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老酒仙阿瓦尔
    等大队人马走到蓝冰镇的时候，我已经是筋疲力尽，长途跋涉，不是我的强项，不过女人和孩子都在走路，我也只能咬着牙充硬汉，可一路上还要召集元素铺路，确实有点吃不消了，朱莉带着一些镇民，等候在镇口，看到我这样一路铺路回来，各个惊讶的跟雕塑一样。
    “你……就是这么回来的？”朱莉问道。
    我点点头靠着城墙坐下：“路不好走，马车都颠坏了，总算到家了，累死我了。”
    “从这里，一直到西科城？”朱莉又问。
    “还差一截，不过也就两三里的样子，下次去西科城，再铺上吧。”我坐在地上，捶着快要抽筋的小腿说。
    朱莉翻了白眼：“你这位大人可真有意思，头回听说魔法师给人铺路的，你知不知道，魔法师被称为大人，就是因为魔法不会随便使用，如果有人求魔法师帮忙，代价是非常高昂的。”
    “他们叫我总督大人，所以我先是总督，然后才是魔法师，这条路，是非常重要的。”镇民们为我递来一壶热水，我喝了两口：“要想富，先修路啊，我的朱莉大人。”
    “歪理，修了路，就能富了？”
    我翻了个白眼：“你等着瞧吧，几个月后这片大陆的中心将不再是王城而是这里，对了，客人们到了吗？”
    朱莉摇了摇头：“什么客人？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
    “那就是没到，等来了，你马上就能知道谁是客人了。”我站起身：“哦，你得帮我送几个口信。”
    朱莉笑了笑：“好，我的总督大人，去哪？”
    “阿普顿镇长。”我喊到。
    阿普顿正在眉开眼笑的指挥着村民卸货：“总督大人，有什么吩咐？”
    “召集几个认识路的猎户，去各村送信，最远的几个村子，你告诉朱莉，让她去。”我吩咐道。
    “朱莉大人，请您跟我来，我指给您看。”阿普顿镇长立刻说道。
    “你到底是叫了多少人来参加庆丰节？”朱莉惊讶的问。
    “很多，快去吧。”我笑着说。
    朱莉点点头，跟着阿普顿走了。
    我让兽人们把带来的活鸡，处理掉，那是他们庆丰节的加餐，剩下的临时圈养起来，我要搞个养殖场，没想到西科城鸡蛋那么贵，一枚银币才两个，哈，真是天助我也，话说帝国的物价怎么这么高？真是离谱。
    回到镇公所吃了两张麦饼喝了几口汤，又睡了个午觉，等醒来时，天上又下雪了，镇民正在准备庆丰节的食材，家家户户都飘着香浓的气息，镇子上最忙的就是那个屠夫了，下着雪，他也不怕冷，光着膀子拎着刀，在镇公所门口宰杀小动物，场面还真是血腥，我一出镇公所，他就笑着跟我打起了招呼，不过那些小动物，看我的眼神就没那么友善了。
    “阿弥陀佛，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在胸口画了个十字，认真地说道
    “怎么样？忙得过来吗？”我笑着问，还有十几个镇民给他打下手，估计问题不大，可排队挨刀的太多了。
    “啊，还行，天黑之前，肯定能完事。”屠夫抹了把汗说道：“我这是头一次杀那么多牲口，这下肉可是太多了，别说是一个庆丰节，就是十个，怕也没问题。”
    “过节嘛，肉少了怎么行？对了，阿普顿镇长说镇子上有酿酒作坊，在哪边？”我找了一圈，也没见到阿普顿镇长，屠户拎着屠刀指了指一座极其低矮的房屋：“好找，您瞧那，那就是了，全镇最矮的房子。”
    “是啊，不过那老头这会怕是又喝多了，在睡觉呢。”
    “得了吧，阿瓦尔哪天不喝多？”
    “总督大人，您可小心那老家伙发酒疯啊。”
    “得了吧，阿瓦尔哪天不发酒疯？”
    “哈哈哈……”
    居民们笑了起来，我笑着点点头，走向阿瓦尔的酿酒作坊，可以到门口，就愣住了，这房子的屋顶，就比我个头高一截，成年人走进去，弯着腰恐怕都要碰头，难道是酿酒的需要？敲了敲门，屋里没有回应，不过木门却‘吱呀’一声被敲开了，我低头走了进去，屋里热烘烘的，满是酸溜溜的雾气，但我很快就找到了酿酒作坊的老板，这呼噜声，怕是跟河马有一比了，不过我也算知道他为什么能住这么矮的房子了，他是矮人族。
