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装疯买傻
    “唉，你是干什么的？不要捣乱啊。”治安巡逻队的队长呵斥道。
    “这位长官，我哪里捣乱了，我在南方打过仗，命都差点丢了，养伤养了两年才好，结果染了一身湿病。”我说道：“我就得穿这种靴子才行，中间是羊皮纸，吸潮。”
    治安巡逻队队长听得都愣了：“还有这种病？”
    “你看，我骗你干嘛，我要是不穿这种靴子，脚都会泡烂掉的。”我说道：“这鞋虽然断了底，可我拿去修修一样穿，这种靴子，买都买不到啊。”
    冉娜咂咂嘴：“你干嘛不去福利院治一下？”
    “治过了，治不了，总督大人看我可怜，给了我好多钱呢，让我找别的医生治，可谁都治不了，唉，您的靴子卖给我吧。”我一手递出金币，一手索要靴子。
    冉娜不愿意，指着商贩道：“那不行，你要买，找他们买吧。”
    我看向商贩：“你们有？”
    “没有，你别胡说。”商贩赶忙摆手道。
    “大姐，你看。”我假装为难的说：“你就行行好吧，不然我会死的。”
    冉娜皱了皱眉头，把断了底的靴子递给我：“还有这种事，给，送你了。”
    “那不行，我不能白买，给您钱。”我把金币硬塞给她，然后就地一坐，脱下靴子，随手一扔，穿上了破的：“呦，大了点，嗨，不讲究了，谢谢啊。”
    治安巡逻队各个瞪着眼睛看着我，其中一名士兵问：“你不是疯了吧？”
    “哪能，你看。”我指了指脸上的水泡：“我的衣服里面都得垫羊皮纸，不然几个小时就会皮肉腐烂，这水泡就是这么来的。”
    治安巡逻队的队长看着我摇了摇头，挥手：“好了，都散了吧。”
    众人散去后，我刚要走，那名商贩立刻拉住我：“唉，老弟，你真要这种衣服？”
    我还以为你不会叫住我呢，嘿嘿。
    “要啊，你有吗？我高价买，我找过很多裁缝，他们不肯做，说我是疯子。”我摇摇头：“我正常得很，我不是疯子。”
    “啊，不是，不是。”商贩看了看四周：“你出多少钱？”
    “钱我多得是，随你开价。”我掏出一大袋金币说。
    商贩一看，喜笑颜开：“价钱好说，不过这夹了羊皮纸的衣物，穿不了多久，您是不是多买点？”
    “嗯，没错，你有多少，我全要。”我打开袋子，数出10枚金币，递给他：“这是订金，我还得逛逛，你把货准备好，太阳落山的时候，送到城墙东南角，我家就住那附近，不论是什么东西，10个金币一件，到时候我给你算账。”
    “好说，好说。”商贩接过金币，喜笑颜开的连连点头，我转身走了，走了没两步，我就听见那个商贩说了一句：“真的是疯子啊。”
    我一听，就笑了起来，我要这个疯子要把全城的奸商都‘买’出来。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衣裳破，你笑我，他笑我，人人都笑我……”我大声唱了起来，一脸的疯像，我心中突然有种特别洒脱的感觉，好像以前衣着体面，温文尔雅，都是装给别人看的。
    街上很多人都注意到了我，我又走到一家挂着大陆商会牌子的商铺，那是卖碗的，老板早就看到了刚才那一出：“你要……买东西？”
    “你这有破的碗吗？”我使劲瞪着问。
    “啊？”老板吓得缩了缩脖子：“没有，你要破的干嘛？”
    我拿起一个碗，往地上一摔，老板立刻火了：“你个疯子，怎么摔我……”
    他愣住了，我把一个金币递给他：“给你钱。”
    老板看着我，气呼呼的说：“找不开。”
    “那就不用找了。”我把金币丢在桌子上，把地上的破碗捡起来，笑着捧在手里：“发财喽！哈哈哈。”
    老板吓了一跳，把那枚金币放进我的破碗里：“你快走吧，钱我不要了。”
    我看了他一眼，把金币拿出来问他：“你不要？”
    “快走吧，不然我叫治安巡逻队了。”老板摆手道：“疯子。”
    我摇摇头，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走向下一家店铺，这家是卖珠宝的，老板已经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了，我故意围着他跑了一圈：“你这卖假货吗？”
