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于接受改变是需要大魄力的，尤其是在治国一道，后世高祖曾说过，摸着石头过河，便知其中蕴含的危险。
    在不知暗流，旋涡，猛兽的情况下，冒然而为，随时便会有倾覆的危险。
    治大国如烹小鲜，并不是所有美好的事情，最终都能得到一个美好的结果。
    如今国朝新立，求稳才是赵老二最迫切的需求。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相对而言，闻起航就要激进的多了。
    “先生，这就是茗香斋，京师中最大的茶行，若是这里也没有茶叶，牙行说了，他们也无能无力。”站在一座古色古香的茶楼前，狗娃子向一身青衣打扮的闻起航介绍道。
    “就算茶叶不值钱，可是想垄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闻起航瞧着茗香斋的匾额看了一会道。
    “香皂的买卖，先生给了百花楼，如今茶叶的买卖，若是在........出了问题，府中可就没有收益了。”狗娃子担忧道。
    闻起航叹口气道：“走，进去会一会这**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在闻起航以前的职场经验中，他从来就没有管理过如此庞大的一笔钱财。这样一笔相当于两个上州一年赋税的庞大财产，那怕只是撒在管楼村这个弹丸之地，都会铺满所有可见之处。
    可惜规划不好的后果，就是处处捉襟见肘，现在即便知道石料收购过多，也已经无事于补，晚了。
    “这位官人您里面请。”见闻起航进店，铺中的一名老伙计笑吟吟的迎上前来道。
    闻起航只是点头示意，却并未答话，眼神扫视了一圈店内，可并未见到多少客人。
    “这位官人，想必是第一次来鄙店吧？有什么地方需要小的效劳，您尽管明言便是。”老伙计热情的答话道。
    “是第一次来，看看茶叶。”闻起航微微一笑道。
    “不知官人想要何种茶？”老伙计询问道。
    “你们这里还有茶叶？我怎么听说京师中的茶叶都已经断货了呢？”闻起航问道。
    老伙计笑笑道：“官人您说的不错，京师中的茶叶最近确实断货了。不过鄙店毕竟是京师中最大的茶行。虽然批量的茶叶也断货了，但是名贵的茶叶，还是有一些的。”
    “哦，原来如此。”闻起航点头道：“不知店家可知是谁如此大的手笔，一次性将京师中的茶叶悉数收购？”
    “这.........小的委实不知。”老伙计五味杂陈的摇头道。
    “........”
    看这伙计的表情，闻起航就知道他肯定是知道内情的，只是碍于一些原因，不好明说而已。
    “既然不知，就算了。”闻起航也不打算追究此事，还是优先解决供货问题才是关键。“若是我现在订购三千斤茶叶，不知贵店何时能交货？”
    “........”
    老伙计不由的咧了咧嘴，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他在这个行当都已经快干了二十多年了，就今年也不知是为何，来的全都是大主户，动辄便是几千斤起步。
    “这可就难说了。”老伙计咂咂嘴道。
    “一点办法都没有？”闻起航皱眉道。
    老伙计沉吟一下道：“苏杭的茶叶现在肯定是没货了。现在能有货源的，无非就是蜀中与福州，只是蜀中过于遥远，这一时半会的，恐怕远水也解不了近渴。
    至于李唐，现在与我朝明面上是关系不错，可是这私下里嘛........”老伙计笑笑道：“官人是少年人，想必应该清楚。”
    “........清楚什么？”闻起航一愣道。
    “这位小官人，当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呀！........”老伙计咂咂嘴道：“难道我皇为闻爵赐婚的事情，也没有听说过？”
    “........”闻起航嘴角不由的微抽道：“有点印象。”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谁家的婆娘被夺了，不会怀恨在心呀！更何况还是周氏姐妹那等天下闻名的美人。”老伙计现在的神情说不上是羡慕，还是愤恨道：“自从李唐国主李煜登位后，就私下里限制了宋唐两国之间的交易。不止是茶叶，丝绸了，海盐了，粮秣了，都限制了。”
    “这岂不是就等于少了三分之一的货源嘛！”闻起航有些尴尬道。
    “可不嘛，就为了一个美人，现在连买卖都做不成了。”老伙计叹口气，发牢骚道：“果然是红颜祸水呀！”
    “........”人家周娥皇招谁惹谁了，这还不都是赵老二弄出的幺蛾子！闻起航思虑道：“就算官面上不允许了，这种事情想必李唐也不敢明说吧。既然是私下里的旨意，难道就没有胆大之人，运货来我朝？”
    走私嘛！古来有之，闻起航才不相信民间会没有。辽国年年都三令五申不得向中原王朝出售马匹，可是每年照样有大量的马匹，从各个渠道进入中原。而且主持走私的还都是辽国一些位高权重的当朝显赫。
    虽然闻起航看起来年纪不大，但一听这番话就知道是一个老手，老伙计只好坦诚道：“有是有，只是每次的批量都不大，而且也不稳定，下次什么时候来，也说不准。”
    “说不准没关系，只要贵店给我留货就好了。”闻起航道：“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先支付货款。”
    “这........”老伙计为难道。
    “就这么定了。”闻起航一锤定音后，向狗娃子吩咐道：“狗娃子给店家取货款。”
    “好嘞！”见闻起航搞定了货源，狗娃子连忙应道。
    “这位小官人，不是小的我不想给您，只是........”老伙计叹气道：“只是已经有人定过了。”
    “........你不是在敷衍我吧？”闻起航无怒自威道。
    当官当久了，总是能培养出一点官威的，老伙计不由的一颤急忙解释道：“这位小官人，您误会了。小店就是做买卖的，卖谁不是卖，对不对？可下批货是真的有人定了。”
    “下批货，若是我要定了呢！”简直是欺人太甚，老虎不发威，当我是哈喽凯蒂呀！
    “您这就难为小的了不是........”老伙计都快哭了，干了几十年的店小二，虽然没有多大本事，可是看人的本事，自信还是有的。虽然闻起航穿着朴素，好像只是一介穷书生，可是老伙计却绝对相信自己的一双眼睛，面前的这位小官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更何况这里乃是京畿之地，达官显贵不说多如狗，那也是遍地走！这年头，皇朝都转瞬之间更换了好几家，就连沿街乞讨的乞丐都有可能是一名前朝大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起复。
    作为一介商贾，敢得罪谁呀！
    “为难你？我家爵爷，不过就是想喝点茶，漱漱口而已，我看你这是在为难我！”来到古代都快两年了，现在连爵位也有了，却没有做过一件欺男霸女的事情，这非常的不符合现在的贵族身份。
    既然如此，今天就拿这家店开刀也不错。
    “........”就知道这位的身份不简单，果然是一位爵爷，不过谁家爵爷喝茶漱口需要三千斤茶叶呀！这明显就是找茬嘛！
    老伙计哭丧着脸道：“您家爵爷若是想喝茶，小店给您包一包上好的碧螺春，免费的，就权当是小店的一点心意了。这可是闻府独家秘制的好茶，小店也仅此一包而已。您看如何？”
    “免费的？你当我家爵爷喝不起，是怎么着！”闻起航怒道。拿自家产的东西，来贿赂自己，怎么想的！
    “不是，不是，小的绝不是这个意思........”老伙计急忙摆手解释道。
    “我今天就问你一句话，你给还是不给！”闻起航冷声道。家里都已经快揭不开锅了，不过就是想赚点钱养家糊口而已。这种事情没得商量，谁挡自己财路，谁就得死！
    “哈~~~！有胆！够种！一个小小的爵爷，也敢来抢邕王府的买卖！”