    “阿瓦尔，阿瓦尔！”我叫了他几声，发现他躺在低矮的椅子上睡得很熟，这时，我听到屋里有木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走过去一看，一套比水缸还大的铜制器具正在呼呼冒着蒸汽，这就是屋里酸味的源头，旁边还有一个木桶，铜器正在向里面滴着液体，伸手指一接，闻了闻，然后拿舌头舔了舔：“酒？这就是在蒸馏酒啊？呸，这么酸！”
    “那是头道的新酒。”阿瓦尔醒了，他走到水缸旁，舀了一瓢水，从头上浇下，然后抹了一把脸：“你是谁？来买酒吗？怎么从没见过你？”
    “我是这里的总督，刚上任的。”我笑着说：“这就是蒸馏酒吧？”
    “总督？就这鬼地方？哈，小子，你不是得罪了皇帝，派过来送死的吧？”阿瓦尔一语就戳破了皇帝的鬼心思，我惊讶之余，笑了起来：“你可真厉害，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啊。”
    “啊，活得久了，什么没见过，10多年前这里也派了位总督，上任没一个月就被人砍了，西科城你知道吧？那是人类皇帝用来养贪官的地方，啊，就像种果树一样，每隔几年果子成熟了，就派人宰了，把钱带走，然后再派一个人来。”阿瓦尔伸头闻了闻蒸馏出来的酒精：“小子，帮我鼓风。”
    说罢，他指了指铜炉子边的脚踏式风箱，我笑了笑，鼓起一阵微风，吹向炉膛，风系魔法很有意思，玩的就是冷热循环和空气对流，是小系统魔法中，公认的，最没用的法术。
    “嗯，人族的魔法师，有意思，你来了多久了？”阿瓦尔问道。
    “没几天。”我随口问：“你说以前也有位总督？”
    “有，倒霉蛋儿，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皇帝，被升了官，派到这里送死，哦，镇公所就是他要盖得，也就半个多月，镇公所刚盖好，他一把老骨头，算是埋这了。”阿瓦尔眼神朦胧的看着火焰：“劝你趁着命还在，赶紧跑，晚了哭都找不着坟头。”
    “谁哭还不一定呢。”我笑着说：“对了，我来是要你帮个忙。”
    “有志气，不过志气不能当脑袋使，说吧，要我帮什么忙？老头儿我可只会酿酒。”
    “就是酿酒，我从西科城买了些酒，希望你能帮忙再蒸馏一下。”我笑着说。
    阿瓦尔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西科城的？哼，那些酒跟雨水有什么区别，不过你们人族喝足够了，用不着再蒸了。”
    “是给矮人族喝的，我也觉得有点寡淡。”我就知道那些酒不行，哈克镇买的酒都能当酒精灯燃料用了，可那些从西科城买来的酒，却跟小鬼子的清酒一样，我记得以前跟朋友，两个人喝了一大瓶，但是没喝醉，只是头有点晕，不过喝了倒是挺通肠气的，不会是豆子酿的吧？
    “矮人族？你想去换些小玩意？好吧，有多少？”阿瓦尔问道。
    “大概六七十大桶。”我说道，每桶酒接近小半吨，各种酒买了足足20车，不过剩下的一半都是给镇上的居民和兽人喝的。
    “多少？你要干嘛？”阿瓦尔吓了一跳。
    “这不是邀请矮人族来过庆丰节吗？没点好酒说不过去不是？”我笑着说。
    阿瓦尔看了我一眼：“你邀请矮人族来过庆丰节？我不是酒还没醒吧？”
    “你酒醒没醒，我哪儿知道，不过确实是邀请他们来过庆丰节，而且我让他们都来。”
    “都来！”阿瓦尔跳了起来：“就那群祸害！你……”
    阿瓦尔把脸贴近我，眯起了眼睛：“你要干什么？”
    “过节啊。”我往后仰了仰头，这老头估计冲个凉，洗澡水都是低度酒。
    “扯淡，说实话。”阿瓦尔说道：“你是不是要雇佣矮人族给你作大炮？”
    “他们会？对啊，有什么他们不会的，不过不是做大炮，而是我要建座城，让大家都住进来，兽人都同意了，矮人不来不好吧？设计图还得听他们的，他们是专家。”我笑着说。
    阿瓦尔眼珠一转：“是我小看你了，不过你的活我接不了，那么多酒，半年都蒸馏不完。”
