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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帝后私房话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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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推荐,求收藏)杨广的母亲独孤伽罗出身于北周早期一个贵宦之家,她父亲独孤信曾经权倾一时,并且生育的七个女儿中,有三位都成为了皇后:大女儿独孤伽兰嫁给了北周明帝;四女儿独孤伽彩嫁给了李渊的父亲,多年以后李渊称帝,追赠其母为皇后;最小的七女儿独孤伽罗十四岁就嫁给了杨坚为妻。

    由于独孤信在北周朝的权力倾轧中被宇文护所杀,独孤伽罗嫁入杨门后不久便失去了娘家势力的依赖。她也因此全心全意地辅助其夫杨坚,帮助杨坚一步步地崛起,最终代周成为了大隋的开国君主。

    长期的相互扶助使得杨坚和独孤伽罗夫妻二人在处理大小事务上形成了高度的默契,而且每每两人在一些重大事务的处置上意见极其相似。因此,大隋开国不久,朝中宫中都将他们夫妇并称为“二圣”。

    然而,令独孤伽罗感到十分意外和烦闷的是,今天在对待次子杨广捅下的这个不大不小的娄子上面,杨坚竟罕见地和自己意见相左,言谈举止间都透露出对告密者李渊的强烈不满,而对杨广的恣意浪费行为不闻不问。

    独孤伽罗因不满杨坚要把李渊调往外任,当场拂袖而去,事后听身边的侍女报说,杨坚以唯独不颁赐“开皇五株”的铸钱炉给晋王府,以此作为杨广奢侈行为的责罚,她才稍稍舒了口气。二十几年的夫妻做下来,她太了解杨坚了,若不是有特殊的原因,他断不至一丝也不顾及自己的情面,不责事主杨广,反迁怒于首告李渊和主动承担错责的太子杨勇的。

    当晚,独孤伽罗命侍女为她研好墨,备下上好的绢帛,端坐在正阳宫中,一边抄写佛经,一边静候着杨坚归来。她要趁夜深人静,夫妻二人独处之机,问清楚丈夫心中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早在二月间杨坚受禅之时,宫中就曾刮起过一股歪风,传言他们夫妻最钟爱的二儿子杨广在有意结交朝中、宫中的亲信之臣,颇有夺宗之态势。尔今杨广一反常态地花光府库所存钱帛,半夜三更地跑去东宫借粮,杨坚居然连问都不问一声,难道果如传言中所说的那样,丈夫有废长立幼之心?

    虽然对大儿子杨勇偏宠小妾云氏,冷落太子妃元氏颇为不满,平日里也没少在杨坚面前抱怨杨勇见异思迁,独宠偏房,可要说废去杨勇的太子之位,而另立他人,独孤伽罗自问还从未动过这样的心思。

    天近二更时分,守在正阳宫殿门外的内谒者何柱儿终于一溜小跑着来向她禀报:皇上回宫了。

    独孤伽罗闻报,放下手中的笔,低头想了想,还是站起身,主动迎向了殿外:以往夫妻二人绊个嘴闹个生分什么的,都是杨坚让着她,事后主动找她和解,今天为了东宫储位的稳固,她为何不能主动一回呢?

    杨坚在右卫大将军元胃的陪伴下刚一迈进正阳宫大殿,被迎面走来的独孤伽罗唬了一跳。他张眼打量爱妻两眼,并不见她脸上带有愠怒之色,这才略微放下些心来,向前拉起独孤伽罗,关切地问道:“天到这般光景,皇后为何还不安歇呀?”

    一年前,北周的赵王宇文招为反对外戚杨坚掌朝执政,曾在自己王府中摆下过一座“鸿门宴”,以邀杨坚过府议事为名,想要一举格杀杨坚,多亏了当时陪杨坚赴宴的近卫元胃提前察觉出情形不对,及时替杨坚打开了房门,提醒杨坚迅速离开了赵王府,才避免了杨坚为宇文招所害。杨坚登极后,不但晋封元胃为右卫大将军,而且每日上朝回宫,都由元胃相伴守护。元胃因此被公认为是杨坚最信赖的人,就连独孤伽罗对元胃也亲敬有加。

    “元胃啊,天不早了,你也辛苦一天了,喝下这碗羊奶,早些退下歇息去吧。”独孤伽罗没有回答杨坚的问询,笑吟吟地冲他身旁的元胃吩咐道。

    有侍女为元胃端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羊奶,元胃向皇后抱拳称谢,也不推辞,接过碗,咕咕咚咚地一饮而尽,抬手抹了抹嘴,憨笑着对独孤伽罗说道:“娘娘,皇上今儿着实劳累了一天,请皇上和娘娘也早些安歇吧。”

    杨坚冲元胃摆了摆手,元胃这才遵命退出殿外,杨坚凑近独孤伽罗身前,觑着她的脸色,含笑问道:“皇后还在为了阿纵那件事生朕的气?为何对朕不理不睬的?”

    独孤伽罗依旧对杨坚的话不置可否,而是转头吩咐贴身的侍女月桂、月莹两个服侍着杨坚先是换上了睡袍,继而又叫人捧上两碟尚食局精制的点心放在殿内几案上,供杨坚宵夜,这才传命殿内的一干值役人等尽皆退下,殿内只留下了她和杨坚夫妻二人。

    “大郎近来可有烦心之事啊?”这时,独孤伽罗改用二人之间说私房话时惯用的称呼试探问杨坚道。

    “娘子何来此问哪?”杨坚伸手捻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反问道。

    “大郎如果没有烦心难解之事,又怎会当着臣下的面儿公然斥责太子呢?见地伐自你当初入朝为相开府以来,就被立为世子,这两年来参掌朝政,臣妾瞧着他并无大的过失,为人处事还算妥当,大郎若不是心中有事,心烦意乱,怎么着也该给他留些体面的。”独孤后深知丈夫的脾性,自已若不把话挑明,他是断不会主动说到太子头上去的。

    “朕就说嘛,娘子你还是为了晌午阿纵闯祸那件事,与朕闹生分。”杨坚打从一进殿瞅见独孤伽罗起身迎接自己,就猜到了她这么晚未睡,在此专一候着自己,无非是想向自己就晌午发生的事讨要个说法,此时夜深人静,殿内又只剩下了他夫妻二人,正是与爱妻说说私房话的时候,因此,杨坚也毫不避讳,开口便点出了独孤伽罗的心中所想。他也想趁此机会,与爱妻推心置腹地作一番长谈,彼此交换一下对某些大事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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