。听起来微不足道,然而,却逃不过轮回。”

    “雪隼,你爹娘不希望你那么刻苦,因为他们不想你去做箭靶。教你武功只是希望你不要成为累赘,但是你太重心于认可了。以你的性子若是跟你明说,你一定会抢下啼鸣的位子,你不适合做箭靶,因为你忍不了,也不想忍!啼鸣沉稳,寒清钻研武技,雪王更是喜欢游历天下,只有你,拼死了要得到认可。如果那样做,你知道后果。”

    雪隼被这一番话震的木讷了,甚至忘了回答,只是在顺着血千尺的话在思考。

    ‘如果我那样做了,会有什么后果?’

    “雪氏四门,无一幸免。彻底断绝!”说完这十二个字,雪隼便虚脱了。

    难以想象,他曾经向往得到认可之后的保护,却在第一步的时候便将雪氏四门杀得一干二净!

    “可笑我还因此耿耿于怀!甚至想要强取豪夺这天雪殿!更是想要杀掉我的兄弟们!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雪隼疯癫的大笑,大嘲自己这错误的一生。

    血千尺话里的真相,比起白陵大梦千秋中的温暖更刺痛心脏!暴力,直至要害!

    “既然二长老醉心武艺,拥有野心。为什么不让他做箭靶,这样不是对谁都好吗?”雪小子懵懂的轻声问道。

    “那不行。”雪秀冬淡然摇头:“箭靶既然决定了,那就只能走到死。不然,东墙补西墙还是于事无补。如果那样做,不是多了一个箭靶?多了一个注意力?结果又有什么变化?”

    “哦……”雪小子知解点头。

    “好了。这也就是我最后的一番话了。”血千尺淡笑着看向天雪众徒:“江湖,不是一个好玩的地方。也许某一天武技,兵技,内功会彻底消退。留下的只有招式,这是大势所趋。人们会理解死亡的痛苦,生离死别的哀伤。诸位天雪众徒,也许你们就是最后的武人了。再见了……”

    “这辈子,我欠你们的,看来只能下辈子还了。”血千尺笑着看向雪寒清,雪隼以及雪怜月。

    “再见。我的亲人。再见,这片天地。我血千尺的这一生,值得却也不值得。不过,也算尝遍人情冷暖,看尽世间百态……”

    血千尺的意识最终还是消失了,就好像秋天到了,树叶飘零一样,自然却又让人不舍,他临终的话,生前的事化作了土壤继续滋养,或是潜移默化的改变了武人这个大树。

    “无论是普婆罗,还是人王,或者是你。都在传承这团火。可惜,这团火终究是要燃烧这棵大树,就算没有我,孽主的业火也会将其焚烧殆尽……”白陵看着血千尺的意识化作真气流出身体,消散于世轻声诉说。

    ……

    “终于离开那个阴森的洞窟了。”一探出脑袋,雪小子便忍不住大声嚷道。

    “这趟旅程受益匪浅啊。”雪秀风笑道。

    “可惜,不是最好的结局。”雪秀冬望着由雪寒清搀扶出来的雪隼摇头道。

    雪寒清将雪隼搀扶只石砖处问道:“大哥。今后打算怎么办?还要继续待在天雪殿练武吗?”

    雪隼颤抖着双眸,眼神抬起看向雪寒清轻声道:“为何不练?”

    “这样的话。我想雪王应该也会高兴回来的。”雪寒清自是珍惜,兴奋的说道。“我派人送通知他。”

    “不用了。”雪隼却制止,起身感受着风雪,看着万年不变的白雪茫茫道:“我要下山。去哪里都好,我不想在待在这里了。这里有太多痛苦,等我能真正面对它的时候,我再回来。”

    “可是……”雪寒清欲做挽留,却只听雪隼和蔼笑道。

    “无论怎样,我们始终是兄弟。不是吗?”

    “既然如此,那边祝大哥一帆风顺,早日祛除心魔。”雪寒清看着这曾经无比熟悉的笑容,发自内心的笑道。

    “爹。咱们一起吧。待在这里,见识也不多。”雪鹰笑着,连忙拿起长剑背负身后。

    “男儿志在四方,确实应该陪爹出去看看。哈哈哈。”雪隼爽朗的一笑,揉着雪鹰的脑袋大笑一声。

    “好好帮助怜月管好天雪殿!莫要等我回来的时候找不到家!”

    雪隼最后的呼唤之声传入耳中,雪寒清笑着轻声回应:

    “放心吧。这个家,就是我最后的埋骨之地,我不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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