    “事在人为嘛，你需要什么设备，我帮你做，现在就开工，只要你能在明天中午前把酒蒸馏好就行了。”我笑着说：“完事后，那些设备都是你的。”
    阿瓦尔摇了摇头：“你个门外汉，你以为酒就是蒸馏出来的？”
    “不是吗？”
    “你跟我来吧。”阿瓦尔招了招手，走到屋子一脚，掀开地板的上的活板门，走了下去，我跟着他走下去，可看清底下是什么后，我就傻了，全是酒桶！每个都跟我一般高，足足上千个，这家伙竟然在小镇下面，挖了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酒窖。
    “这才是我的酿酒作坊，看到了吗？每次酒蒸馏完，都要放在下面储存，过一段时间，才会再次蒸馏，这是需要时间的。”阿瓦尔神气的说：“你那些酒，要想入得了矮人族的嘴，至少半年，这还得加我的秘制酒药，否则想都别想。”
    “我买你的酒！”我立刻说道。
    “买？你有钱吗？”阿瓦尔笑着说：“这些都是我大半辈子的心血。”
    “1000金币一桶，我要最好的。”钱不多，买了你的酒窖还是够的。
    阿瓦尔愣住了：“你还真舍得，按理说，这酒不值这么多，不过我不卖。”
    “别啊，好说好商量，除了钱，刚才说的酒，都是你的，要不1万？你开个价，我绝不还价。”《教父》上有句台词深得我心：‘给他一笔他拒绝不了的钱。’
    阿瓦尔摇摇头：“这年月，金币是不值钱的。”
    我愣住了：“那你要什么？”
    “粮食，你有吗？我要粮食，离成熟期还差整整12天的小麦，我也不坑你，我研究出了新的酿酒方法，只要你能给我那种粮食，这些都送你。”阿瓦尔认真的说道：“怕是全帝国，没有哪个人会在小麦未成熟之前，就开镰收割吧。”
    糟蹋粮食，我想了想：“好吧，你要多少？”
    “你有？”
    “现在没有，下一季小麦收割上来，我给你留一批你说的那种。”我说道。
    “嗯，按理说你是总督，阿普顿得听你的，我要一吨。”阿瓦尔说道：“你要是同意，就给我签个保证，盖上你总督的大印。”
    “好说，不过我没印章，按手印行不行？”我伸出拇指笑着说。
    阿瓦尔点点头：“随你，不过你真舍得？”
    “舍得，你都舍得这么多酒，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我笑着说：“跟我去镇公所，你来写，我签字按手印。”
    “痛快，不过……”阿瓦尔这一个‘不过’，我恨不得掐死他，想反悔？
    “不过什么？”
    “你得给我留几桶，等明年粮食打出来，我得等大半年，没酒喝可不行。”阿瓦尔挠了挠脖子，憨笑着说。
    我松了口气：“成，这里每一大桶差不多有半吨吧？”
    “正好半吨，足量的，有些陈酿会挥发了一些，可能会少些，但不会差太多。”阿瓦尔拍着胸口说道。
    “给你留十桶最好的。”我笑着说，泡澡都够了，别说喝了。
    “嗯，刚好够，行，那就说定了。”阿瓦尔点点头，你真拿来泡澡啊？
    离开了酒窖，阿瓦尔跟我去了镇公所：“这是出什么事了？”
    “说了嘛，过节啊，就明天，你不会还知道吧？”
    “杀这么多牲畜？这镇子才5千人！”阿瓦尔惊呼道，屠夫你大爷的，镇公所门口快成屠宰场了，不对，已经是屠宰场了，可你就不知道弄干净点，我的新披风！我看着地上混着血水的烂泥，皱了皱眉头，把披风撩起，挽在胳膊上。
    “镇子外面还有1万兽人，其他村子的人都会来，再算上你们矮人族，这些肉我还怕不够呢！”我随口说道。
    阿瓦尔摇摇头：“唉，这年头谁肚子里都没有油水，有口肉那就是过节，真是浪费。”
    “又不是花你的钱，你激动什么？”我笑着说：“唉！阿普顿镇长，正好你在，帮我弄份合同。”
    “合同？”阿普顿愣住了：“什么合同？”
    “他要买我的酒。”阿瓦尔说道。
    “还买！西科城买来的酒，都快没地方放了！”阿普顿镇长哆嗦着说。
    阿瓦尔把阿普顿推到一边，跳上椅子，站在椅子上，拿起纸笔，开始写起了合同，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要不说你才是个镇长，他是总督呢？小家子气。”