    “卖，卖，不过这假货可是很贵的。”老板奸笑着说。
    “多少钱？”我拍着胸口说：“我有钱。”
    “哼，10个金币，你要吗？”
    “不要。”我立刻说道：“要是一百个金币，我就要。”
    “好！你要多少？”老板差点没乐疯了，他估计也是头回听见这么砍价的，指着店里东西：“瞧见没，都是假的。”
    我皱了皱眉头，他敢把假的摆在外面那就见鬼了：“你骗我，这明明都是真的！”
    “呦，好眼力，外面摆的都是真的，假的在后面呢，你等着。”老板把我拉进店铺，去了店铺里面，拿了一串珍珠项链：“你瞧瞧，是不是假的？别看它光泽好，其实是用贝壳和品相不好的珍珠碾成粉，再掺上胶，倒进模子里压出来的。”
    我立刻把珍珠项链抢过来，挂在脖子上，然后抓了几把金币给他：“还有吗？”
    “有啊。”老板点头：“你出得起钱，我就卖给你。”
    我又抓了一把金币给他：“这是订金，太阳落山的时候，送到……”
    “哦，城墙东南角对吧？”老板把金币收起来，笑着问。
    我点点头，神神秘秘的低声说：“你可一定记住了，要在太阳刚落山，但又没完全落山的时候，不能早，也不能晚。”
    老板皱了皱眉头：“为什么？”
    “只有那个时候，我才能打开装钱的箱子啊。”我说道。
    老板恍然大悟，脸上的表情明显是：我跟疯子聊什么？
    “记住啊。”我再次说道。
    老板不耐烦地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你准备好钱就是了。”
    等我离开这家店铺，门口已经有很多人在等我了，都是卖假货的，我高兴地拍着巴掌：“都是假的？”
    “那当然，都是真的，唉，说顺嘴了，都是假的。”
    “假的假的。”
    “放心，假的，你看看我这货，正宗假貂皮。”
    “唉，疯子，掺假的要不要？”
    ……
    我一人发了一把金币，让他们都在日落时分，去城墙东南角等我。
    我本想继续逛下去，可是手里已经没有几个金币了，刚才来了足足20多个，我撇了一眼躲在人群中看热闹的朱莉等人，正打算走，一个白胡子老人拦住了我，他穿的破破烂烂，我看了他一眼：“你有假货？”
    老人看着我笑着，伸出手道：“可怜可怜我吧。”
    乞丐？难道是刚来万王之城？还不知道去福利院的人？我仔细看了看他，发现他面色红润，身体虽然瘦削，但是很有力量，只是穿着的破烂，脚上也没鞋，光着脚，我把剩下的金币都递给他，然后拇指扣住中指关节，暗中说道：【去城北的教堂区，那里是福利院，你可以得到免费的衣服和食物，快去吧。】
    老头接过金币，看着我笑着，然后迈步走了，我突然皱了皱眉头，奇怪的老人，不像乞丐啊，健步如飞，神色隐约有点高傲，难道他是疯子？我是说真疯。
    随后我冲朱莉他们使眼色，一行人离开商业街，朱莉笑的肚子疼：“快把那破碗扔了吧。”
    卡加斯把我的靴子递了过来：“老大，换鞋。”
    我施法换回面容，把破碗丢在一边，又把那串假的珍珠项链也摘下来，脱了断底的靴子：“哦，冻死我了，沃克，日落时分，在城墙东南角埋伏人马，把他们全都抓了，一定要人赃并获，交给阿普顿处理，该罚的罚，该关的关，哦，关就不用了，我们没监狱，送去劳改，特别是那个卖药材的，货要真的有假，枪毙，明正典刑。”
    “是，总督大人，你这方法可真好使。”沃克笑着说。
    米拉王后皱着眉头说：“这下总该一网打尽了吧？”
    “就算有漏网的，也会老实的。”我笑着说。
    “刚才那个老头好奇怪啊。”杜美说道：“铁板烧似乎很害怕他。”
    卡加斯点点头：“是啊，一个劲想跑，拉都拉不住。”
    “那个老人说什么了？”朱莉问道。
    我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只是乞讨，我也感觉他不像是乞丐，唉，他去哪了？”
    “往北边去了，总督府方向。”朵拉说道：“俺看着好奇，就跟着他，他没一会就消失了，看来会魔法。”
    我愣住了：“魔法师？”
    吉莲笑着说：“我看他不像是乞丐，一定有古怪。”
