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为了你的计划，我遗族安置在兽栏城所有人手已经用尽了。”黯面色如常。

    “对此，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行啊。”白陵满口答应，不过如何回答问题，则需要看是什么问题。

    随即，黯的神色变得严肃，十分郑重的问道：“不知什么原因，祭师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一直坐着噩梦，常常判若两人，不过思维和意志一直处在飞速的进步当中。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白陵眉头一挑，不敢相信，轻笑一声：“这问题，看起来像是你自己想问的。”

    黯一挥袖袍叙述着：“以你的聪慧自然摸到了一些苗头。老头身份特殊的原因不仅是因为将你所谓的遗族武学修炼的不错。更是因为我本就是跟随祭师的奴仆。曾经的祭师，是我心中的明灯，现在依旧如此。但是这些年，他逐渐变了，变得我有些不认识了。”

    “我以为是经历了流放这种大事，人难免会有变化。但是显然我错了，他的变化像是换了一个人，只是带着曾经的影子，或者是带着另一个人的思想，它们在斗争！”

    听到黯铿锵有力的声音，白陵不由陷入了沉思。

    祭师他接触不多，但是比较黯与祭师不难发现，祭师似乎从未有过年龄上的模样变化，而且他沉默寡言，杀伐果断。当然，这是白陵主观的看法，比较祭师的面容很像聂竹，而聂竹便是一个沉默而果断的人。

    思索一番下来，白陵不由想到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带着自疑轻声说道：“如果你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可以肯定，他曾经夺舍过。又或者接受某位能人的记忆传承。”

    “不可能夺舍。祭师的身份非同一般，他不会冒险。而记忆的传承，他早已接受。”黯连连摇头，随即一声长叹：“罢了。是福是祸总有结果。是我太多心了。回归正题吧。祭师想知道的很简单，就是你的目的。”

    “找到丢失的记忆。”白陵回答果断，却让黯一头雾水。

    “清楚些。”

    白陵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条例清晰的为其解释道：“在牢城，神武告诉我，我处在轮回之中。不是转世，而是轮回。带着记忆轮回找到一些东西，去拥有一时。我遗失的，就是那部分记忆。”

    “拥有一时？”黯幽深的目光紧盯着白陵，想分辨真假，毕竟这事非比寻常，无尽轮回去拥有一时？而不是永世？什么东西有这么重要？黯找不到答案，更是没看出白陵说谎！那眼神清澈无比，没有丝毫动容。

    凝视良久，黯才幽幽苦笑而叹：“本以为我等算是世间可怜人。没想到你这娃娃过得更是生不如死。”

    “没这么严重吧？我不是活的好好的？”白陵皱眉，他听出了黯有下文。

    “你这叫活的好好的？”黯嗤笑一声，点着白陵道：“那部分关键的记忆，你确定不会因为这份失去的记忆会去做一些你无法扭转的事？当你恢复记忆之后呢？带着悔恨去死，再次进入轮回，无休无止。”

    “我不可能停步不前！”白陵瞪了一眼黯，以为他破坏了促膝而谈的氛围，又开始企图改变他的目的。

    对此，黯只能失笑摇头，惆怅的望着明月道：“轮回啊。其实很容易摸到。不过没有人能坚持住。我的家乡也有无尽的人在轮回，我们为每一个轮回的斗士建立寺庙，集愿力希望斗士回归。但是，从来没有人回来，也许他们也像你一样，失去了那份为何要轮回的记忆。”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和你们站到统一战线。”不管白陵狭隘，只是黯的说辞太有说服力了，他真的触及了白陵心中的屏障，这让白陵不安。

    “呵呵。老头我没想那么多。”黯轻笑一声：“天色已晚，明天做最后安排，夜晚便开始你的计划吧。到时候，老头会不遗余力。”

    白陵无言，就这么看着黯离开。

    其实谁活着都不容易。坚持承受岁月风沙，让自身不被腐朽，这需要很大的勇气！更别提背着一定要背负一生的包袱！

    ……

    “关卡变成了五道，这些年觊觎寒冰棺的人不少，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天寒石的存在。不过兽栏城主还是装模作样的加强了把守，其实除了原本的三道，其余两道都是摆设。”黯说着，指着遗族团体中的两人道。

    “这两人作为兽栏城客卿把守，第一，第三两道关卡。其中，度过第一道关卡之后，嗜会刺激三头异狮的鼻子，同时暴露身份。而你以及那女子会作为交替五百猎人的团体，与第四道把守交换。同时，厉会暗算城主，为你们拖延时间，最多只有半盏茶的时间。”

    “我们不会付出生命的代价让你的时间宽裕。你应该会理解吧？”

    白陵点头：“可以。计划很完美。如果不出差错的话。”

    “不会有差错。除非你没有在时间内退出兽栏城。或者说因为天寒石而迟到一步。”黯十分笃定。他自然相信自己同族的手段。

    “如果我没出来，对你们也有好处。”白陵没有抬头，双眼游离在图纸上道：“出入口都只有一条路。你有把握，如果我在半盏茶之内出来，能够一路畅通无阻的通过这条长廊吗？这条长廊地下，可是蛇巢。”

    “若在时间内你出来却被困住。嗜与厉，拼死也会保你出来。”黯说的郑重，白陵却觉得这事不简单。

    并不是在害怕黯做小动作，现在杀掉自己对遗族没有好处，当初神武交付的麦秆子自是一种警告。如果现在的白陵死了，那么遗族面对的就是一个强大无边的神武，更有二十一强武！更别提现在遗族并未将八古城，十三新城掌握手中。

    “那好。子时，计划开始。”白陵再无异议，准备小憩一会。

    马车上只有普鹭鸥一人了，对普婆罗的托付白陵始终记得，因此将乌鸦和铁拦江二人统统打发走了。

    “我们会死在里面吗？”蒙着面纱的普鹭鸥在阳光的沐浴下确实动人，肌肤如雪，双眸精致。

    “死？”白陵笑道：“怎么可能。”

    “可是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不是因为担心，而是确实有这种感觉。”普鹭鸥皱眉道，似乎发现了危险正在逼近一样，环顾着四周。

    “因为你有天人合一的法门，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白陵笑问。似乎仍将这话当做担心。

    “我没有说笑！”普鹭鸥愤恨的站起身，有些害怕的发抖，环抱着自己的双肩道：“我看到一个一头红发的男人，带着一双手套一脸是血，笑的很猖狂。”

    红发？白陵的眼睛微眯，探出脑袋，贴近普鹭鸥的小脸，诧异道：“为什么说是看到？”

    普鹭鸥的脸庞微微泛红，悄声说道：“师傅选我做圣女，就是因为我能够通过天人合一的法门，探知一些模糊的未来碎片。”

    “是吗？”

    白陵眯眼笑着，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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