    “我……”阿普顿一听火就大，可是阿瓦尔拿我作比喻，他只能忍了，可一看阿瓦尔写的合同，立刻又急了：“粮食！一吨！成熟前12天！总督大人，这……”
    我耸了耸肩：“停，我跟你说过了，以后最不值钱的就是粮食，你别大惊小怪的。”
    “可这……”阿普顿快哭了。
    我笑着说：“这样，等收了粮食，我让人堆到你家去，能装多少是多少，你天天守着。”
    阿瓦尔抬头看了我一眼：“嗯，按说魔法师动动脑子，让一个小镇的人丰衣足食并不难，难就难在他们从来不动脑子，小子，签字吧。”
    我提起笔，刷刷签下了我的大名，还蘸着墨水，按了个手印，阿瓦尔看了一眼：“火狐总督？你就是卡罗啊。”
    “知道我？”我差异的问。
    阿瓦尔点点头，可是没回答我的问题：“矮人们到了，派人通知我一声。”
    “这是自然，您是上宾。”我笑着鞠了半躬，这蓝冰镇绝对是卧虎藏龙，刚才阿瓦尔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知道什么一样，兽人先知曾说过，大陆的强者，已经知道我了，难道他就是其中一个？喝酒的强者？也算吧……
    阿瓦尔把合同卷起来，搂在怀里：“抽空让人过来搬酒，就那些劣等货色，也能让他们醉生梦死。”
    我冲阿普顿点了点头，镇长大人立刻跟死了老婆一样，找人帮忙去了。
    我松了口气，剩下的就是解决粮食问题了，许诺出那么多，要是玩砸了，阿普顿第一个跟我拼命，我摊开羊皮纸，凭着想象，画起了图纸，要做的东西很简单，也很不简单，那就是温室大棚，可惜我只知道那是什么原理，但是具体怎么操作，并不了解，唯一的一点印象，是军属大杂院，那些打了一辈子仗的老人相继去世后，那个硕大的沙盘，被大家改成了蔬菜大棚，种些葱、蒜、辣椒、香菜什么的，不过那时候我已经上大学了，只是放假回家看到过几回，唉，书到用时方恨少啊，要是能百度一下就好了，谷歌也行啊。
    指挥着阿普顿等人布置完庆典现场，又吃完晚饭，我用羊皮做了个小模型，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了，就在这时，楼下响起一连串喷嚏，听起来是朱莉回来了，朱莉‘当当当’爬上楼：“我被你害惨了，雪越下越大了，好悬没冻死我。”
    我一看朱莉的狼狈相，就笑了起来：“辛苦了，吃了没？”
    “上哪吃去。”朱莉气呼呼的翻了个白眼。
    我立刻走下楼，让楼下温习庆典程序的阿普顿给朱莉准备晚饭，等朱莉吃饱喝足后，我从包里拿出一大包糖果：“庆丰节快乐。”
    朱莉先是露出一丝惊喜的微笑，然后又板着脸：“我又不是小孩子。”
    “知道，所以今天给你，明天才会发给小孩子们，到时候，就没你的份了。”我笑着把那袋糖果放进她手心。
    朱莉看着那袋糖果：“你真的要建城？”
    “是的。”我把画好的图纸递给她：“这是图纸。”
    “奥格瑞玛？暴风城？铁炉堡？”朱莉看着图纸：“这得多大规模？”
    “预计可以容纳30万人，不过我这是估计的，并没有详细计算过。”我说道，图纸跟《魔兽世界》里一样，可尺寸就大很多了，好吧，我承认，上面就没标尺寸。
    “暴风城里还有魔师区？”朱莉眼睛一亮。
    我点点头：“归你管了，如果条件够了，我们还能建个魔法学院，召集那些不愿意加入魔法公会的魔法师。”
    “教堂！教堂广场？教、教堂是什么？”朱莉那种奇怪的眼神又回来了，她问道：“你不是要让圣光明教的家伙们来吧？
    我愣了一下，其实画图的时候没多想，圣光明教是什么？圣光教和明教的综合体？我赶紧甩了甩头，把脑海中的李连杰版张无忌赶出去，因为他正在高呼‘愿圣光祝福你，我的朋友’，这也太离谱了。
    “怎么了？信仰自由嘛。”
    “信仰自由？”朱莉瞪着眼睛看着我：“你一定是疯了，这要是传出去，西科城的驻军一定立刻打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