    “要不要我调曙光搜捕他？”卡加斯问道。
    我想了想：“这样吧，暗中找找看，要真是乞丐或者神经不正常，就把他送到福利院，要不是，不要惊动他，我去会会他。”
    “好。”卡加斯点点头和沃克一同走了，我站起身：“得，这下东西买不成了。”
    朱莉挽着我的手臂：“没事，整顿完了再买吧，那样更好。”
    “走，打道回府。”我笑着说道。
    一行人这才回到了总督府，总督府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都是登记参加婚礼的，阿普顿找了十几个人帮忙，可忙得脸都肿了，朵拉蹭了几块点心，就回奥格瑞玛去了，她说还要给奥格瑞姆准备晚饭。
    我正打算把前天的鸡汤复制一遍，本森就找上门了，只说有事，但不肯开口，朱莉一看：“你先去忙吧，鸡汤谁都能做的。”
    我笑着吻了吻她，然后跟本森去了他的那间办公室。
    本森大门一关，神神秘秘的示意我围起魔法屏障，然后递过来一张纸：“您先过下目。”
    我一看，顿时连拍额头：“我这脑子，多亏了你啊。”
    “我建议此事由您在神圣议会上亲自提出来。”本森说道。
    那是一份人员晋升名单，各族都有，不过我认识的很少，人类方面，除了一些管理政务的官员，卡加斯封曙光卫队长，麦金托什和密克为左、右副卫队长，隶属总督府直辖，也就是朱莉手下，沃克和德维特封将军，指挥龙卫军，马克西任教导长，老首长西诺德被提名为步兵将军，统领第16步兵师，下属军官都是他的老部下，有意思的是，16步兵师本来只有8个团，现在竟然是9个，第九步兵团融合了我带回来的那群士兵，还有新招募的流民，团长卡兰克。
    我挑了挑眉毛，笑着说：“呦，卡兰克团长不打铁了？”
    “西诺德去劝的，他确实是个人才，他这个团，是个混编团，配属新式的轻便散弹炮、步枪和手枪。”本森说道：“其中还有一小支骑兵，这都是卡兰克的主意。”
    “嗯，随他吧，只要他指挥的顺手就行。”我点点头：“唉，我带回来的那群老军官呢？怎么上面没他们的名字？”
    本森说道：“他们不属于万王之城的任何编制。”
    “为什么？就算上了年纪，不能打仗，作战经验也还是有一点吧？我可是特地把他们留下来的。”我奇怪的问。
    本森点点头：“还请您原谅，我已经擅自做主，把他们裁退了。”
    “啊？”我惊叫起来：“丞相……”
    本森挥手打断我的话：“请您听我解释，我已经跟他们商量过了，每人发了1000枚金币的退休金，家人也都安置好了，表面上都是裁退了，实际上，我把他们散了出去，让他们去组建一支新军。”
    “组建新军？”我愣了一下：“在原有基础上招募不行吗？就像西诺德那样，再扩出几个团。”
    本森摇了摇头，表情严肃起来：“总督大人，我问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您手里有多少兵？”本森低声问道。
    “这不全是我的……”我说了一半就卡住了，名义上都是我的，可实际上……不一定。
    “嗨，怕什么？最不济还有曙光呢。”
    本森紧抿着嘴，摇了摇头：“我先往好听里说，亡灵即将入侵，还有冰河期，食物、资源都会不足，俗话说有福同享，这点都没问题，特别是跟着别人享福，这就更没问题了，可有难同当，那就难了啊。”
    我皱了皱眉头，指了指魔法屏障：“这里就咱们两个，天地也都不知，丞相，您有话就直说吧。”
    本森点点头：“那好，万一战事岌岌可危，有人为了保命，煽动手下抢夺粮草叛离呢？”
    “这……”我愣了：“不能吧？”
    “只要形式看起来不好，很难说啊，世上最难看懂得不是兵法，也不是战阵，而是人心。”本森说道：“他们跑了还到不要紧，要是造反呢？曙光加上新招募的，一共几十人，就算都对您忠心耿耿，可又能抵挡多少突然叛乱的贼军呢？卡罗，我叫你一声主公，这事不可不防啊。”
    我愣了，这个问题，我从没来没有想过，也根本不会去想，可是……人心险恶啊。
    “那这支新军，又能起什么作用？”我问道。
    “那些老兵我都亲自见过，对您是钦佩不已，也很感谢您能给他们家眷一个安全的居所，特别是哈伦，您救了他一家人，人上了年纪，就不会像年轻人一样有那么多想法，不会听到什么就不加思索的头脑发热，老人更会审时度势，我让那个哈伦团长领头，别看他们只有十几个人，还都上了岁数，可是，在数月之内，他们就能拉起一支绝对忠诚于你一个人的精锐军队，而这支军队，会在必要的时候，勤王！”本森指着我说道。
    我点点头：“好吧，但愿用不到，他们的武器、军饷、物资都从哪来？”
    “金币，我做了一笔亏空出来，数额在2000万上下，全都兑换成了金券，武器只有手枪和步兵师淘汰下来的武器，前一段时间，英格丽德提议组织民防，下发了不少，只发给了军属和蓝冰镇的居民，有一批没发完，留在仓库里，连账目都没有，不过数量并不多，其他物资就没有了，一切都要靠他们自己了。”本森说的我一头冷汗，军火都没账目？
    我摇了摇头：“你这么做没人发现？”
    本森笑了笑：“我们的官员很少，而且缺乏经验，政体也不完善，有很多漏洞，其他人不可能做到，但坐在我这个位置，非常容易，不过我会很快把这些漏洞都补上。”
    我叹了口气：“刚才你说这是好听的，要是不好听呢？”
    “亡灵入侵，所有人无可选择，只能抛下一切恩怨，联合起来，可亡灵这事总要有个结局，一但这个危机结束，谁知道各个种族还会不会聚集在一起呢？”本森说道：“您需要一支绝对忠诚的武装力量，来震慑他们，合则生分则死啊。”
    “好吧，听你的。”我点点头，只要不出事，这支部队就用不着。
    本森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这事万王之城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请您务必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了。”
    “好吧，你能说得通朱莉就最好了，我实在不好张嘴。”我点头说道。
    “不。”本森说道：“不能告诉朱莉。”
    “啊？那你说的三个人都是谁？”我愣住了。
    “您、我，还有我的女儿，雪莉儿。”本森语出惊人的说道。
    我蒙了：“谁？”
    “他们需要一个参谋，来出谋划策，把控大局，我虽然没教雪莉儿，但她偷偷进我房间，已经看会了不少，就在刚才，她已经跟哈伦他们偷偷出城了。”本森说道。
    “不是，丞相，你女儿才多大？”我吓得都哆嗦了：“就算她得你真传，可你舍得吗？这出去可不是观光旅游啊。”
    “舍不得，但没有其他人了，实不相瞒，这件事，是雪莉儿提醒我的。”本森说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她？”我愣了：“可她还在上学啊，她这么一走，你妻子……”
    “无妨，明天众人就会发现，雪莉儿失踪了，而龙卫军会在城外，发现一摊血肉和雪莉尔衣服的碎片，我现在的妻子虽然不如月英，但她还挺得住。”本森说道。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诸葛军师这计谋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诸葛丞相啊，这事要不要再商量一下，雪莉儿年纪还小，怎么受得了啊？你快叫她回来吧。”
    本森把我拉了起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何况已经脱手了，主公，莫要儿女之姿，我说过，您智谋不亚于先主玄德，可您秉性纯良，就像阿斗当年一样，虽然也有些小聪明，但世道险恶，这步棋，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一步了，望你珍惜啊。”
    我看着本森，一时间无法言语，心情更是五味陈杂：“诸葛丞相，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本森笑着说：“那就再听我一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